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授搖頭,并不在意,“他獨來獨往習慣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蓮珞廢了好大的勁才将箭從柱子上拔下來,然後收好放在盒子裏。
阿晚貪圖新鮮,所以并未将袖弩收起來。
“大小姐,前面快開始了。”黎嬰進來說道。
阿晚将袖子放下來,剛好擋住了袖弩,“我知道了,你帶季二少爺先去前樓吧。”
“待會兒我再上去找你。”阿晚暗暗捏了捏季昭授的手掌,低聲說。
季昭授笑的雙眸呈現出好看的弧度,即便是失明了,這雙眼睛依舊好看,“嗯。”他溫聲應道。
“季二少爺,走這邊。”黎嬰将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掩口笑着說道。
季昭授絲毫不慌,依舊氣定神閑,腳步穩健。
阿晚摸着手腕上的袖弩,嘴角淺淺勾起,眼裏滿是溫柔。
“等小朔長大了,小朔會給娘親更好更好的袖弩。”小朔信誓旦旦的仰頭說道,臉上滿是不服輸。
阿晚摸着小朔的腦袋,寵溺道:“好啊,那娘親等着。”
小朔記下了阿晚手腕上袖弩的模樣,心裏暗暗發誓,等他再長大一些,一定會給娘親做一個更好的袖弩。
随後阿晚帶着小朔,黎嬰以及蓮珞也往前樓去了。
但是三人并未立刻上樓,而是饒了個彎兒,往紅袖樓去了。
紅袖樓外,一群身着異域服裝的女子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論着什麽,屋裏面幾個裝扮各異的女子相繼從裏面出來,因爲都帶着各色各樣的面紗,所以阿晚幾人并不顯得突兀,此刻也沒幾人在意她們。
“我最後跟你們說一遍,待會兒誰要是出錯了,可就沒有下次機會了。當然,誰要是表現的好,客人們給的賞錢我一分不要,都歸她自己。”
雖然這話之前梅子燕就說過一次,但是臨近上場,再聽這話就莫名的有了一股激動。
“燕姐,樓裏當真分文不取?”有人興奮問。
今日來的客人這麽多,又都是平州有頭臉的人物,他們出手定然十分大方,或許就在今天,她們就能賺足贖身的錢了。
“我梅子燕說話什麽時候假過?少廢話,都準備好了沒有?”梅子燕揚聲催促問。
姑娘們齊齊應道:“準備好了。”
梅子燕滿意的點頭,讓人帶着這些姑娘分批次去前樓。
阿晚原本是打算進裏面看看,但是那股胭脂的濃香味将她生生逼了出來。
“黎嬰,你帶着小朔到湖那邊等着。”阿晚吩咐道。
小朔捂着鼻子,也着實受不了這個味兒。
梅子燕瞥見阿晚來了,于是跟身邊的丫鬟叮囑了幾句,走了出來。
“怎麽來這邊了?”梅子燕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問。
阿晚道:“這些姑娘的胭脂水粉是不是擦的太多了?嗆人得很。”
梅子燕回頭看了眼,“放心吧,她們現在是都聚在屋裏,所以味道重,出來就好了,再說了,都是庸脂俗粉,就算味道重一些也沒事,隻要後面那幾個氣質高雅就成。”
“後面幾個?”阿晚不解。
梅子燕卻懶得跟阿晚解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我方才才聽人說季昭授和李繼彪有宿怨?”
阿晚點頭,“是有些沖突,怎麽了?難道——你也邀請了李繼彪?”
這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嗎?
梅子燕煩躁說:“我之前又不知道這件事,反正人已經邀請了,你讓季昭授那幾個小子安分點,要是敢惹事,我打斷他們的狗腿!”
梅子燕扔下狠話,轉身又進去了。
阿晚撫額,真是......
此時的阿晚并不知道,李繼彪隻是衆多不安因素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因爲擔心季昭授他們會遇見李繼彪,所以阿晚并未過多停留,直接帶着人去了前樓包間。
上樓梯的時候,阿晚剛好與一人擦肩而過,因爲阿晚帶着面紗,所以對方并未認出阿晚。但是阿晚卻認出了對方,不爲别的,主要是因爲對方的體型實在是太過突出,要不是蓮珞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估計阿晚會被對方撞飛。
“哎呀,您就是文公子吧?”隻見那肥碩的身影從樓梯上快步跑下去,朝着迎面走來的白衣男子恭維說道。
阿晚感覺自己的眼角瘋狂跳了起來,李繼彪,魯少群,還有文昊城,梅子燕可真是太能幹了,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裏,将這些敵對的人都給湊齊了。
如果不是因爲梅子燕是自己親自請過來的,阿晚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故意整自己。
“大小姐?”蓮珞顯然也認出了幾人。
“先上去。”阿晚回頭又看了眼那幾人,匆匆往樓上去了。
阿晚給季昭授幾人留的是二樓中視野最好的一間房,所以當阿晚主仆幾人進屋的時候,難免會有人看見,于是便有人議論起了那間房裏究竟是什麽人,在這樣連個進門請柬都很得到的情況下,能占據着二樓最好位置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貴,身份非同一般了。
房門打開,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
“阿晚。”季昭授喊道。
阿晚朝他看了眼,心裏生出淡淡的歡喜,仿佛總是這樣,季昭授總能在她出現的時候第一個發現。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季昭授問,阿晚方才的腳步有些急促。
阿晚看着屋裏或坐或躺的幾人,無奈笑說:“你們倒是潇灑,你們知道我剛才遇見什麽人了嗎?”
“什麽人?難不成除了我們,還有女子混進來了?”柳鸢星哈哈笑說。
對于自己穿男裝逛青樓這件事,柳鸢星覺得自己能吹一輩子。
“不是,我剛才上樓的時候遇見了魯少群,還有文昊城,而且方才燕姐告訴我說,她還給李繼彪下了請柬。”
“我嘞個去,這是什麽賊窩啊。”包子桐哭笑不得。
一個李繼彪就夠讓人郁悶的了,又加上魯少群,最重要的是還有那個姓文的,他可是連柳大人都要避忌的人。
當然,對于包子桐來說,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李襄儀的繼子。
季昭授思索說:“燕姐應該不知道我們與他們的關系,而且就算知道,以燕姐的性子,也還是會邀請他們。”
如今辛月樓以這種形勢開張,能拿到請帖的自然是城裏有錢有勢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