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面對葉居上還是柳鸢星,季昭授都不曾因爲對方是女子而說要讓着對方或者如何,在他看來既然同意了比試,彼此就是同等的身份,沒有男女之分,使出全力亦是對對手最好的尊重。
而柳鸢星聽了阿晚的解說,也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瞥了眼包子桐鼓鼓的錢袋,柳鸢星眼底泛着精光,沖阿晚笑說:“你等着,我全給你赢回來。”
包子桐聞言心肝兒一顫,鄭重的拍了拍季昭授的肩膀,“兄弟,我下半個月過得奢靡還是清貧就看你的了。”
面對柳鸢星,季昭授心底也沒底,尤其是還看不到棋盤,隻能在腦海中想象,難度就更大了。
棋盤重新收拾好,柳鸢星手執白棋,先落子。
包子桐告訴了季昭授白棋的位置,等季昭授想好之後,再按照他的要求落下黑子。
所有人都圍着案幾,看兩人的博弈。
一開始幾人還時不時的打趣說笑,但到了後面,都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棋盤上。
柳逸岚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人,眼看快到午宴的時間了,柳逸岚隻好折返回了院子。
于是乎剛進院子,透過窗戶就看到一群人正對着案幾,個個神情嚴肅,像是在面臨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柳逸岚皺眉,走過去忽的出聲,“發生什麽事了?”
“哎喲,我的娘啊!”包子桐捂着狂跳的胸口,惱怒的瞪向柳逸岚。
其他人亦是吓了一跳,柳鸢星埋怨道:“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柳逸岚很是無辜,“我一直在門口等你們,見你們一直沒出現,所以就進來找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裏玩?”
季昭授方才聽到了棋子掉落的聲音,心知棋局必是已經毀了,索性起身道:“走吧。”
“不行,我們還沒決出勝負呢?”柳鸢星不肯。
這是他們的第三局,前面兩局一人勝了一局,這一局眼看她就要赢了,怎麽可能就此作罷,最重要的是,這一局下來她們能赢不少錢呢。
季昭授擡了擡下巴,“你自己看。”
柳鸢星低頭,隻見棋盤已經全亂了,而追究原因正是因爲她剛才被吓的一哆嗦,手裏的棋子掉下去打亂了布局。
“我記得剛才的棋子位置,我再擺回來就是了。”柳鸢星不甘心說道。
季昭授卻認真道:“落子無悔。”
柳鸢星氣極道:“季昭授,我輸了,出錢的可是阿晚!”
突然被點名的阿晚隻好笑着勸說道:“算了,願賭服輸。”
季昭授勾唇笑了,仿佛早就知道阿晚會這麽說一樣。
柳鸢星看看阿晚,又看向季昭授,一陣無語的搖頭,怒其不争,“阿晚你就慣着他吧。”
其他人亦是一臉的暧昧,如今季昭授與阿晚互許終生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因而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柳逸岚催促,“你們别鬧了,趕緊走吧。”
于是得了便宜的包子桐率先跑了出去,生怕柳鸢星會不依不饒。
有包子桐和柳逸岚在,阿晚也就不用一直照看着季昭授,而且他們是去鴻鹄樓,她更不好與季昭授過多親密了,于是兩人出了柳家就分别上了不同的馬車。
馬車出了巷子,便直接往鴻鹄樓去了。
鴻鹄樓今日被柳家包了場,阿晚幾人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一個單間,男女是分開的。
“你别讓他喝酒。”阿晚叮囑包子桐,季昭授眼睛不好,酒量更差,今日來來往往的人這麽多,萬一跟人起了沖突就麻煩了。
包子桐拍着胸口打包票,“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他喝酒的。”
季昭授一臉笑意,很是享受這種被阿晚護着的感覺。
包子桐瞥見阿晚身後的薛深,長胳膊一攬,“薛老弟,那邊是女子呆的,你跟過去隻能喝西北風,還是來我們這邊吧。”
今日薛深一直都很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被包子桐猝不及防的一摟,整個人都差點跌進包子桐的懷裏。
“阿晚姐姐,快進來。”胥久久從包間裏探出腦袋高興的喊道。
“來了。”阿晚應道,但下一瞬她就愣了,因爲她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方寶珠。
她怎麽會在這裏?
“晚昭?”方寶珠亦是詫異道,佯裝沒有注意到阿晚面前的季昭授和包子桐,徑直超着阿晚走了過來。
阿晚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别扭,面上卻是如常,“表姐怎麽來了?”
方寶珠極力的掩下心裏的悸動,笑的溫婉,“是外祖母讓我一起來的。”方寶珠說完,低頭,輕輕的将臉頰的碎發挽到耳邊,露出白皙的脖頸。
“咦,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包子桐思索問。
方寶珠這才含羞的看向包子桐是和季昭授,此刻沒有人知道方寶珠内心的慌亂與欣喜,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季昭授。
“我也覺得兩位公子似曾相識。”方寶珠說着,故作好奇的打量着兩人,目光中滿是如春日般的溫柔。
也不怪包子桐沒認出來,當日方寶珠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又髒又亂,因爲恐懼,更是一路啜泣個不停,他自認一顆心都給了李襄儀,自然不會多看方寶珠。
至于季昭授,他是個瞎子,就算記得方寶珠的長相,此刻也不可能認得出來。
阿晚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方寶珠曾專門去她院子裏打探季昭授的事情,莫非他們之前當真見過?
“哦~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從山頂哭到山腳的那個姑娘嗎?”包子桐忽然想了起來,撞了下季昭授的肩膀,“你忘了,就是當時我們救了謝家老爺之後又沖進了山賊窩,當時救下的姑娘就是她啊。”
阿晚聽了這話,又聯想起父親之前說說的,當日季昭授和包子桐救了父親之後,因爲聽說還有人被山賊擄去了山賊窩裏,于是兩人不顧危險,直接上了山。
原來如此。
阿晚終于捋清楚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
原來父親之所以會提前回家,是因爲季昭授和包子桐救了他,而方寶珠也是同樣的情況。
胥久久跑出來說道:“你們在這裏嘀嘀咕咕要說多久,居上姐姐說要教我們玩葉子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