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媽隻得又把賣身契拿了過來,心裏暗暗後悔,昨晚就該将事情處理了的,現在賣身契到了謝大小姐手裏,她哪還能撈到什麽油水啊。
“姑娘們和下人們的賣身契都在這裏了,還有些人沒有賣身春風樓,都是短工或者長工,名單上都寫着。”春媽媽解釋說,卻遲遲沒有将兜裏的銀子拿出來。
阿晚将賣身契和名單收好,然後看向春媽媽說:“那幾個孩子入學的事情我已經和季昭授說過了,沒什麽問題,不過距離開學還有幾天,你讓他們再等等。”
“诶,好,好,多謝大小姐。”春媽媽激動不已。
那些孩子有了着落,她也就能安心的回鄉下了。
“過兩天會有人來接手春風樓,你到時候跟她說一下情況就可以了。”阿晚道。
雖然她買下了春風樓,但并不打算自己親自出面,畢竟她的身份在這裏,若是被人知道堂堂的謝家大小姐卻做着風月生意,她父親和老太太不得當場氣暈過去。
春媽明白阿晚的意思,“您放心,這兩天就我就就已經安排好了,隻等您的人來了我就可以撤了。”
“大小姐!”流雲在外面喊道,“人抓到了。”
阿晚拉着薛深急忙往屏風裏面走去,這個流雲,大大咧咧的,以後還是少帶出來爲好。
流雲揪着一個女子的胳膊,将人用力推到了地上,“大小姐,剛才偷窺的就是她!”
阿晚輕咳一聲,故意壓低了聲音,“春媽媽看看怎麽處理吧?”
春媽媽氣的咬牙切齒,“藍蝶,你不是在前樓嗎?來後院幹什麽?”
被抓到的正是借着肚子痛跟過來的藍蝶。
藍蝶唯唯諾諾的看向春媽媽,皺眉說:“我肚子痛,出來上茅房的。”
流雲不相信的說:“你撒謊,哪有人在竹林裏拉屎的,而且既然是拉屎,你爲什麽看到我就跑?你明明就是心裏有鬼!”
話糙理不糙,春媽媽也不可能包庇藍蝶,更何況謝家大小姐還在裏面聽着呢。
“快說,你跟過來想幹什麽?”春媽媽不耐煩問。
藍蝶垂着頭,啜泣說:“媽媽,我真的隻是肚子疼,可是跑出來之後,因爲好奇新東家的身份,所以沒忍住就跟過來了,我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啊。”
“你還狡辯,在新東家面前也敢撒謊,平日裏我見你是個聽話的,沒想到也不安好心!”春媽媽氣不過,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人。
眼看雞毛撣子就要落下,藍蝶下意識往旁邊一閃,連哭帶喊的說:“媽媽,我真的無辜的啊。”
春媽媽見沒打中,更加憤怒,“好啊,你居然還敢躲!”
見藍蝶想要往外跑,流雲眼明手快,直接沖過去抓對方的胳膊,也許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藍蝶不再掩藏,當即反擒住流雲的胳膊,腳下一勾,反倒讓流雲幾乎失了平衡。
流雲咬牙左腳用力抵住地面,大喝一聲,扣住藍蝶的胳膊竟是将人直接給提了起來,然後一個過肩摔将藍蝶砸在了地上。
“好家夥,居然是個練家子的。”流雲揉着胳膊,驚呼說。
得虧她力氣大,下盤穩,否則就讓人給撂了。
藍蝶也沒想到流雲力氣這麽大,竟然直接給她提了起來,躺在地上疼的起不了身。
春媽媽臉都黑了,方才她還存着僥幸的心理,想着也許真的是個誤會,可是這會兒人家功夫都使出來了,哪還有什麽誤會啊。
“誰派你來春風樓的?”阿晚沉聲問道。
藍蝶知道裝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沖屏風裏喊:“你到底是誰,有本事出來說話。”
流雲奪過春媽媽手裏的雞毛撣子,朝着藍蝶背上抽了一下,“我家大小姐問你話,誰讓你反問了?”
藍蝶疼的渾身一縮,惱怒的的瞪向流雲,“我都停手了,你怎麽還打我?”
“哎喲,你還敢頂嘴?”流雲惱怒道,照着藍蝶的胳膊又抽了一下,“說不說,你說不說?”
“别打了别打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藍蝶實在是受不了,感覺渾身都在火辣辣的疼,隻好舉手投降。
“其實是落盞當初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監視着春風樓裏的動靜,凡是聽到什麽消息都要告訴她。”藍蝶不得已說道。
“落盞已經失蹤了。”阿晚陳述道。
藍蝶捂着疼痛的胳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旋即義正言辭的說:“就是因爲落盞失蹤了,所以我才偷偷跟過來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初落盞隻給了我一半的錢,還有一半沒給呢。”
“你的武功誰教的?”阿晚忽的又問。
一般人怎麽可能會有武功。
藍蝶反倒有些驕傲的說:“我爹還在世的時候是镖師,我可是跟着他走镖的,自然會些功夫,要不是你這丫鬟力氣大的出奇,指不定誰赢誰呢。”
“輸了就是輸了,哪來那麽多借口!”流雲嘲諷說。
藍蝶癟了癟嘴,沒有吭聲。
阿晚沉吟片刻,說道:“這人不能留,春媽媽,把她扔出去吧。”
“那我的賣身契呢?”藍蝶沒忘記這最重要的事情。
父親去世之後,她也被镖局趕了出來,一個人騎着毛驢走到哪裏是哪裏,後來沒有盤纏就把毛驢也給賣了,到達平州的時候已是身無分文,就在那時候她遇上了一個老虔婆。
那老虔婆趁着她喝醉的時候讓她按了手印,于是藍蝶就那樣稀裏糊塗的被賣進了春風樓,要不是因爲賣身契在春媽媽手裏,她早就溜了。
阿晚找出藍蝶的賣身契,扔了出去,“滾吧。”
不用出贖身的錢就能拿到賣身契,藍蝶求之不得,身上也不疼了,麻溜的爬了起來,撿起賣身契看了一眼,确定無誤之後,立刻将賣身契撕的稀巴爛。
“哼,本姑娘不奉陪了!”藍蝶傲氣的說完,腳步穩健的出了房門,确定沒人跟着她之後,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薛深,跟着她。”阿晚吩咐說。
薛深抿唇,繞過屏風追了出去。
“大小姐...這,她們私下交易,我實在是不知情啊。”春媽媽爲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