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将自己這邊的情況簡單的跟蘭香說了一遍,又說自己名下有别院需要人打理,所以希望蘭香能幫她勸說一下付褚,讓付褚來平州給自己幫忙,至于報酬付褚都可以随便提,而且付褚的吃喝住這邊都會給解決等等。
寫完之後阿晚又檢查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未透露什麽關鍵的信息,又的确許了付褚足夠豐厚的報酬之後,阿晚将信用蠟封好交給黎嬰。
“明早就讓人送去靖陽。”阿晚道。
黎嬰将信收好,笑着說:“小姐你就放心吧,奴婢明兒天一亮就讓景明送去驿站,現在時辰可不早了,您趕緊上床歇息吧。”
*
翌日。
天剛亮,外面流雲和景明已經起來了。
黎嬰打着哈欠,蹑手蹑腳的吹滅了油燈,出了門去。
三人低聲打了招呼,流雲就去廚房燒水,準備待會兒給小朔用來洗漱。
“黎嬰姐,你的床已經鋪好了,你去休息吧。”景明說道。
她們之間已經有了默契,當晚誰守夜,早上起來守夜的人便可以去屋裏休息,院子裏的事情也會由其她兩人接手。
黎嬰困得又打了個哈欠,将信交給景明,叮囑說:“這信件很重要,你現在就送去驿站,讓人今天就送走。”
景明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結過信封看了眼,便放進了兜裏,“成,我跟流雲姐說聲就出去。”
黎嬰點頭,困得暈乎乎的進了房間。
景明去廚房跟流雲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出了院子。
清晨的謝府一片安靜,沿路連個丫鬟都沒有。
景明冷的搓了搓手,見大門還是緊閉着,于是又轉身去找看門的曹三。
昨晚太冷了,曹三守到後半夜實在是沒忍住,偷喝了兩口酒,于是醉到了現在。
“曹三,曹三。”景明推了推他,催促道。
曹三迷迷糊糊醒過來,定睛看了好一會兒才認清楚來人,抹了把嘴角的水漬,慌忙站了起來,起身的時候雙腿一軟撞上了旁邊的凳子。
“你怎麽在這裏睡着了?”景明疑惑問。
曹三疼的龇牙,卻沒敢喊出聲,隻含糊的打着馬虎眼說:“就眯了會兒,眯了會兒,沒睡着,景明姑娘找我有什麽事情?哦,是要出門嗎?”
景明點頭,不疑有他,“出門有點急事,還麻煩你幫我開個門。”
“好,好。”曹三應下,連忙去給景明開門。
看着景明匆匆離開的背影,曹三松了口氣,同時心裏又有些好奇,這大早上的,能有什麽事情這麽着急,天才剛剛亮呢。
看來大小姐那邊當差也不是那麽輕松的啊。
曹三心裏嘀咕着,忽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曹三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猛地回頭看去,見到來人,頓時松了口氣。
“青山大哥,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吓死我了。”曹三抱怨說。
來人正是劉青山。
“你看什麽呢?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劉青山笑眯眯問。
曹三道:“沒什麽,就是見大小姐的丫鬟這麽早出門做事,所以感慨了一下。青山大哥你也是打算出門?”
劉青山眼珠子轉了一圈,笑眯眯問:“那丫鬟往哪個方向去了?”
曹三随口道:“出門往東去了,看樣子還挺着急的。”
劉青山拍了拍曹三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麽。
曹三皺眉,宿醉的腦袋還有些疼,門縫裏一陣風吹來,凍的他直打哆嗦,趕忙抱緊胳膊匆匆回了屋。
景明将信件交給驿站的人,并再三叮囑一定要今日就送走,唯恐對方不上心,景明還拿出私房錢給了打賞。
從驿站出來的時候,外面已是天光大亮,隻是氤氲的晨霧還未散去,街上已經有了行人。
“姑娘,也寄信呢?”旁邊進來一個男人,笑眯眯的套着近乎問。
景明瞧了眼,并未在意,敷衍道:“嗯。”說完就離開了驿站。
回到秋卉院,小朔也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裏和流雲一同練功。
景明打了聲招呼,便進廚房開始着手準備早飯。
下午的時候,蓮珞回來說,遊大夫已經去給劉青山看過病了。果真如阿晚說的一樣,劉青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是因爲沒錢或者說不舍得花錢,所以一直拖着沒有去抓藥,以至于病的越來越嚴重。
也幸虧小朔回來這麽一說,否則人還真的要沒了。
“那個劉先生真不是一般的固執,病的都快死了,也不願意接受遊大夫拿過去的藥,最後還是他妹妹秋芸幫着收下了。”蓮珞搖頭說。
阿晚之前已經見識過劉青山的固執,雖然欽佩對方的操守,但并不贊同。
一個人如果連命都快沒了,還講究什麽“不受嗟來之食”就未免太過自大了些,尤其是他還有病重的妹妹要供養的情況下。
“人沒事就行了。”阿晚說。
随後春和也回來了,她去找了春媽媽,問及孩子們的事情。
春媽媽如今手裏有一大筆錢,給孩子們治病也不含糊,于是便說小五和小六她會暫時先照顧着,等過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
至于大一、小二、小三和小四幾個,再過兩日就送去書院那邊,小四的病隻要不受大的刺激就不會複發,所以去書院并沒有問題。
阿晚自然是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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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書院終于開始招生了。
阿晚原本是打算和季昭授再去一趟十二坊,一是爲了打探六六的消息,二是爲了能帶一些孩子出來。
可是兩人萬萬沒想到,一直都是進出自由的十二坊竟然被官府給封了起來。
兩個入口都被衙差把守着,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派去打探的人回來說,十二坊那邊傳出有人得了瘟疫,爲了避免城裏的人被感染,所以官府隻能暫時将入口都封鎖了起來。
秋亭書院後山的草屋裏。
阿晚幾人皆是眉頭緊鎖,對于這個說辭并不相信。
“十二坊這麽多年來從沒有聽說有過瘟疫,怎麽這會兒竟會有瘟疫了?你們信嗎?反正我不信。”包子桐嗤笑一聲,半躺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