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您放心吧,柳伯父好歹也是土生土長的平州人,還能走丢不成?”包子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着說道。
王縣令有苦難言,隻好陪着笑點頭。
“王大人,告辭。”柳崇拱手。
“柳大人慢走。”王縣令連忙也跟着行禮。
柳崇笑了笑,轉身之後就跟季昭授說起話來,随後幾人一起離開了衙門。
王縣令神色不安,總覺得柳崇這次回來沒那麽簡單,而且剛才他在後院問的那些話也十分奇怪,難道是有人參了他?所以皇上讓他借着回家探親的名義暗中調查他?
想到這種可能,王縣令站不住了,連忙喊來兩個衙役,“你們兩個現在跟上去看看柳大人都去了些什麽地方。”
兩人得令,急忙追了出去。
“大人在擔心什麽嗎?”李繼彪問,聲音粗犷。
“沒什麽,就是擔心——”王縣令話剛開口,突然意識到李繼彪的父親可是李同知,要說的話立刻又咽了回去,反而問道:“李捕頭剛才爲什麽跟季家二少爺打起來了?”
李繼彪毫不避諱的說:“屬下看不慣他!而且屬下得到消息,季昭授幾人最近一直在購買白水河那邊的鋪子和荒地,屬下覺得不對勁。”
王縣令不在意的說:“他們隻要是按照正常手續來辦的,就随他們去吧,反正怎麽也翻不出天來。”
話雖如此說着,王縣令卻對李繼彪公報私仇的做法很是不滿,而且剛才柳大人那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李繼彪和他爹李同知一樣,都是不講理的火爆脾氣嗎?
雖然李繼彪的确有點能力,功夫也不錯,但是那爆脾氣着實讓人吃不消,要不是因爲他爹是同知,他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王縣令暗暗喟歎一聲,官高一級壓死人呐。
*
包子桐跟季昭授并排走在柳崇身後,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包子桐小聲問季昭授,“什麽意思?我進去辦個事的功夫,怎麽就變成了陪柳伯父逛平州了?”
季昭授也摸不準柳崇的意思,隻道:“多聽多看,少說。”
“哦。”包子桐從善如流的應道。
這時候,他們走上了一座拱橋,橋上人來人往,包子桐擔心季昭授會被别人給撞到,索性走到他旁邊,爲他擋開來往的路人,嘴裏還碎碎念着,“現在知道本少爺的重要性了吧,要不是我,今天你可就寸步難行了。”
季昭授即便不笑的時候嘴角也含着三分笑意,整個人就好似溫玉,淡淡生光。
聽着包子桐自吹自擂的話,他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這讓包子桐更加嘚瑟,“我跟你說,今天這事我可出了不少力,好處你可不能少了我的,知道吧?”
柳崇站在拱橋的最高處,負手而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隻是不知道這景象能維持到什麽時候。
“大人,有人跟蹤。”旁邊的護衛警惕提醒說。
“知道什麽人嗎?”柳崇問。
護衛道:“是衙差。”
“哼,看來王翰學這個老狐狸貪婪=了不少啊。”不然不會這麽忌憚他回來。
“那要不要屬下——”
“不用了,反正我這次來也不是爲了他。”柳崇不在意的說,回頭看向迎面走來的兩個少年。
記得上一次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不到他肩膀的位置,如今個頭已經隐隐有超過他的趨勢了。而且聽逸岚說,季昭授的眼睛正是爲了幫他找解藥才被人毒瞎的,包子桐當時也受了重傷,還有謝家糧鋪的那位大小姐。
果然是雛鳳清于老鳳聲啊。
柳崇心裏感歎着,見兩人走了上來,提議說:“我看前面有家茶樓,不如我們去那邊坐坐?”
季昭授兩人自然是沒有異議的,而且季昭授也隐約猜測出柳崇是有什麽話要跟他說。
茶樓的小二看到季昭授和包子桐,都不用問,直接帶着他們去了二樓的包廂,“季二少爺,還是跟之前的一樣嗎?”小二問。
等季昭授應了聲,小二這才熟練地關了門,轉身離開了。
“看來你們是這兒的常客啊。”柳崇笑着調侃說。
包子桐特别驕傲的說:“那可不嘛,這平州城就沒有我們不熟悉的地兒。”
“我們?”柳崇故意問,“除了你們倆,還有哪些人?”
“還有逸岚,鸢星,居上以及阿晚啊。”包子桐毫不隐瞞的直接說道。
“阿晚?哦,就是謝家那位大小姐吧?”柳崇很是感興趣的說,“我已經聽了好幾個人提及她了。”
“阿晚可是救了逸岚好幾次了。”包子桐迫不及待的爲阿晚說着好話,見柳崇是很有興緻的樣子,又竹筒倒豆子似的将阿晚如何救了柳逸岚,又如何在十二坊跟他們一起找到了遊十六的事情統統說了一遍。
季昭授一直沒有說話,他在思索柳崇的目的。
“看來這位謝家大小姐的确不是一般人,有勇有謀。”柳崇遺憾說,對于謝晚昭,他從自己的妻子、孩子口中都聽過好幾次了,尤其是鸢星,對謝晚昭可謂是比親姐妹還要親近。
原本在鴻鹄樓他是打算親自去跟那姑娘打個招呼的,奈何當日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等他想起的時候,那位謝大小姐已經離開了。
不過再怎麽厲害,終究是女兒身,無法建功立業,也不能爲朝廷效力。
柳崇這般想着,便不再在意,而是問了起來自己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聽說你們在辦一個免費的書院是嗎?”
話說完,剛好外面小二敲了門。
“進來。”季昭授道。
小二端着茶水和糕點走了進來,好奇的目光看了眼柳崇,又急匆匆退下了。
柳崇淡淡的掃了一眼,并未在意。
包子桐給柳崇倒了杯茶,又給季昭授倒了一杯,然後才是自己。
季昭授握着茶杯,聞着杯中的桂花香,不禁又想起了上次在胭脂鋪後院看到的那棵桂花樹,他突然有些想念阿晚了。
這念頭一旦起來,就火燒火燎的,對什麽事情都沒了耐心,季昭授直接說道:“柳伯父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
柳崇有些意外季昭授的直接,不過這也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