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停下腳步,轉身道:“怎麽了?”
柳鸢星看着對方,眼中滿是擔憂,“阿晚,即使今晚他們沒有回來,你也不要冒然行事,我們會一起想辦法的。”
阿晚瞧着兩人擔憂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又不是沖動的人,再說了,不是還有一日嗎?我不會做傻事的。”
兄妹倆同時松了口氣,這讓阿晚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對了,鸢星,今日茶樓之事?”阿晚雖然話隻說了一半,但她知道柳鸢星懂她要說什麽。
想到阿雅,柳鸢星神色微凜,“放心吧,我知道怎麽處理的。”
阿晚點頭,帶着黎嬰和景明離開了柳府。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一輪孤月高懸在遠處的酒樓屋脊,清冷的月光猶如薄紗籠罩在平州城内,街道上行人寥寥可數。
柳家的管家追了上來,遞給黎嬰一盞燈籠。
“謝大小姐,天黑路不好走,拿着這個吧。”管家慈祥的說道。
阿晚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感激說:“多謝管家。”
管家笑着點了點頭,行禮轉身回去了。
...
回到秋卉院的時候,流雲立刻将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大小姐,今日這些菜可都是奴婢的拿手絕活,您趕緊嘗嘗。”流雲遞上筷子,殷切的看着阿晚。
阿晚搖頭,“我吃不下。”
流雲當即就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連掩飾都學不會,“怎麽會吃不下呢,您看看這魚燒的多香啊,還有這湯,又鮮又香,奴婢炖了好幾個時辰呢。”
黎嬰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别說大小了,我們都吃不下,晚上在柳府已經吃過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流雲立刻捂住嘴巴,沖着阿晚幹笑兩聲。
阿晚無奈的苦笑一聲,雖然這幾個丫鬟太過小題大做了些,但是想到對方的本意都是因爲擔心自己,又覺得欣慰。
“娘親,你是不是在擔心師父他們?”小朔見阿晚不想吃飯,他也跟着沒了胃口,喝了碗湯就吃不下了。
阿晚摸了摸小朔的腦袋,“是有些擔心,不過娘親相信他們不會有事的,明天就會回來了。”
小朔點頭笑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而且師父說了,等他回來之後會教我們新的招式,對了,師父說他也要拜師傅。”
“薛深也要拜師傅?拜誰?”阿晚詫異問。
小朔搖頭,“師父沒有說呢。
阿晚想了想,能夠當薛深師父的不就隻有一人了?
趙昱趙前輩。
可是薛深不是挺看不上對方的嗎?
阿晚想着這些,不由笑了起來,心情也輕松了幾分。
*
而此刻被人惦記着的薛深卻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帶着六六離開崖壁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本以爲可以趁着夜色前往王田家與季昭授彙合,沒想到剛走出沒多久就碰到了閻域的手下。
好在對方隻有兩人,而薛深也發現的早,于是隻能又帶着六六回了崖壁中。
那兩人顯然也是得了命令專門出來找人的,沿着斷崖搜查的格外仔細。
這山洞的洞口雖然位置隐秘,但卻經不起走進搜查,等對方找過來的時候,山洞就隐藏不住了。
薛深回頭看了眼昏迷中的六六,毫不猶豫提劍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下,一道人影迅速的從斷崖前跑去,沿途經過的地方,灌木叢發出“莎莎”的聲響。
那聲音雖然輕微,但在寂靜的深夜裏卻格外突兀,搜查的黑衣人立刻就注意到了。
“在那邊,快追!”其中一人急忙喊道。
兩人的身法極快,又熟悉周邊的環境,追了一會兒就看到了薛深的身影。
就在這時,薛深突然腳下一頓,停了下來,右手往後拔下佩劍,神情冷漠的看向來人。
兩個黑衣人立刻擺出了迎戰的姿勢,分别朝着薛深的左右兩邊包抄過來。
“叮~”刀劍激烈的碰撞之下,發出刺目的火星。
也照亮了薛深年輕而冷酷的臉龐。
“是他們一夥的!”其中一人肯定說道。
另外一人聞言,冷笑一聲,“那就殺了吧!”
話音落,兩人瞬間往後退去,身形猶如暗夜中的蝙蝠,完全不給薛深喘息的機會,眨眼間便如鬼魅般再次攻了過來,而這一次兩人的刀上都裹挾着淩厲的殺氣。
薛深見對方起了殺心,絲毫不敢輕敵,也拿出了所有的本事。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幾個回合下來,雙方皆是傷痕累累,但與薛深的疲憊不堪相比,對方兩人明顯要更加精力充沛些,對于殺了薛深亦是信心滿滿。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薛深質問道,擡手擦掉嘴角的血漬,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染。
黑衣人卻沒有回答薛深的問題,而是說:“我見你是個有骨氣的,放心,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
“遇上我們倆算你運氣好,你的那兩個同伴可是連個屍體都沒能留下!”另一個人諷刺的說道。
薛深神色驟變,目光冰冷如寒潭,“你說什麽?”
“我說,你的同伴已經死無全屍了!”黑衣人挑釁的說道,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薛深爲此心灰意冷的模樣。
薛深死死的握緊了拳頭,眼裏迸發出恨意,“來吧!”
兩個黑衣人并未将薛深放在心上,二對一,加上對方又受了如此大的打擊,招式定會混亂,想要殺了他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上!”其中一人喊道。
兩人步伐齊整的朝着薛深沖了上去。
山洞裏,六六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感覺後頸一陣發疼,往四周看去,發現自己還在山洞裏,頓時松了口氣。
但想到薛深就這樣走了,又有些失落,現在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突然,六六猛地擡起頭朝外面看去,他聽到了刀劍相交的聲音,六六急忙趔趄着跑了出去。
斷崖下是一片廣闊的荒草地,玄月高懸于半空,天上沒有一點星光,三道人影你來我往,手裏的兵刃在月光下散發着駭人的寒光。
“薛大哥......”六六喃喃道,想也不想的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