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詫異,将小朔拉開了一些,“爲什麽這麽說?”
同時詢問的看向蓮珞,蓮珞搖了搖頭,亦是不解。
小朔解釋說:“先生已經兩天沒有去授課了,豆子他們說先生病得很重,要死了。”
阿晚問蓮珞,“之前不是說讓遊大夫去看看嗎?怎麽還會病得這麽重?”
蓮珞亦是疑惑,“當時遊大夫說劉先生隻是風寒,吃兩劑藥就好了啊。”
阿晚随即便想明白了,猜測說:“估計是拿不出買藥的錢,索性就沒有治了吧。”
小朔問:“那先生還有救嗎?”
阿晚注意到小朔眼裏的擔憂,心裏一暖,小朔以前可是很少關心别人死活的,他現在願意關心劉先生,不失爲一種好的轉變。
“明天讓遊大夫再去看看怎麽回事,如果隻是因爲沒有錢買藥的話,蓮珞你就讓遊大夫把藥抓好,然後再送過去吧。”阿晚吩咐說。
“是。”蓮珞應下。
小朔這才笑了起來,然後嗅了嗅說:“好香啊,娘親我餓了。”
阿晚寵溺的拍了拍小朔的肩膀,心裏感慨,不知不覺小朔已經快長到自己肩膀的位置了。
“都先吃飯吧,有什麽事情吃了飯再說。”阿晚說道,随即吩咐流雲準備開飯。
熱熱鬧鬧的用完了晚飯,衆人該做什麽做什麽。
阿晚讓蓮珞和春明進了屋子,問及白水河那邊的情況。
“醫館已經差不多了,白天遊大夫也過來看了一下,說沒有什麽大問題,現在就等着藥櫃和藥材運過來之後就好了。”蓮珞說道。
阿晚問:“那藥材這一塊準備去哪裏進貨?”
藥材的好壞會直接影響藥效,穩定而可靠的進貨渠道亦是醫館是否能經營下去的重要條件之一。
蓮珞說:“奴婢已經去其他的醫館打聽過了,他們主要是從魚城那邊進貨,聯系的是一個叫魯大爺的藥商,還有也會跟附近的藥農收一些比較常見的藥物。”
“魚城?”阿晚聞不由笑說,“越溪别院不就在魚城嗎?”
蓮珞點頭,分析說:“所以奴婢覺得既然咱們有别院在那邊,不如直接跟當地人收藥材,然後通過水運直接運送到平州來,這樣也省去了中間的環節,價格也會便宜很多。”
阿晚點頭,“是個好主意,不過既然平州這邊的醫館都是與那位魯大爺聯系,恐怕魚城的藥材也都被他壟斷了。”
想到這裏,阿晚又讓春和把薛深找過來。
不一會兒,薛深便進來了。
“你上次去魚城調查越溪别院的時候,可跟附近的藥商打過照面?”阿晚問。
薛深回想了一下,“越溪别院的後面有一片茶園,茶園不遠處就是一條山路,那裏倒是經常有藥商往返。”
阿晚沉思說:“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魚城。”
不僅僅是爲了藥材,更是爲了将越溪别院收回來,不過越溪别院鬧鬼的謠言估計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她得找個靠得住的人一起去接管才行。
阿晚将身邊的人都篩選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
魚城距離平州雖然不遠,但過去也得半日的路程,更何況派去的人須得長期呆在那邊,最好還能識别藥材,周圍的人因爲鬧鬼的謠言估計對别院也心生抵觸,所以去的人還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這樣一想,阿晚更加覺得無人能勝任了。
是夜。
外間,黎嬰聽床上一直有翻身的聲音,便放下手裏絡子,走了進去,小聲問道:“小姐,還沒睡呢?”
阿晚嘟囔,“心裏有事,睡不着。”
黎嬰将牆角的油燈撥了撥,無奈說:“小姐還在煩心醫館的事情?”
阿晚見黎嬰問起了,便索性将自己煩心的事情跟她說了起來。
黎嬰思索着,建議說:“要不到時候就在魚城請個人去照看院子呢?”
阿晚翻個身,面朝着外面,“我如今的重心都在平州,魚城那邊估計一年半載也去不了一趟,但是收藥材也不是小事,到時候銀錢進出,藥材質量都需要有人把關,一般人怎麽能放心呢。”
黎嬰點頭,也有些苦惱,“這倒也是,萬一找了個不靠譜的,拿錢跑路了咱們還什麽都不知道。”
一時間,主仆倆都安靜了下來。
忽然,黎嬰想起了一個人,高興說:“小姐,要不你寫封信回靖陽,讓那個付公子來幫您如何?”
“付公子?”阿晚一時間還沒想起自己認識哪個公子姓付的,随後又聽黎嬰說。
“付公子有勇有謀,如今又沒地方可去,您跟他又是從小相識,請他幫您豈不是剛剛好?”
阿晚這才反應過來黎嬰口中的付公子實際上就是付褚,頓時哭笑不得,“他可不是什麽公子。”
付褚要是聽到有人喊他公子,恐怕要捧腹大笑了起來。
不過,如果真的能說動付褚的話,他的确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他的手段自保絕對沒有問題,至于辨别藥材,他從小挨打多了,所謂久病成醫,對于基本的一些藥材倒也能識别,而且到時候也可以讓他先跟着遊大夫學習一段時間。
至于是否可信,如果付褚性子沒有變的話,阿晚認爲他還是可信的,至少比随便找來的人要可信一些。
付褚孤家寡人,無牽無挂,隻要給他足夠豐厚的工錢,别說呆在魚城,就算是去曲春恐怕也沒問題。
不過,當初自己在靖陽就曾勸過他來平州,但被對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理由是不想參與大家族裏的争權奪利。
此次就算再次邀請他,恐怕十有八九也會被拒絕。
不過阿晚又着實是無人可用了,哪怕希望不大,也仍想問問看。
想到了就趕緊去做,阿晚當即便起了身,掀開床帳下床道:“黎嬰,拿紙筆過來。”
“小姐你明日寫也可以啊,不必這麽着急,人又跑不掉。”黎嬰笑着勸說道,拿了披風給阿晚裹上,入了秋的夜晚已經透着冷意了。
阿晚催促說:“你别管我,去拿紙筆吧。”
黎嬰見勸不動,隻好照做了。
阿晚的信是寫給蘭香的,因爲付褚不識字,而且他一個乞丐也居無定所,寄給他十有八九是收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