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麽辦?”白冬着急問。
白廷笑呵呵說:“沒事,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天亮,趙前輩多喝水,總能尿出來的。”
白钰道:“實在不行,沾地上的應該也可以吧。”
“我覺得可以,就是這味兒,啧......”白溫嫌棄的捏着鼻子,始終下不了手。
聽着幾人一本正經的讨論,季昭授嘴角抽了抽,決定權當沒聽見,先去補個覺再說。
晨光破曉,朝霞似錦。
在陽光的照射下,山林間的霧氣漸漸消散,鳥兒飛出巢穴覓食,蛇蟲也爬上樹梢汲取着秋日裏難得的溫暖。
幾人陸續從草棚裏走了出來,少年們站在山巒間,清晨的陽光以及茅草的碎屑落在幾人的肩頭,将少年們稚嫩而富有朝氣的面龐映照得格外清晰。
“趙前輩,你怎麽在上面啊?”白钰眯着眼睛,不解問道。
趙昱聞言,眼睛都懶得偏一下,漫不經心說:“曬太陽。”
“騙誰呢,太陽現在才出來,你最起碼在上面呆了半個時辰了。”白溫直接點破說,上挑的丹鳳眼不笑的時候顯得格外嚴肅。
季昭授輕輕的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感覺到陽光的溫度籠罩過來,嘴角露出了笑意,天晴的話瘴氣會散去許多。
是個好兆頭。
“都準備一下,待會兒就出發。”季昭授斂起笑意,嚴肅道。
那五人應了一聲,轉身收拾東西去了。
季昭授側身,仰頭問:“師父,發現什麽了嗎?”
趙昱坐起身來,眺望着遠處道:“下了山谷往裏面走有條河流,沿着往下的話應該就能走出去,不過既然之前出去的人都失敗了,說明山谷裏除了瘴氣,可能還有其它的危險,總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吧。”
話說完,趙昱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季公子,趙前輩,我們都收拾好了。”白钰背着包裹出來說道。
随後白溫、白廷、白杉以及白冬也跟着出來了,五雙眼睛都齊齊的看着季昭授。
季昭授雖然眼盲,但是被那樣炙熱而信任的目光注視着,即使他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
“出發吧。”季昭授道。
幾人歡呼一聲,仿佛此行不是去闖毒瘴林,而是去踏春一樣。
趙昱不看好的輕笑一聲,“笑吧笑吧,待會兒你們就笑不出來了。”話說完,從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面巾帶上。
風從山下吹來,一股嗆人的尿騷味撲鼻而入。
白溫捂着鼻子趕緊避開了風向,“這味道......”
趙昱挑眉,“愛戴不戴,到時候毒發身亡可别讓我救你們。”
白钰抿着唇,看向身後幾人,“都戴上吧。”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默默的從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重口味面巾系上。
季昭授:“......”
從山頂往下走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明顯的涼意陣陣吹來,越往前,地面也越發崎岖,嶙峋的石頭,半人高的荊棘以及逐漸濃郁的瘴氣。
“咳咳咳......”白钰捂着嘴巴咳嗽了起來。
衆人心頭一跳,齊齊的看向對方。
“你怎麽了?”趙昱問。
白钰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趙昱皺眉,提醒身後幾人,“大家抿着嘴巴,盡量不要張嘴,繼續往前走。”
“趙前輩,前面全是瘴氣,已經看不清路了。”白杉擔憂說,眼睛發紅。
季昭授手裏拿着盲杖,聞言道:“大家在身邊找根棍子,前後牽着,不要走散。”
在這種幾乎完全看不見的密林裏,一旦走散,想要獨自活下來幾乎不可能。
于是季昭授在前,趙昱斷後,七人利用棍子前後相連着逐步進了密林中。
此刻所有人跟季昭授一樣,都隻能通過耳朵來辨别方向,頭頂是遮天蔽日的樹葉,腳下是荊棘叢生的灌木,每走一步都會引起四周瘴氣的遊動。
雖然林中沒有食人的猛獸,但是盤踞在草叢和樹梢的蛇蟲卻叫人心驚膽戰,半點都不敢大意。
“季公子,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跟在季昭授身後的是白廷,走了一段路他就感覺自己隐隐聽到了水聲,但又不敢确定,于是便問了季昭授。
季昭授平靜道:“嗯,在前面。”
因爲下來的時候已經确定了要沿着河道往下走,所以季昭授幾人的目的就是先找到河道,隻要找到了河道,就有方向了。
得知馬上就要找到河道,後面的幾人也很開心,白钰道:“季公子,既然快到了,那我們走快點過去吧。”
季昭授并未回他,因爲手下的拐杖似乎碰到什麽東西。
“白廷,看看這是什麽?”季昭授道。
白廷疑惑的走過去,湊近了看才發現是個石碑,石碑已經被風化了,看不清楚原貌,上面爬滿了苔藓。
“是塊石碑。”白廷應道,然後又将石碑的大小和模樣給季昭授形容了一遍。
長方形的石碑,大概一指的寬度,上面雕刻着一行字,但是字迹已經完全模糊了,辨别不出。
後面幾人見面前沒動靜了,便也跟着走了過來,幾人将石碑團團圍住。
“這兒怎麽會有石碑?”白溫好奇問。
白廷道:“說明這有人來過。”
“這可不一定,萬一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呢?你看這石碑的樣子,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白冬抱着胳膊,難得說了這麽多話。
白溫瞧不上白冬,立刻怼道:“我經常上山,也沒見到這種石碑,怎麽可能是從山上滾下來的!”
趙昱掏了掏耳朵,不耐煩說:“别看了,趕緊走,指不定待會兒一陣風吹來,瘴氣毒死你們!”
“上面一個字也看不清嗎?”季昭授問。
幾人搖頭,異口同聲,“看不清。”
季昭授俯下身子,将石碑摸了一遍之後,确定已經記下了石碑的輪廓,起身道:“走吧。”
雖然白冬否定了白廷的猜測,但是季昭授覺得白廷的猜測是對,這裏一定有人來過,而且那人還活着出去了,否則這麽大的石碑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蛇!蛇!”白杉突然驚呼的大聲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