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鸢星調侃說:“你這丫鬟膽子不小,得好好管教。”
阿元點頭,“不像話,不像話。”
流雲笑着吐了吐舌頭,拉着阿元去了後廚。
蓮珞無奈的搖了搖頭,跟阿晚說起了飯館這邊的布局以及大小情況,因爲一開始醫館和飯館就是讓兩家分開裝的,如今兩邊都裝好了,自然是就要選出今後到底跟誰家長久的合作了。
阿晚問柳鸢星,“依你看,你覺得哪一家比較好?”
柳鸢星雖然不懂這些,但也知道什麽叫“貨比三家”,思索了一會兒便說:“醫館用的材料雖然都是極好的,但是我覺得在碼頭這種地方,來往的客人多是些販夫走卒,倒是沒必要連個闆凳都選最好的紅木。相比而言,飯館用的雖然都是常見的木材,但是這些價格便宜而且更耐用,做工也細緻巧妙,看得出都是用了心思的。”
阿晚笑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轉身跟蓮珞叮囑說:“到時候你就跟王家說,白水河這邊的鋪子往後都交給他家來做,然後告訴陳家,城裏的幾間鋪子交給他們。”
蓮珞笑着應下。
柳鸢星說阿晚,“你還真是兩家都不得罪。”
飯館這邊看完之後,幾人又回了醫館,阿晚掃了一眼,沒見到遊大夫,便問春和,“遊大夫呢?”
春和正在辦趕忙收拾東西,聞言道:“遊大夫說出去拿點東西,待會讓就回來了。”
柳鸢星見阿晚神色不對勁,便問低聲問:“難道你在懷疑什麽?”
阿晚搖頭,“這倒沒有,就是覺得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謹慎些爲好。”
一旦季昭授幾人去了十二坊的消息洩露,難保閻域不會趁機對他們動手。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遊十六拿着包東西回來了,見到阿晚和柳鸢星,神色有些尴尬,将包裹放到了身後。
柳鸢星笑問:“遊大夫藏什麽呢?給我看看?”
遊十六竟是紅了臉頰,“沒、沒什麽。”
柳鸢星見對方不好意思拿出來,原本也就打算不問了,可是沒想到流雲出來就嚷嚷道:“哎呀,好香啊,你們誰塗了香粉了?”
阿晚與柳鸢星互相瞧了眼,同時将目光看向了遊十六,笑意中滿是揶揄。
遊十六更加窘迫了,抓着包裹的手掌握緊,強忍着逃跑的念頭,朝兩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才去了後院。
流雲一臉懵,“遊大夫這是怎麽了?”
阿晚輕笑,“看來遊大夫是有心上人了。”
“啊?真的假的?”流雲立刻來了興趣,問柳鸢星,“柳小姐,你知道是哪家小姐不?”
柳鸢星搖頭,“這個我還真沒注意到,平日裏遊大夫不是去給人看病,就是在給人看病的路上,我三天兩頭見不着他。”
阿晚垂眸,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城門口遇見遊大夫的場景,當時他救的人是......
方寶珠!
阿晚皺眉,下意識的有些不喜,方寶珠可不是什麽善茬,當日對方在馬車上說的那些話,也絕不是随口說說的。
“阿晚,你怎麽了?”柳鸢星疑惑問。
阿晚搖頭,遊大夫喜歡誰是遊大夫的自由,她不好置喙,不過此事也确實提醒了阿晚,她需要好好留意一下方寶珠那邊的動靜了。
中午,流雲帶着春和、阿元給衆人做了午飯,大家吃完之後,柳鸢星表示想去四周再看看。
遊大夫則說自己答應了丁夫人,下午要去給對方再檢查一下身體。
“遊大夫要記得早去早回。”阿晚笑着叮囑道。
遊十六随口應了聲,背着藥箱匆匆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阿晚跟柳鸢星去了對方的那兩個鋪子,兩人正讨論着要如何将這鋪子改造成書坊,就見蓮珞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大小姐,你要找的那個人出現了。”
阿晚立刻轉身往外走去,“叫流雲過來。”
柳鸢星不明所以,跟上去問:“怎麽了?誰出現了?”
“覓兒。”阿晚回道。
柳鸢星之前聽阿晚提及過此人,所以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她來這裏幹什麽?你不會是想将她抓起來吧?”
阿晚勾唇,“這個主意不錯。”
柳鸢星:“......”
上次在辛月樓的時候阿晚并沒有現身,這次自然也不會。
蓮珞帶着幾人到了白水河上遊的一處坡下,低聲道:“方才奴婢就是在這裏看到她的,同行的還有一個男人。”
話才說完,蓮珞忽然又說:“大小姐,有人來了。”
阿晚見不遠處就是王船匠賣給她的那個鋪子,于是讓春和、景明兩姐妹先去四周找找看,然後其她人先去了鋪子裏。
“還好要是奴婢都帶着呢。”蓮珞說道,從兜裏掏出鑰匙,幾人進了鋪子裏。
鋪子裏面的物件都被清空了,隻是因爲好些天沒進人了,所以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先将就待一會兒吧。”阿晚揮手道。
柳鸢星嬉笑說:“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把人抓起來的嗎?怎麽這會兒倒是自己先躲起來了?”
阿晚道:“這叫因勢而變。”
“大小姐,不是他們。”蓮珞走過來說,“但是來人的身份似乎不簡單。”
阿晚與柳鸢星對視了一眼,同時往窗邊走去。
透過破敗的窗戶紙,阿晚見到一群人從山坡那邊走了下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男子面上無須,目光柔和,臉上一直挂着親和的笑意,身形有些微胖。
緊跟在男人身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長得十分清秀,周身都透着股斯文氣,舉手投足皆是謙卑恭敬。
而兩人的身後,則跟着好幾個護衛,個個腳步沉穩,目光銳利,不似一般人。
蓮珞貼近了窗戶,仔細聽了一會兒,低聲道:“大小姐,這些人是官家的。”
“怎麽說?”阿晚問。
蓮珞邊聽邊說:“那個年輕人叫那個中年男子‘大人’,似乎對方的身份很高,至于那個年輕人,叫‘伯卿’!”
“伯卿?這名字有點耳熟。”阿晚說。
黎嬰連忙提醒,“是趙伯卿,他們是奴婢的哥哥在永泰寺廟遇見的那夥人。”
阿晚被這一提醒,終于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