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覓兒憤憤離去的背影,春媽媽松了口氣,轉身看向出來的阿晚說:“大小姐,那位覓兒姑娘看起來不簡單,你這次可把人得罪狠了啊。”
阿晚不在意的笑說:“我們都想要春風樓,早晚都要得罪,沒什麽可談的。”
春媽媽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卷入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中,還是早些脫身比較穩妥。
想到這裏,春媽媽道:“那大小姐打算什麽時候去衙門?”
“現在。”阿晚毫不猶豫。
明知道春風樓是個香饽饽,阿晚自然是要吃進了自己的肚子裏才能安心。
當天下午,阿晚就和春媽媽去了春風樓将轉讓手續辦了。
想着自己半輩子的心血就這樣交了出去,春媽媽心情複雜。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阿晚就沒打算再跟春媽媽再回春風樓,隻是交代說:“我現在先給你一千兩,剩下的錢等你這邊處理好了春風樓的事宜之後再給你。”
春媽媽自然是沒有意義,“大小姐你放心,在你來之前我一定把事情都跟她們交代妥當了。”
“她們願意留下來的,就留下來,不願意留下來的,讓她們離開便是。但是願意留下來的你也要提前跟她們說,到時候我自會調查她們的身份。”阿晚叮囑道。
春媽媽應下,“大小姐放心,我一定辦妥。對了,您什麽時候有時間,要不要也見見那去那群孩子?”
“他們現在住哪裏?”阿晚問,她打算私下讓薛深先去看看。
“城西那邊的一個院子裏,那邊雖然亂了些,但是租金便宜。”春媽媽應道。
城西?
阿晚皺眉,“難道是西街十二坊那邊?”
春媽媽有些意外,“大小姐竟也知道那個地方?”
許是想起了西街那邊的環境,就連薛深都皺了皺眉。
“我知道了,等我有時間會通知你。”阿晚說着,已經走到了岔路口。
春風樓的事情就這樣落定了,春媽媽的心裏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情緒複雜,“那我就先回春風樓了。”
春媽媽說完,朝着阿晚行了禮,朝着另一邊的街道走去。
*
傍晚的時候,天色陰沉了下來,秋卉院裏的那棵桃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有些枯黃了。
“娘親~”外面忽的響起一聲響亮的喊聲。
阿晚放下手裏的賬本,朝窗外看去,果然看到小朔滿臉通紅的小跑了回來。
“娘親~”小朔進門之後,直接撲倒了阿晚懷裏,笑的眉開眼笑,似乎心情不錯。
“這麽開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好事情?”阿晚接過蓮珞遞來的毛巾,給小朔擦拭着臉上的汗水。
小朔仰着臉頰,任由阿晚搓着他的臉。
“什麽好事?說來聽聽啊。”流雲端着煮好的冰糖雪梨進來說。
再過幾日就要入秋了,流雲準備的吃食也随之有了改變。
小朔搖頭,卻是不願說。
“不想說就不說了,娘親知道你開心就好。”阿晚寵溺的捏了捏小朔的臉頰,“去喝點吧,流雲可一直都溫着呢。”
“謝謝流雲姐姐。”小朔乖巧的說道。
聽到這話,流雲都有些稀罕,“看來這書院是去對了,奴婢感覺小朔的性子比之前可開朗了不少。”
阿晚亦是深有同感,想起第一次見到小朔的時候,雖然有裝的成分,但那時候他的确是動不動就流眼淚,而且怕生得很,時常躲在蓮珞後面不吭聲。
再看現在的小朔,又懂禮貌又開朗,雖然偶爾也會使些小性子,但都無傷大雅。
等小朔喝完甜水之後,兩人像是想成了默契一樣,各自占據着屋子的一角,開始看書的看,記賬的記賬。
如今既然已經接手了春風樓,阿晚就打算趁機将春風樓做一些改造,首先這個名字得換掉,至于換成什麽,阿晚心裏卻沒有頭緒,想着還是等下次見到季昭授的時候問問他,他不是學問高嗎,剛好給起個名字。
至于其他的改造,阿晚決心效仿前世她見到的春風樓,那時候春風樓的老鸨也不是春媽媽,至于是誰阿晚也不清楚,隻記得那時候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春風樓都熱鬧非凡。
阿晚将自己能記得的都寫了下來,然後再找個時間去找季昭授或者包子桐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畢竟他們可是春風樓的常客,春風樓有什麽不足和改進的地方,他們應該更清楚。
*
翌日,平州城外。
距離平州城不遠處有個“送君亭”,亭子旁邊生了一棵柳樹,雖然長得歪歪扭扭,但也不妨礙送别之人對它的喜愛。
“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柳鸢星傷感的說着,揮手讓阿元去柳樹那邊選一支青翠點的柳條。
阿晚原本因爲離别還有些難過,見柳鸢星那例行公事的模樣,不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柳鸢星不滿。
阿晚掩口道:“折柳送别啊。”
葉居上明白過來,也笑了起來,如今那柳樹都快枯了,柳鸢星卻還執拗的非得來個“折柳送别”,難不成沒有那棵柳樹便不能送了嗎?
柳鸢星瞧着看她笑話的兩人,“你們啊,一點文人的情趣都沒有。”
阿晚笑道:“我就是一個俗人,所以也就不去禍害那柳樹了。”阿晚說着,從流雲手裏接過包裹遞給葉居上身後的靈奴,“好好拿着,這裏面有吃的喝的,還有一些用的。”
靈奴聽到有吃的,眼睛都亮了,“是流雲你做的嗎?”
流雲驕傲的說:“當然了!”
靈奴恨不得這會兒就打開嘗嘗,但想着此去山高路遠,還是緊着點吃吧,畢竟到了曲春,可就沒有這些東西了。
阿晚将目光從靈奴身上收了回來,看向一身男裝的葉居上,心裏暗道,葉居上總是這般英姿飒爽,或許她的性格也就注定了她以後的會走的路吧。
“居上,别忘了我說的話。”阿晚再次叮囑道。
如果可以,阿晚希望葉居上不要去曲春,或者不要回平州,可是阿晚知道,葉居上不會聽的,所以她隻能盡量讓對方避開前面已知的危險。
葉居上點頭,“我知道。”
說着看向阿晚和柳鸢星,神情凝重,“平州就像是一池湖水,表面看起來無風無波,實則底下暗潮湧動,你們倆都要小心。”
對此柳鸢星早已是深有體會,點頭說:“放心吧,你也一樣,曲春那地方條件艱苦,又臨近敵國,你才是要萬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