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不敢招惹是白溫,隻當什麽也沒發生,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遊十六重新給白廷的傷口清洗之後上了藥,瞥見旁邊床上還躺着一個人,于是起身走了過去,“他怎麽了?”
白杉連忙說:“大夫說傷了腦子,所以還昏迷着,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情況。”
遊十六皺眉,掀開白钰身上的被子檢查了起來,随後搖頭說:“他昏迷不是因爲外傷。”
屋裏幾人面面相觑,白杉不解問:“不是外傷是什麽?”
遊十六看着白杉說:“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他受傷之前有沒有吃過什麽,或者說用過什麽?”
“不會吧,白钰跟我們吃喝都是一起的啊?”白杉詫異的說。
白冬沒有說話,似乎也在思索着原因。
遊十六掃過白杉,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你脖子怎麽了?”
白杉摸了一下,反應過來,“哦?你說這個啊?這個是我自己撓的,我們身上都有。”
遊十六招手道:“過來我看看。”
白杉笑的有些傻氣,“沒事,吃了蛇肉之後就不癢了。”
“蛇肉?”遊十六不贊同說,“蛇肉裏面有很多蟲子,吃完對人身體有害。”
白杉撸起袖子遞到遊十六面前,聞言擔憂說:“那白钰昏迷會不會跟他吃的蛇有關?”
遊十六握住白杉的胳膊,仔細檢查了起來,“我需要了解之後才知道,你們吃的是什麽蛇,在哪裏抓的?”
白杉撓了撓頭,實誠的說:“是在瘴氣林,大夫你不知道,那個瘴氣可毒着呢,吸入之後我們又是吐血又是渾身發癢,還有蛇,當時我被蛇給咬了,心想着就算我死了也要拉着它陪葬,所以也要咬了它。嘿,你猜怎麽着?我身上的毒居然就給解了!你說神不神奇?”
遊十六淡淡說:“有些蛇的确有奇效,你還記得你吃的是什麽蛇嗎?”
白杉回想了一會兒,“土黃色的,身上有白色的圓圈,扁頭,這樣的......”白杉的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
遊十六點頭,松開了白杉的胳膊,“導緻他昏迷的不是蛇毒,你剛才說的那個瘴氣是怎麽回事?”
白杉又解釋說:“哦,那個啊,瘴氣是一直都有的,就在我們塔莊後面的山上,瘴氣吸入過多的話就會導緻皮膚腐爛,喉嚨也會說不出話來,嚴重的話還會吐血,不過那片林子的瘴氣似乎我們塔莊的不太一樣,對吧,白冬?”
白冬沒有回應白杉,而是問遊十六,“遊大夫,依你看白钰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
遊十六起身,從藥箱裏拿了一排銀針過來,肯定的說:“我紮完針之後就能醒了。”
幾人聽了這話都松了口氣,白杉由衷贊道:“遊大夫你醫術可真好。”
遊十六一邊紮針,一邊不解的說:“我行醫這麽多年,竟不知平州還有個塔莊,你們幾個都是從塔莊出來的?”
白杉點頭,一眼不眨的看着遊十六給白钰下針,“季公子他們一開始也是這麽說的,但是塔莊确實在平州啊——遊大夫,你這針怎麽下得這麽準啊?诶,你學醫多少年了?你還收不收徒弟啊?”
白杉說着說着,話題就跑偏了。
白溫實在是覺得聒噪,忍不住呵斥道:“你給我閉嘴!”
白杉吓得縮了下脖子,立刻閉嘴了。
另一邊,季昭授房間裏。
大夫給季昭授處理完傷口之後,又叮囑了幾句平日要注意的事項,便離開了房間。
剛巧蓮珞也回來了,便問:“季公子,飯菜都是溫着的,奴婢給您端上來?”
季昭授點了點頭,又問:”你家大小姐晚上吃了嗎?“
“勉強吃了些,但沒吃多少。”
“那你多準備一些。”季昭授說。
蓮珞見對方這麽關心自家大小姐,心裏也歡喜,響亮的應了聲,便匆匆下了樓。
阿晚聽到聲音,垂眸笑了笑,旋即,就看到季昭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進來說吧。”
“大夫怎麽說?”阿晚問。
“皮肉傷,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季昭授站在門口,很自然的伸手說道。
阿晚無奈的輕笑一聲,隻好起身去牽着季昭授的手進了屋子,“就這幾步路你還要我牽着,我真不知道你在十二坊是怎麽過的。”
季昭授意味深長的歎說:“有阿晚在,自然是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阿晚問。
“阿晚不在的時候,我就算不敢往前走,也要硬着頭皮走;阿晚在的時候,則剛好相反,我就算明知前面沒有危險,也不想走。”
阿晚搖頭,笑說:“你總是有些奇怪的道理。”
季昭授握着阿晚的手掌微微用力,對方手心的柔軟和溫熱都能令他 癡迷。
“坐下吧。”阿晚給季昭授拉開椅子,等季昭授坐下之後,阿晚剛準備抽出自己的手掌,卻發現對方拉的更緊了。
阿晚想了想,就随他去了。
季昭授的小心思得逞,嘴角立刻就揚起了笑意,就像是偷了糖吃卻發現對方竟然默許了一樣。
“你笑什麽?傷口不疼了?”阿晚沒好氣的說,耳根微紅。
季昭授立刻收起了笑意,一隻手捂着脖子上的傷口,皺眉說:“是有點疼,我總覺得傷口像是裂開了,是不是流血了?”
“我看看。”阿晚擔憂的說,湊近了些。
季昭授松開手掌,偏着頭說:“你看看,我怎麽覺得疼得很。”
“沒有裂開,應該是你——”阿晚說着,偏頭之際突然覺得臉頰撞上了什麽,柔軟而冰涼,反應過來之後,阿晚立刻往後坐直了身子,眼睛甚至不敢正視對方,嘟囔道:“應該是你的錯覺,沒、沒有裂開。”
季昭授勾唇,含笑道:“哦,那就好。”
“大小姐、季二少爺。”蓮珞端着飯菜進來,見自家大小姐臉紅的不正常,忙道:“大小姐,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屋子裏太悶了?”
季昭授握拳擋在嘴角,掩飾着笑意。
阿晚頓時覺得更加窘迫了,忙打發蓮珞說:“我和季二少爺還有事情要談,你不用在這裏伺候了。”
蓮珞也沒多想,畢竟季二少爺這次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來了,大小姐要與他說些體己的話也正常,“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