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乞丐
秦九歌的名聲很快就在整個城南傳開了。
這樣脾氣性子醫術都好的大夫，原本就是少見，更何況她還不收銀子，當真是如同菩薩下凡。
名氣一流傳開來，在整個城南，生了病的人都一窩蜂的湧了過去。
何家的小院子根本都擠不下這麽多人，眼看着大兒子身體好了許多，何嫂子當然不能夠繼續請假，哪怕是秦九歌不扣她工錢，她自己也過意不去。
可讓秦九歌一人在城南幫着這些人看病，她又不放心，就命令着身體已經好了大兒子一定要護着秦九歌，又敲打了李大黑一番。
李大黑爲人魯莽，但長得又高又壯，如同一座黑山，往秦九歌身後一站，這威懾力倒是比跟竹竿似的還沒長成的何大要厲害的多。
何大比李大黑要機靈的多，一聽秦九歌說，這麽多人擠在一塊兒可能會傳染，或者發生擠踏事件，便立刻在自家門口立下了規矩。
“秦大夫肯幫咱們看病，那是咱們的福氣！但是這麽多人，你們難道是想把咱們的恩人給累死不成？”何大高聲的質問道。
自然不可能有人想要累死秦大夫，廟裏的和尚常見，秦大夫這樣不收銀子幫人看病的可真不常見。
而且何大說的也的确在理，就是醫館收錢的大夫一天還隻看三十個人，多了不收。秦大夫連銀子都不收，要是真把人累壞了，那他們以後還能去哪看病？
何大趁機立下規矩，“以後我們這兒也跟醫館一樣，每天隻收三十個人，來的多了，明天趕早！”
這規矩不差，而且有醫館作爲先例，衆人都沒有什麽二話。那些個嘟嘟囔囔的，也都被其他人擠到一旁，畢竟再也沒有什麽比不收銀子更好的了。
有了李大黑和何大一文一武鎮場子，哪怕是在城南這種地方，也都是一個個老老實實的排隊過來。
恍然之間，倒是讓秦九歌差點以爲自己回了醫院坐診。
城南的窮人太多，何嫂子不肯讓秦九歌直接拿錢接濟，但對于秦九歌買了草藥過來直接開藥的事情确實沒法阻止。
畢竟她比秦九歌還要更加了解，城南到底有多窮，吃不起飯，餓死的人都不在少數。要讓那些人自己花錢買藥吃，那還真是讓他們去送死得了。
而對于秦九歌來說，這時候的草藥其實價格并不算有多貴，不過是火鍋店那些公子小姐們一頓飯的錢，就已經夠幾十個城南百姓吃藥了。
一個爛了腿的老乞丐，流着眼淚滿嘴感謝，“秦大夫可真是謝謝您了，我這條腿呀，都爛了十來年了，啥事也幹不成，隻能靠乞讨爲生。本以爲這輩子就得這麽死了，誰知道能遇上您，這可真是我上輩子做多了好事，才能遇得上您啊。”
能夠被人這樣真誠的感激，哪怕是秦九歌心裏頭也是十分高興，但她還是壓住唇角止不住的笑，細細叮囑道：“這些藥材你回去拿幹淨水煎着吃，剩下的藥渣再泡一回水，用那些水洗潰爛的地方，若是結痂了，我再給你開另外的藥。”
老乞丐趕忙答應，拖着病腿一瘸一拐的離開時，還是滿嘴的感激。
可沒想到，第二天老乞丐又來了，還是跟昨天一樣，希望秦九歌再給他些藥材。
“你那些草藥都吃完了？”秦九歌擰起眉頭，有些好奇，她給的往往不是一天兩天的藥材，而是一個療程的藥。怎麽可能會一天就吃完？
難不成是老乞丐沒聽懂，所以一次性給煎完了。
老乞丐有些支支吾吾的，“那些藥效果好，我就我就，我就想多試試，想趕緊好起來。”
縱然是心中還有些疑惑，但秦九歌還是讓何大又給他拿了幾包藥回去。
“秦大夫真是謝謝您，我以後啊要是好起來給您做牛做馬，像您這樣的好人一定有好報。”老乞丐拿到藥，笑得滿臉皺紋。
誰知道到，老乞丐第三天竟然又來了，就連借口理由也半點沒變，隻是言語間變得更加理直氣壯起來。
“秦大夫您知道我這腿都爛了十多年了，我這多用點藥，不就是爲了早點好起來嗎？反正您這裏藥也挺多的，多給我一點，我這明天就不來了，你看成嗎？”老乞丐嬉皮笑臉的說道。
自從何家小院的規矩立出去，每天隻收前三十個人看病，來這裏排隊的人就不少了。可一般人家再怎麽樣也是有事要做，不可能長時間過來排隊。
但對于老乞丐來說，可就沒這問題了，反正他吃的喝的全靠旁人，排上一整天的隊都沒問題。
可誰能知道他連續排了三天呢。
這一下連秦九歌都有些火氣了，這老乞丐神志清楚，并不是那種聽不懂人話的，但他偏偏裝聾作啞，連着三天都是如此。更何況他如此排隊，根本就是妨礙了其他人，原本多兩個人可以先看上病，全給他擠了名額。
秦九歌翻了個白眼，“那再給你拿一天的藥，反正跟你說了，你也記不住。以後你也不用排隊，我讓何大給你把藥送過去。”
“那可不行，這麽點藥哪夠用啊？”老乞丐不肯答應。
“秦大夫可是神醫，她說了夠用就夠用！”李大黑眼睛一瞪。
老乞丐頓時不敢說話了，隻能一臉委屈的拿着一天的藥材回去，看着秦九歌的眼神也是埋怨。
不少人見此都七嘴八舌的勸起來，“秦大夫您何必跟他一般見識。這人啊，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他這腿是爛了幾年，可是哪有十年啊？年輕的時候就不幹活，全靠着兒子老娘，就是懶得慌。您把藥給他呀，簡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當天下午，何大護送着秦九歌回去。
城南這地方到底比别處更加混亂，何嫂子是特意叮囑過河大的，一定讓他又接又送。李大黑要回去做飯，這送人的事情就全交給了何大。
在路過藥店的時候，秦九歌本想着去補充點藥，好讓何大順路帶回去。
結果竟然看見了老乞丐正在和藥店的夥計讨價還價，“這可是秦大夫開的藥，可以包治百病呢，我要三十個銅闆根本不貴！”
“您老人家可收斂着點，之前拿來的都是幾天的藥，今天才一天，居然也想要三十個銅闆，你做夢呢！”藥店的夥計也看不起老乞丐的這種行事，語氣鄙夷的說道：“這種事兒也就您做得出來，人家秦大夫好心好意的給你治病，這麽轉頭就拿來賣，還真是不怕傷人心。”
老乞丐頗爲得意的說道，“這可是我自個兒憑本事弄來的，她願意犯傻能怪我嗎？反正我沒拿，其他人也要拿走的，與其白送出去，還不如給我換點酒吃。”
聽見老乞丐這麽過分的話，何大立馬就忍不住了。
在他看來秦九歌是救了他命的人，那就是再生父母一樣的恩人。
結果老乞丐不感恩也就罷了，還在背後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根本是羞辱人！
秦九歌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要沖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