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出發了。”宿雨從馬車裏探出腦袋提醒道。
柳鸢星輕歎,”送君千裏終須一别,此行路遠,萬千珍重。”
“到了之後别忘了寫信回來。”阿晚叮囑說,雖說信件可能一兩個月都收不到,但至少比杳無音信要強。
葉居上看着兩人,心中亦是不舍,人生能遇一知已是幸運,更何況她還有兩個,隻是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今後是否還有機會再次重逢。
“我走了。”葉居上深深的看了眼柳鸢星和阿晚,然後轉身不再遲疑的上了馬車。
車夫用力甩了一下缰繩,伴随着響亮的驅趕聲,馬車駛入了清晨的薄霧,車轱辘碾壓着石闆路逐漸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柳鸢星長歎一聲,拍了拍阿晚的肩膀,“現在就剩我們了。”
那模樣就像她們是被葉居上遺棄了一樣,滿臉的哀怨。
“籲~”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阿晚後回頭看去,見來人是季昭授三人。
“人呢?”包子桐問。
柳鸢星沒好氣道:“早走了,你們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來?”說着瞪向柳逸岚。
幾人下了馬,季昭授循着味道走到阿晚身邊,感覺到阿晚碰了下他的手背,這才安心的停下了腳步。
柳逸岚被瞪的有些心虛,立刻甩鍋說:“包子桐昨天酒喝多了,一直叫不醒。”
包子桐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别賴我,我昨天可是和昭授去書院了,哪裏喝多了酒。”
“行了,現在人都走了,你們還不如不來。”柳鸢星不滿的說。
季昭授輕笑道:“既然大家都出來了,不如索性在城外轉轉吧。”
“我記得這附近有個上鹽亭,景色不錯,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包子桐建議說。
幾人都沒有意見,反正都出城了,時間也尚早,去看看也無妨,剛好舒緩一下離别的情緒。
阿晚和柳鸢星都是坐馬車出來的,想到駕兩輛馬車太過麻煩,于是柳鸢星索性跟阿晚乘坐了同一輛,即便加上阿元和流雲,馬車裏也并不顯得擁擠。
柳鸢星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面駕車的薛深,薛深今日穿了身靛青色的圓領袍,腰間鑲嵌着銅片的革帶,革帶上還系着一個小巧的金色墜子,墜子下方是塊白玉,看起來價格不菲。
阿晚對薛深還真是大方啊,柳鸢星酸溜溜的想着。
“你看什麽呢?”阿晚故意笑着問。
柳鸢星很自然的收回目光,坦蕩的回應道:“看你家的護衛啊。”
阿晚倒是沒想到柳鸢星這麽直接,好笑說:“那你看的怎麽樣?”
“不錯,模樣俊,身材好,武功高,就是性格不讨喜。”柳鸢星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說,似乎除了阿晚,薛深對其他人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樣,這讓柳鸢星有些挫敗。
流雲可沒有蓮珞那般七竅玲珑心,當即便附和說:“就是就是,最近師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性格陰晴不定的,早上還将奴婢和小朔給揍了一頓,幸虧奴婢皮實,一點事情也沒有。”
阿元之前就聽說流雲正在跟着學武功,聞言立刻有了興趣,小聲說:“待會兒你給我耍幾招看看呗。”
“沒問題。”流雲爽快的應下。
兩個小丫鬟聊得很是起勁,一路上說個不停,阿晚也不好當着她們的面跟柳鸢星繼續談薛深的事情。
上鹽亭并不遠,就在城外的一個山坡上,上去之後甚至有還能看見白水河。
“入秋了啊。”柳鸢星進了亭子,撿起地上的落葉,感慨說。
阿晚和季昭授緊跟其後,站在亭子裏,目之所及全是黃綠相間的樹木,遠處的白水河猶如一條白練橫在平州城外,白水河兩岸錯落的房屋更是盡收眼底。
“阿晚,我聽說你買了白水河那邊的鋪子啊?”柳逸岚長時間沒有出門,所以很多事情也是昨天才聽說的。
阿元和流雲将亭子裏的石凳石桌都打掃了幹淨了,阿晚帶着季昭授坐下,聞言點頭,“嗯,是買了一些,你們要是相信我的,趕緊出手,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柳鸢星思及之前葉居上透露的那件事,湊到阿晚身邊說:“阿晚,你上次說幫我物色兩間鋪子,可有眉目了?”
“你也想買?”柳逸岚詫異的看向柳鸢星。
阿晚與柳鸢星對視一眼,阿晚道:“要不,還是告訴他們吧?”
雖然阿晚和季昭授已經知道了開京燕運河的事情,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阿晚也不好跟他們透露,但如今,因爲有了葉居上之前的那番話,這件事情也就可以借此機會說出來了。
阿晚朝流雲三人說:“你們幾個去四處轉轉吧。”
阿元心領神會,拉着流雲道:“你方才說要給我看看你的功夫的。”兩個小丫鬟一同朝着山下走去,随後薛深看了眼阿晚,也跟着離開了。
留下來的幾人都不傻,見阿晚這番行爲,便猜測對方是有話要說。
柳鸢星道:“我來說吧。”
阿晚點頭。
随後柳鸢星便将朝廷要開京燕運河的事情跟衆人說了一遍,完了道:“此事朝廷還沒有旨意下來,我們知道就好,千萬不可外傳。”
包子桐恍然大悟的說:“難怪阿晚你要買白水河的鋪子,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咦,不對啊,你買鋪子的時候應該還沒有得到消息吧?”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有沒有什麽想法?發财要趁早啊。”阿晚直接打斷包子桐的疑惑,反問道。
季昭授拍了拍阿晚的手掌,示意她不用擔心,包子桐就算心裏疑惑,也不會多想的。
“聽你們這麽一說,要不我也把我的私房錢拿出來買兩個鋪子?”包子桐摸着下巴思索說。
柳逸岚連忙附和,“對對,現在買是穩賺不賠啊。”
幾人雖然家境都不錯,但畢竟年紀都不大,手裏根本沒有多少積蓄,但如果買了鋪子,後期再轉手賣掉,絕對能賺一大筆。
柳鸢星看向遠處的白水河,搖頭說:“那邊的鋪子估計也沒多少個,而且如果我都去買鋪子了,難免會引人懷疑。”
阿晚擔心的也是這個,況且那邊能買下的鋪子也都被她買的差不多了。
就在大家苦惱之際,一直不曾開口的季昭授終于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