第591章 請人
何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原來在城南這小地方也不算是多厲害的人，年紀小，身子單薄，就連幫着他爹到碼頭上扛貨的事兒都做不了。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多攢點銀子，好加入丐幫。
但誰知道生了一場病，倒是讓他絕處逢生了。秦九歌不僅施手相助，還肯這樣不藏私的教他醫術。
想學一樣東西可不是容易的事兒，哪怕是最簡單的木匠泥瓦匠，那當師傅的，不僅是要收銀子，更是直接把徒弟當奴才來使喚。就算是打死罵死，也是沒法報官的，都是行裏的規矩。
要不然，能學上一門手藝混飯吃，何大也不至于日思夜想去當個乞丐。混丐幫的哪怕能夠得到實惠，這名頭也不好聽啊。
可秦九歌不僅不收錢，性子大方，而且爲人脾氣和善。
何大算是頭一回被這麽多人關注和誇獎，哪怕嘴角忍不住的勾着笑，可到底還隻是個半大少年，紅着耳朵巴不得躲起來聽。
“娘！我也要跟着學！”鄭果糾結了一小會兒，下定決心的說道。
她也向來是個聰明孩子，哪怕寫出來的字沒有哥哥和表姐寫的好看，但是她的背書速度可是三個孩子最快的。就連考中了的二舅舅，都誇她厲害呢。
眼前這個看着就笨頭笨腦的少年，怎麽可能會背的那麽快？
鄭果不肯相信，所以她要比試一場。
讓她娘和其他人都知道，她才是最聰明的孩子，背書最快了。
秦九歌眉頭微擰，“果果乖，你去跟哥哥他們玩。等娘看完他們，就帶你去街上玩一玩。”
鄭果就知道她娘嫌她打擾，可她性子都執拗啊，比起和小孩這麽玩鬧，當然是讓衆人誇她更開心啊！
“我不嘛，我想陪着娘，果果也可以背得很快啊！”鄭果圓溜溜的眼睛轉動，又拉着她哥道：“娘之前告訴過我們，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和哥哥年紀還小，正是該學習的時候，怎麽可以放松呢？”
秦九歌聽了似笑非笑，她平日裏可沒少聽先生告狀，鄭果這孩子最是鬼靈精怪，根本不如鄭星宇性格穩重。要是不想學的時候，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這會兒來了興緻，偏就樂意學習了。
她原本是想着速戰速決，趕緊把今天的病人看完，正好也能帶着兩個孩子去街上逛街，帶他們見見世面，看個熱鬧。所以才不想讓鄭果打擾進度。
但是既然女兒這麽好學，秦九歌也不好再三阻攔，轉頭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何大，“你先帶着他們背，若是哪裏背錯了，我再來教你們。”
鄭星宇對此自然是可有可無，教他們的先生總說他是将軍府世子，是未來的大将軍，多少更爲嚴厲些。這次好不容易能夠出來和這麽多小玩伴，一塊玩鬧，鄭星宇也成了一副小孩心性。
偏偏平日裏最愛玩鬧的妹妹，這一次倒是義正言辭起來，非要跟着一塊學什麽醫術。
鄭果拉着她哥的袖子道：“哥哥将來是要做大将軍的，要是連醫術都不會，還怎麽幫着士兵包紮？那可就太沒用了！”
其他人聽見她的童言童語，都隻以爲小哥哥立志參軍，想當個大将軍，都隻是和善的笑着。根本想不到這兩位竟然是将軍府的世子和縣主。
根本還沒上過戰場的鄭星宇，壓根想不到，戰場上還有軍醫，于是就這麽被他妹妹給唬到了。
他将來自然是要像他爹一樣上戰場當大将軍，可戰場上，刀劍無眼，确實危險的很。
何大對着這倆孩子比自己親弟妹還要好說話，溫聲細語的把秦九歌之前交給他的藥方子，磕磕巴巴的背了兩遍。
其餘小夥伴本就是圍繞着鄭家兩孩子，現在鄭果和鄭星宇兄妹兩個都跑過來學着念書，他們雖然沒有多大興緻，但也都圖個新鮮。
于是一時之間，何家小院裏便想起了朗朗的讀書聲。
除了鄭果藏着的争強好勝小心機，其餘大大小小倒是背了個熱鬧。
之前秦九歌當着看過病的左鄰右舍，聽說她帶着孩子過來，都一個個的趕了過來。手裏頭多多少少拿了些自家的東西吃食，想要塞過來給兩個孩子嘗嘗。
拿的都是自家最好的，也都知道秦九歌家裏頭或許根本不缺這些，要不然也不可能真金白銀的給他們免費發放各種草藥，可這也都是他們一片心意。
好在秦九歌教得好，鄭果甜甜的笑着叫人，東西全都收下，并不辜負他們的好意。吃自然是不能吃的，要是惹怒了她娘，這以後可就沒了出來玩的機會。
所以等他們一走，鄭果便立刻說道：“誰要是背書背得最好最快，我就把這些吃食給他們吃！”
這些吃食在鄭果和鄭星宇眼裏都根本不算什麽，可在其他孩子看來就大不相同了，剛才還鬧着玩似的背書，現在都鼓足了幹勁。
既然幾個孩子都找到了事做，秦九歌倒也不急着要趕回去了，在替病人把脈之後，言語細緻的叮囑了好些。
因爲一面要忙着火鍋店的事情，一面要顧着這邊，秦九歌便直接将自己的時間分爲兩塊。上午去火鍋店查賬巡視，下午便到這邊來，如此倒也十分和諧。
等到烏金西墜，天邊燒起火燒雲，橙黃色的雲朵鋪展了半邊天。
在何家小院排隊的三十個病人，也都一一領過了藥回去。
秦九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順便對兩個孩子招呼到，“背的如何了？今晚還能不能回去啊？”
門外卻忽然進了一行人，個個身材高大，但臉上帶着笑，“請問您就是秦大夫吧？”
“今日時辰已過，要是有事，明日早上來便是。”秦九歌了兩眼，這些人年紀不大，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什麽有病痛在身的樣子。
所以她也不打算打破規矩。
“不是不是，不是我們有病，是我們家老爺身體不好，想請您過去幫忙瞧瞧。”領頭的人笑呵呵的說道。
秦九歌眉頭微擰，“我們這的規矩，哪怕是身上有些毛病也得自己來排隊，不上門問診。”
倘若當真是重病纏身，哪怕是秦九歌也不敢保證能夠治得好，就算能治得好，在城南這種地方，他們也是沒錢治的。秦九歌固然可以提供藥草，但這麽做的确劃不來。
而且她本來就是免費看診，若是還提供上門服務，的确沒那個功夫經曆。
更何況，有錢的人既然能夠有這麽多的家丁家仆，怎麽看也不是家裏貧窮的樣子，能夠請得起大夫，又何必占貧苦百姓的便宜。
領頭人又繼續道，“我們也是聽聞秦大夫的本事名聲，這才過來請您的。我們家老爺不缺銀子，隻要您過來，看診費是絕對少不了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