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靈雲道長求見。”丫鬟進來說。
老太太今兒心情不錯,與丫鬟說話也比往日要更加慈祥,“是嗎?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靈雲道長就走了進來,上前道了句,“無量天尊。”
“道長一早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老太太瞧着鏡子裏的人像,問道。
靈雲道長恭維說:“老太太今日紅光滿面,看來是有好事情發生了。”
柳家專門請謝家吃飯,這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嘛。
“是有好事發生,待會兒我要去赴宴。”老太太說道。
靈雲道長當着老太太的面掐指算了算,“老太太想不想喜上添喜?”
“何謂喜上添喜?”老太太好奇問,眼裏有了興緻。
靈雲道長緩緩說:“老太太帶上方姑娘一同去,就知道了。”
“寶珠?”老太太皺眉,“柳家可沒說邀請寶珠啊,這要是冒然帶過去,怕是不妥。”
靈雲道長笑道:“這是方姑娘的機緣,老太太您隻需要帶方姑娘去了就行,至于什麽身份,并不重要。”
老太太可是個精明人物,聽了這話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讓寶珠扮做我的丫鬟一起去?”
靈雲道長但笑不語。
老太太想了想,跟身邊的嬷嬷吩咐說:“你去将寶珠叫過來。”
方寶珠來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收拾利索了,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新的,頭上戴的發飾也是沒怎麽見過的,看起來就值不少錢,就連一旁的嬷嬷都精心裝扮了一下。
方寶珠心裏納悶,外祖母這是要去做什麽,竟這般隆重。
“你去裏面把衣服換了。”老太太直接吩咐說。
方寶珠還沒弄清楚情況,但又不敢違背老太太的意思,應了聲進了裏面,很快方寶珠就換了身樸素的衣服出來,但依舊難掩她容貌的出衆。
“這人長得好看,果真是穿什麽衣服都好看。”嬷嬷誇贊說。
老太太亦是滿意的點頭,方寶珠長得漂亮,性子又乖巧,最重要的是知書達禮。
原先老太太是打算讓謝承宣娶了方寶珠,但自從聽靈雲道長說方寶珠有大富大貴的命格之後,老太太就歇了那個心思,一心盼着方寶珠能盡快遇到那個命中之人,然後帶着謝家飛鴻騰達。
“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赴宴,不過因爲柳家沒有請你,所以你隻能跟在我身邊去。”老太太說道。
方寶珠聞言點了點頭,她知道老太太這話的意思就是讓她扮做丫鬟跟着過去,可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個大家小姐,如今出了門連身份都不能顯露,還要扮做下人,方寶珠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
“你也别不舒服,這可是柳家的宴席,能去的都是大人物,今兒我是帶你出去長長臉,道長說了,你的機緣今天也會出現。”老太太見方寶珠不說話,怕她心裏有疙瘩,于是解釋說道。
“道長?”方寶珠激動的看向靈雲道長。
靈雲道長笑着點了點頭,“我這些天夜觀星象,發現那人就在平州,今早我又蔔了一卦,顯示确實是在鴻鹄樓的方向。”
“柳家請我們去的,就是鴻鹄樓。”老太太說。
方寶珠抿唇,眼中猶如散落了星河,散發着璀璨的光亮。
那個人就在鴻鹄樓,他會不會就是季公子呢?
方寶珠緊緊的握着手,心跳快的異常,她甚至有些埋怨老太太過于謹慎,就算柳家沒有邀請她,也沒必要讓她扮做丫鬟啊,到時候她都跟着去了,難道柳家還會趕她走不成?
如今這般丫鬟打扮實在是太過寒酸了。
“老太太。”外面有丫鬟進來了,“老爺讓奴婢問問,老太太您這邊可準備好了?”
老太太身邊的孫嬷嬷道:“已經準備好了。”
丫鬟得了話,立刻就離開了。
老太太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我們也走吧,雖說是人家宴請我們,但身份畢竟都擺在那裏,我們不能讓别人等我們。”
“外祖母,我扶着你。”方寶珠連忙上前,讓丫鬟退下,她攙扶着老太太出了門。
*
阿晚三人到了柳家之後,直接被丫鬟帶到了後院,但并不是柳鸢星的院子,而是後院的一處花園,遠遠就瞧見了好幾個熟悉的人影。
“阿晚來了!”包子桐用胳膊肘戳了下季昭授,然後朝着阿晚揮了揮手。
阿晚走了過去,“你們怎麽來的這麽早?”
“不早,就比你早來一會會兒。”包子桐嬉笑說,随即低聲提醒季昭授,“你左前方三步遠。”
季昭授往前走了兩步,剛好到阿晚面前,伸手就能碰到她,“你昨天走之前怎麽沒有跟我說一聲?”季昭授小聲問道。
“怎麽?興師問罪?”阿晚調侃說。
季昭授手指輕輕摩擦着手裏的盲杖,有些委屈,“我沒有......”
阿晚見不得季昭授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她還記得兩人第一次在靖陽見面的場景,季昭授就像是玩世不恭的浪蕩子,看向她的目光挑剔而又倨傲,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哪像今日這樣一臉的可憐樣。
“晚點再跟你解釋好不好?”阿晚輕聲說,這兒這麽多人,葉居上也在旁邊,阿晚實在是沒那個厚臉皮。
“好。”季昭授笑着應下,阿晚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晚點要和他單獨相處嗎?
季昭授瞬間覺得情緒高漲,胸口溢滿了歡喜。
柳家顯然是将年輕的男女都安排在了後院,除了季昭授幾個阿晚認識的,還有些阿晚從未見過。例如從她一進來就一臉不爽的盯着她的那個白衣姑娘。
“她是喬苒。”葉居上走過來說道。
“喬苒?”阿晚覺得這名字有些陌生,“他跟我有什麽過節嗎?我好像并不認識她。”
包子桐道:“你還記得之前在春風樓門口跟你起沖突的那個姓魯的嗎?”
阿晚點頭,“我記得他好像叫魯少群。”那也不姓喬啊。
“魯少群是喬苒的表哥。”季昭授解釋說。
阿晚皺眉,“那她最該恨得應該是柳逸岚和昭授才對啊。”
畢竟魯少群羞辱的是季行歲,抓着他遊街的是柳逸岚。
葉居上憐憫的看了眼阿晚,“誰讓你是最弱的。”
阿晚無語,好吧,欺善怕惡果然是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