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媽笑的隐晦,“而且人家對我這春風樓貌似勢在必得呢。”
阿晚心裏輕笑,果然是要借機擡價了嗎?
“哦?不知對方是什麽人?竟跟我有着同樣的心思?”阿晚好奇的詢問道。
春媽媽回想說:“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長得一般般,雖然見人三分笑,但言語中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感覺,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對了,據她說。她主人家姓褚。”
“褚?”阿晚思索說,“平州沒有姓褚的人家吧?”
“沒有,說是京都來的。”
阿晚皺眉,問:“那春媽媽你有沒有告訴對方,我也想接手春風樓?”
春媽媽就知道阿晚會問這個問題,所以打的也利索,“我是跟人說了還有人要接手春風樓,但是并未透露謝大小姐您的身份,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阿晚略微放下心來,正了正神色,淺笑道:“話已至此,春媽媽你有什麽要求就直說吧,實話告訴你,這春風樓我是要定了!”
春媽媽似乎有些難以啓齒,試探說:“我聽說季家而少爺最近在辦一個免費的書院,這件事大小姐您是知道的吧?”
“自然。”阿晚點頭。
春媽媽問:“那這書院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啊?”
阿晚聽到這裏,隐約猜到了什麽,笑着說:“書院的本意是爲了幫助那些窮苦孩子,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學一技之長的地方,所以倒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不然豈不是亂套了。”
“是、是的。”春媽媽喏喏的點頭,神色有些失望。
阿晚見此,又補充說,“我也不怕告訴春媽媽,那書院我也是投了錢的,所以想讓什麽人進去,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春媽媽眼中熄滅的火光頓時又亮了起來,殷切的看向阿晚,“大小姐此話可當真?”
阿晚認真的看着對方,“你覺得我有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撒謊嗎?”
春媽媽心中大定,想着可不是嘛,謝大小姐雖是一個商家女,但是她與季家、柳家、包家幾位少爺小姐都是好友,她犯不着爲了這點事情而撒謊。
再說了,柳家這兩日故意讓衙門給自己施壓,恐怕也是受了這位謝大小姐的委托吧。
想到這裏,春媽媽長歎一聲,面露無奈,“春風樓我可以賣給大小姐,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春媽媽但說無妨。”阿晚擡手。
随後春媽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以及原因。
第一,跟之前在茶樓談的一樣,春媽媽希望阿晚能留下樓裏的姑娘以及下人,尤其是幾個老人,因爲他們一旦被趕走就再也不可能找到其他的工作了,别說安度晚年,恐怕連這個冬天都過不去。
第二,則是給她六個入學的名額,并且保證那些孩子入學之後不能區别對待,不能讓人欺壓,在他們學成之前也不許用任何理由将孩子趕出書院。
阿晚思索着春媽媽的話,過了半晌方才不急不緩的說:“第一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就像我之前說的,樓裏的人不知道還有幾個是存了異心的,所以到時候我會命人去調查,凡有身份存疑的,我一概不會要。”
春媽媽也是吃了這個虧,所以才導緻了今天這個地步,因此她也能理解阿晚的擔憂。
“可以,不過最後具體留下哪些人還望大小姐能知會我一聲,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這樣害我,若是讓我知道樓裏還有包藏禍心的人,不用大小姐您動手,我自會親自處理她們。”
“至于第二個要求嘛......”阿晚故意延長了語調,秀眉輕蹙。
第一個要求之前就提過,春媽媽并不擔心,她擔心的正是第二個,見阿晚言語遲疑,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晚詢問說:“我想知道這些孩子都是哪來的?”
其實這時候阿晚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隻是有些難以相信,畢竟這裏可是春風樓啊。
春媽媽知道瞞不住,索性都說了出來,“其實,那些孩子都是樓裏的姑娘不小心懷上的。”
随後從春媽媽口中,阿晚知道了緣由,雖然春風樓規定了姑娘接客後必須服藥,但是總有些意外,那六個孩子就是因爲各種原因被生下來的,如今最大的也才十四歲,最小的還不到三歲。
“我雖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但那些孩子既然生出來了,我總不能将他們掐死啊!那是要下地獄遭天譴的,而且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一個孩子,可惜當時的芳媽媽是個手段狠的,偷偷命人在我飯菜裏下了藥,我的孩子沒能留下來,所以後來我一看到那些孩子也就心軟了,都留了下來。”
春媽媽無奈的說道,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
先前因爲春風樓還在,所以那些孩子都被她安排在了城西的一個破院子裏,又請了兩個老婦人照顧,雖說沒爹沒娘日子過得苦,但好歹有口飯吃,有個地方住。
可是如今春風樓已經沒了,她也要回鄉下去,那些孩子可怎麽辦呢。
原本春媽媽也沒想過将孩子的事情托付給阿晚,但是昨日在茶樓她無意中聽人說季昭授要設立書院的事情,于是福如心至,想了這麽個要求來。
見阿晚久久沒有開口,春媽媽心裏有些着急,“大小姐,那些孩子性子都十分的乖巧,他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您隻需要等他們學了能生存的本事之後就可以不用再管他們了。”
書院本來就在招收學生,讓他們去書院并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孩子終究是孩子,心性未定,而春媽媽又要求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将他們趕出書院,這要求實在是讓人爲難。
“讓他們去書院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證絕對不會趕他們走。”阿晚認真的說道,“因爲書院有書院的規矩,他們固然可憐,但是其他的孩子或許比他們還要可憐,所以這裏面不會有特例。”
春媽媽噎住,臉上滿是擔憂。
“隻要他們能遵守書院的規矩,好好學習,不爲非作歹,我自然不會讓他們走。”阿晚又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