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領命,環顧四周,朝着小朔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趙伯卿終于反應過來,焦灼問:“王爺,剛才那個小孩怎麽長的跟——”趙伯卿頓了頓,沒敢在大街上說的太過明白,“怎麽會那麽相似,就連眼睛也是一模一樣的?”
康王爺亦是不解,但跟趙伯卿的慌忙無措相比,他倒是平靜了許多,“究竟有沒有關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先回去吧。”
趙伯卿點了點頭,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的慌亂頓時被竊喜所占據,邊走邊試探道:“王爺,我看那林朔不僅長了雙與那位大人相似的雙眸,就連性子也與那位大人十分相似。剛才那小乞丐不是說林朔的娘親十分有錢嗎?所以下官鬥膽猜測他們家在平州應該也是大戶人家,想要調查清楚他的身世恐怕沒那麽容易。”
那小孩出手便是用銀子傷人,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說明那小孩對于金錢沒有貪念,對于背後傷人這種小人行徑也毫無心理負擔。
面對比他強大得多的成年人,他絲毫不露怯,面對哭哭啼啼的同伴,也絲毫不給好臉。
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康王爺搖頭,感歎說:“這小孩完全就是憑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事,沒有畏懼心和同情心,小時候若不好好管束,長大了必成禍害。”
趙伯卿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已經腫起了好大一塊包,“王爺,那您說這件事要不要上報?”
康王爺道:“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不能打草驚蛇。”
“那...那我們是不是要在平州再多呆些日子?”趙伯卿試探問。
康王爺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趙伯卿,“怎麽?你不想回京了?”
趙伯卿連忙否認,“沒有,我隻是覺得此事事關重大,若不調查清楚往後會——”
“伯卿,你知道我爲什麽要帶你來平州嗎?”康王爺打打斷了趙伯卿的話。
趙伯卿微怔,“是聖上下的旨意。”
康王爺搖頭,“不是,是你父親上門求我的。”
“我父親?”趙伯卿驚訝道,随即羞愧的低下了頭。
“你父親老來得子,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伯卿,你可别讓他寒心啊。”
康王爺意味深長的說道,眼神中帶了幾分責備。
趙伯卿攥緊了手掌,心裏不是滋味,“是。”
一行人回到客棧的之後,奉命去調查小朔的護衛緊接着也回來了 。
“你怎麽搞成這樣?”康王爺皺眉問。
隻見那護衛渾身濕淋淋的,頭上衣服上都是臭雞蛋和濫菜葉,整個人就像是剛從垃圾堆裏爬出來一樣,又髒又臭。
護衛往後退了兩步,咬牙說:“是屬下無能,被那位小公子給暗算了。”
“他一個小孩子,居然能暗算你?”趙伯卿詫異問。
康王爺身邊的護衛那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從京都到平州這一路也多虧了他們才能平安無事,可是現在他竟栽到了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子手裏。
“到底怎麽回事?”康王爺耐着性子問。
護衛羞愧的解釋說:“屬下遠遠瞧見那小公子進了巷子,便跟了過去。可進去之後卻發現人不見了,緊接着屬下又聽見前面的院子裏傳來小孩的求救聲,屬下以爲是那小公子遭遇了不測所以就闖了進去。沒想到院子裏竟然有對男女正在偷情,見屬下撞破了他們的奸情,女子就大吵大鬧着非說屬下要非禮她,所以...所以屬下就被巷子裏的人給趕了出來。”
聽完護衛的話,康王爺不由失笑,“這個林朔果然有意思,有勇有謀,果敢狠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相信他隻是個七八歲的孩童。”
“行了,你先下去換身衣服吧。”
“屬下告退。”
護衛走了之後,屋裏的空間瞬間就清爽了不少。
趙伯卿問:“王爺,現在人跟丢了怎麽辦?”
康王爺瞥了眼趙伯卿,“你還記得那個小胖子說的話嗎?”
趙伯卿回想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玉林書院。”
康王爺點頭,吩咐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讓人直接去書院等着,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是。”後面的護衛應道。
*
另一邊,阿晚已經拿到了十二坊傳來的消息。
由于王田和嚴大元都不會寫字,所以兩人就隻能用繪畫的方式将裏面的情況畫了出來。
包子桐瞥了眼,嘴巴直抽搐,“這玩意兒真的有人能看懂?”
“他們說十二坊現在亂成了一鍋粥,死了好多人,也沒有看到閻域的手下,還有,他問大小姐什麽時候救他們出來?”
流雲認真的看完之後,跟大家解釋說道。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她,眼裏都是敬佩。
流雲不好意思的低頭笑說:“這都不難,奴婢以前不會寫字也是這樣畫的,喏你們看,這裏個兩個石頭在巷子裏,就是十二坊,這裏是一鍋粥,合起來就是十二坊亂成了一鍋粥,還有這裏,這麽多人躺在地上,這個半截身子都埋土裏了,說明這人死了......”
阿晚拍着流雲的肩膀,打斷了流雲的話,又好生誇贊了一番。
直誇得流雲眉開眼笑,有些飄飄然了,正想繼續表現一下,卻又被阿晚打發着去請白钰了。
等流雲離開之後,阿晚舒了口氣,問衆人,“你們怎麽看?”
柳鸢星沖阿晚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的丫鬟,這都能行。”
阿晚哭笑不得,“别鬧了,再過會兒天都要黑了。”
季昭授出聲問:“信上說,閻域的人不在十二坊?”
“嗯,但是去哪裏了估計他們也不知道。”阿晚接話道。
“會不會狗急跳牆,直接去塔莊了?”柳逸岚皺眉問。
房門被人推開,白冬攙扶着白钰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白溫。
“你們剛才說什麽?閻域的人去塔莊了?”白钰進來着急問道。
白冬和白溫亦是神色緊張。
季昭授安撫說:“這隻是猜測。”
“他們沒有去塔莊。”外面又進來一人,是趙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