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鸢星的及笄禮進行了約莫半個多時辰,接近午時的時候,外面的鞭炮聲和喧鬧聲也漸漸趨于平靜。
送走了客人,柳鸢星累的直接癱坐在凳子上,瞥見阿元還在收拾物件,便道:“别收拾了,待會兒讓其他人弄吧。”
阿元應了聲,忽然說:“對了,胥夫人還在院子裏呢,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柳家請了胥夫人來給柳鸢星當正賓,如今胥夫人正和柳夫人在一起說話呢。
柳鸢星擺手,“不用了,對了,你讓久久過來吧。”
不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胥久久歡快的聲音,“鸢星姐,我來了。”
柳鸢星剛換了身輕便的衣服,聞言應答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胥久久今日穿了身鵝黃色的碎花長裙,上面是一間粉白相間的短衫,腰間挂着一串鈴铛,随着走路發出清脆的響聲,頭發梳着兩個辮子,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鸢星姐姐,居上姐姐和昭授哥哥他們今天沒來嗎?我今天怎麽一個人也沒看到啊?”胥久久自來熟的直接坐到椅子上,抓了把案幾上的果子吃了起來。
按理說今日的贊者應該是居上姐姐才對啊,也不知怎麽回事鸢星姐姐突然就讓她當了贊者,又是給賓客行禮,又是給娘親打下手,可把她累壞了。
柳鸢星理了理衣服,從裏間出來,“來了啊,不過出了點事不能去觀禮罷了。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們玩。”
胥久久高興的跟在柳鸢星身後,“對了,謝大小姐也來了嗎?我聽阿元說你們現在關系可好了。”
柳鸢星回頭沖胥久久笑了笑,“她比你大,你以後也得叫人家姐姐才行。”
因爲是獨生女,所以胥久久最喜歡認姐姐哥哥的了,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被許多人寵愛着。
聞言開心的點頭,“那她同意嗎?我叫了她姐姐,她以後可得護着我才行。”
柳鸢星勾唇,“你現在跟她搞好關系,以後你娘要是再克扣你的零用錢,你就隻管跟你阿晚姐姐要,她可是财神爺啊。”
胥久久眼睛一亮,雖說她父親是應天書院的院長,但是平日裏卻十分節儉,能夠給她的零用錢更是少之又少。偏偏她現在又是個愛漂亮的年紀,所以家裏給的那點零用錢完全不夠用。
“阿晚姐姐真的很有錢啊?”胥久久興奮問。
柳鸢星拍了拍胥久久的肩膀,“她對自己人素來大方。”
胥久久了然的笑了,“我知道了。”
另一邊,正值中午,阿晚幾人等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阿晚和葉居上以及幾個丫鬟索性進了屋裏。
瞧見窗邊的桌上有盤棋,于是阿晚招呼季昭授和包子桐進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要不玩玩?”
于是季昭授和葉居上一人手執黑棋,一人手執白棋,開始玩了起來。
還未落子,包子桐忽的提議說:“光這樣玩沒意思,不如來賭錢吧,輸一個子就算一兩銀子如何?”
“可以。”葉居上毫不猶豫說,詢問的目光看向季昭授。
季昭授拉了拉阿晚的袖子,詢問她的意思。
阿晚道:“可以啊,不過季昭授眼睛看不見,總得有個人給他提示才行。這樣,我們兩兩分組如何?他們兩個負責出力,我們兩個負責出錢?”
包子桐啧啧道:“不愧是你,有錢人就是任性,那我要跟季昭授一組。”
“可以啊,我和居上一組。”阿晚站到葉居上身後。
包子桐提議完又後悔了,季昭授和阿晚是一夥的,這樣豈不是不管哪邊赢了,都是阿晚赢了?
失算失算。
本就是打發時間随便玩玩,幾人都沒有在意,阿晚下棋的技術連小朔都比不了,更别說季昭授和葉居上了,看着兩人勢均力敵的你來我往,阿晚心裏生出一絲羨慕。
若是她能有葉居上這般的才能該多好,這樣她就有足夠的底氣與季昭授并肩而行,而不是像前世那樣,宛若菟絲花的依附着他。
“想什麽呢?給錢給錢,快點。”包子桐的催促聲打斷了阿晚的遐想,輕歎一聲從荷包裏拿出一兩碎銀子遞給對方。
看着棋盤上越發明顯的敗局,葉居上面露尴尬,“抱歉。”
阿晚不在意的笑說:“這有什麽抱歉的,本來就是玩玩,幾兩銀子我又不是輸不起。”
包子桐數着手裏的碎銀子,連連附和,“就是就是,阿晚不差這點錢。”
葉居上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繼續,就聽得外面傳來嬉笑聲,“好啊,你們躲在這裏倒是玩的開心啊。”
話音落,柳鸢星和胥久久進了門來。
胥久久進門就朝着幾人甜甜的打了招呼,看到阿晚更是十分熟稔的喊了聲“阿晚姐姐。”
叫的阿晚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柳鸢星的目光掃過衆人,在人群後面的薛深身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就避開了,沖阿晚笑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你們在玩什麽呢?”
包子桐目光一閃,立刻擋在了棋盤前面,将手裏的錢袋子藏到身後,“沒什麽,随便玩玩,對了,你哥呢?”
柳鸢星狐疑的看向包子桐,然後走過來一把将包子桐扯開,見是棋盤,失望說:“還以爲你們在玩什麽呢。”
阿晚瞥見包子桐那異樣的神色,勾唇笑說:“我和居上輸的可慘了,要不鸢星你也試試?”
葉居上眼底劃過興緻,“一枚棋子一兩銀子。”
“賭錢啊?”柳鸢星原本興緻缺缺的臉上驟然散發出激動,當即撩起裙子坐了下去,“來,繼續啊。”
雖說葉居上文武雙全,但是她的才學和柳鸢星比起來卻差了一截,季昭授與葉居上比還能十局七赢,現在換了柳鸢星,可就是五五開了。
想到自己到手的銀子很可能就要飛了,包子桐哪會同意啊。
“不了不了,這都結束了,還比什麽比啊,對吧,昭授。”包子桐戳了戳季昭授,示意對方趕緊離開座位。
柳鸢星卻不肯,“怎麽,你們跟居上比得了,跟我就不能比了?不是吧?包子桐你這麽慫的嗎?”
“來吧。”季昭授一錘定音。
包子桐捂着錢袋子,欲哭無淚。
胥久久牢記着柳鸢星之前說的話,連忙殷勤的去給阿晚和葉居上倒了杯水,笑的燦爛,“阿晚姐姐,居上姐姐,喝水。”
葉居上道了聲謝,接下。
阿晚有些詫異胥久久的熱情,但也沒有多想,接過杯子,注意力就全在了棋盤上,畢竟這可關乎她的錢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