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聽出這兩人有矛盾,不過現在春風樓已經到了她手上,就算春媽媽不滿,也左右不了她的決定了。
“春媽媽有什麽意見嗎?”阿晚笑着問。
因爲遮着面紗,所以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顯得愈發有神,被它盯着的時候即便對方是微笑着,也能叫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春媽媽頓了頓,放下手裏的雞毛撣子,語氣緩和了一些,“誰都可以接手春風樓,唯獨她不行。”
“哈,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現在春風樓的東家可是謝大小姐,已經跟你沒關系了。”梅子燕嘲諷說,臉上滿是得意。
春媽媽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是讓梅子燕接手春風樓,她是無論如何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的。
阿晚瞧了眼梅子燕,又看向一臉憤怒的春媽媽,想了想笑說:“兩位倒不必如此劍拔弩張,要不,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阿晚說着,揮手讓春明給兩位看坐。
這一動作讓原本滿心憤慨的春媽媽覺得有些不舒服,雖然她知道春風樓現在是謝大小姐做主,但她依舊沒能從春媽媽這個角色中抽離出來,她下意識的還是覺得這是她的春風樓,是她的院子。
“樓裏的人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嗎?”
阿晚的問話拉回了春媽媽的意識,可她并未直接回答阿晚,卻是說:“大小姐,不是我故意跟你過不去,而是梅子燕絕對不能接受春風樓。”
“爲什麽?”
“她不配!”春媽媽目光真摯且堅決的看着阿晚。
梅子燕斜坐在凳子上,聞言嗤笑一聲,“是啊,我是不配,可是你這個配的人現在卻把春風樓給賣了,你可真是絕配。”
春媽媽憤怒的瞪着梅子燕,“我是能力不足,辜負了葉媽媽的期望,但我好歹爲春風樓奉獻了十幾年,而你呢?出爾反爾,任性妄爲,像你這樣毫無責任心和擔當的人就不配踏入春風樓!”
梅子燕随手撈起桌上的葡萄,閑适自在的吃了起來,“随你怎麽說,說完了就趕緊走吧,我可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呢。”
春媽媽見跟梅子燕說不通,轉而去勸說阿晚,“大小姐你用誰都可以,唯獨這個人千萬不能用,她就是個叛徒,當年他既然能背叛我們,往後也會背叛你,你也不想有人在背後放冷箭吧?”
阿晚詢問的看向梅子燕,“燕姐,春媽媽說的可是真的?”
梅子燕手裏的葡萄已經不見了,唯有一盤葡萄皮和幾顆葡萄籽證明它們的存在。
“她胡說的,大小姐你别相信她。”梅子燕應得輕描淡寫。
“梅子燕你也太不要臉了,當年明明是你答應了葉媽媽會接手春風樓,可是在葉媽媽病重之際,你卻突然出爾反爾說什麽也要離開。要不是因爲你,葉媽媽不會受到刺激突然病發去世,也不會到死都不肯瞑目,你這個叛徒居然還有臉回來!”
春媽媽越說越生氣,要不是因爲顧忌着阿晚在場,估計已經抓着茶杯扔過去了。
“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阿晚問梅子燕。
梅子燕聳肩,“我沒什麽好說的,大小姐你要是信她的話,解雇我也行,不過我事先聲明,衣服還有住宿的費用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阿晚一陣無語,感情你最擔心的是這個呢。
“大小姐,你聽我一句勸吧。”春媽媽幾近請求的說道。
阿晚歉意的說道:“春媽媽,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春風樓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這裏是辛月樓,我是辛月樓的東家,豔姐是我親自請來的。所以我不會因爲你幾句話就否定燕姐。俗話說,日久見人心,燕姐她究竟适不适合辛月樓,以後就知道了。”
話說完,阿晚挑眉看向梅子燕,“當然,如果後期我發現燕姐根本不适合管理辛月樓的話,我自然也不會留她。”
梅子燕不滿嘀咕,“你跟她說話,看着我幹什麽,瘆得慌。”
春媽媽的臉色很是難看,一是因爲她已經聽出了阿晚話裏要将她與辛月樓完全剝離的意思,二是因爲對方堅決要用梅子燕。
可偏偏這兩個讓她不悅的原因都是她無法置喙和反駁的。
阿晚讓蓮珞拿出春風樓的人員名單,直接攤在桌上,微笑問道:“春媽媽這兩天查的怎麽樣?”
春媽媽已經沒了跟阿晚溝通的欲望,幹巴巴說:“就那樣吧。”
阿晚低笑一聲,“甯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既然春媽媽什麽也查不出來,那索性就全部賣了吧。左右不過是晚兩個月開門,這點時間我謝晚昭還是耗得起的。”
“你——”春媽媽憤怒的看向阿晚,臉上滿是不甘。
梅子燕戲谑的挑了挑眉,哎呀,真有意思。
“怎麽?這件事我們之前不是已經達成了共識嗎?”
阿晚看着怒氣沖沖的春媽媽,又說,“還有,簽協議的時候你并沒有說不能請燕姐管理辛月樓,如今卻爲了這事而對我滿腹怨言,春媽媽,您這麽做,似乎不太合适吧?”
春媽媽正因爲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讨價還價,所以心裏更加難受了。
梅子燕勾唇,不急不慢的說:“行了,既然春瑤你對我意見這麽大,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吧。”
不等春媽媽回答,梅子燕便自顧自的說:“這樣,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内,我會讓辛月樓的收入遠遠超過你的春風樓。對了,你們春風樓一個月最高的收入是多少來着?”
這明晃晃的挑釁讓春媽媽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過,阿晚喜歡。
“這個主意不錯。”阿晚率先贊同。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以結果來說話,三個月内如果燕姐能讓辛月樓的收入超過春風樓,那麽就說明燕姐是完全有能力管理好辛月樓的,所以我不但不會解雇她,還會嘉獎她。當然,如果她沒有完成,我就會同意春媽媽的建議,将她趕走。”
話已至此,春媽媽若是還要不依不饒,阿晚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春媽媽恨隻恨自己先前完全沒有想到謝大小姐會去找梅子燕,如今協議已經簽了,地契也過戶了,她就算說破了喉嚨也無濟于事。
“好!我同意!”春媽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應下,同時眼中也劃過了一抹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