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媽受寵若驚的雙手接住,“沒、沒有事情忙,就是......”
春媽媽往四周瞧了眼,尴尬說:“您也知道我以前是做那個的,這城裏的男人認識我的可不少,我這不是怕被人認出來,給大小姐您添麻煩嘛。”
阿晚特别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蓮珞說:“你去樓下告訴掌櫃,就說樓上暫時不要讓人上來了。”
春媽媽詫異的看向阿晚,又看向蓮珞,心裏暗暗吃驚這位謝大小姐的大手筆,她這是要包下整個二樓啊。
“現在春媽媽不擔心了吧?”阿晚注視着春媽媽笑說。
春媽媽尴尬的點了點頭,疊疊說:“不擔心,不擔心。”
“最近您這邊有落盞的消息嗎?”阿晚不急不緩的問道。
聽到落盞的名字,春媽媽瞬間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否認說:“沒有沒有,我要是知道那個賤人在哪裏,我早就到柳家去報信了。”
“對了,我聽說婳婳死了,你聽說了嗎?”阿晚狀似無意的又問。
春媽媽欲哭無淚,“聽說了......謝大小姐,您到底想問什麽?”
阿晚一臉的無辜,“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就是在想知道如今春風樓連續兩任花魁都出了事,你們春風樓最近的生意可好?”
春媽媽這會兒是真的想哭了,這不是故意戳人痛處嗎?
“謝大小姐,我實話跟你說吧,春風樓已經被官府封了好幾天了,要不我今天也不會穿成這個樣子出門啊。”春媽媽苦笑說,塗滿脂粉的臉上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
阿晚頓時就起了心思,前世春風樓并沒有經曆這些事情,直到她死後春風樓還一直開的紅紅火火的。
她死的時間太長了,有時候實在是閑得無聊還會去春風樓瞎逛逛,但也僅限于前樓,後院的旖旎春光她是沒那個臉皮去觀賞的。
不過去了幾次之後,阿晚倒是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很多人都會去春風樓談一些緊要且秘密的事情,不管是朝中秘事,還是坊間傳言,都能在春風樓聽到,比說書的還精彩。
而那些在人前衣冠楚楚的達官顯貴,謙謙君子,在春風樓裏就像是脫了人皮的野獸,将自己的本性暴露無遺,好色或者貪财,都展露的赤裸裸。
也許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那幕後之人才會在春風樓裏布置落盞和婳婳兩枚棋子,若不是她誤打誤撞的出現,或許柳逸岚早就中了計。
阿晚心思千回百轉,隐約冒出了一個念頭,問:“那春媽媽現在打算怎麽做?”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春媽媽也不遮掩,猛灌了口水,自暴自棄的說:“還能怎麽辦,柳家不會讓春風樓繼續開着的,就算開着,那些客人因爲畏懼柳家也不敢去。頂多半個月,樓裏的姑娘估計能跑的也都跑光了,剩下不能跑的,我也随她們,愛幹嘛幹嘛去,我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鄉下了。”
想到自己半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沒了,春媽媽心痛不已,連連歎息。
阿晚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哒哒哒”的聲音,像是馬蹄踏過,在二樓一圈圈的回蕩着。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春媽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阿晚終于開口了。
“若是買下你們春風樓,得多少錢?”她滿臉笑意的問道,淺色的琉璃瞳帶着興奮。
春媽媽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麽?”
“春風樓的位置和面積都不錯,而且你們目前的問題不就是怕柳家報複嗎?若是沒了這個顧忌,春風樓不就不用關門了?”阿晚認真的說道。
春媽媽也是個人精,腦子很快就轉了過來,傳言說這位謝大小姐可是與柳家有恩的,如果她去求情的話,柳家一定不會再計較落盞和婳婳的事情了,那麽春風樓不就可以照樣開門了嗎?
想到這裏,春媽媽瞬間激動起來,“謝大小姐,你幫幫我吧。春風樓是我半輩子的心血,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沒了春風樓,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我知道你于柳家有恩,隻要你去求情,柳家一定放過春風樓的。”
看着春媽媽激動的樣子,阿晚坐直了身子,目光含笑,“春媽媽沒有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我是想買下春風樓,而不是想幫你。”
春媽媽神色僵住,臉上浮現出失落,“春風樓是煙花之地,謝大小姐你就算買下來也做不了别的生意。”
就算後期将春風樓改成茶館或者客棧,但是隻要人們一想到那裏曾是風月場所,定會心生芥蒂,做生意也隻有賠錢的份兒。
阿晚好笑說:“誰說我要做别的生意了。”
春媽媽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問:“謝大小姐的意思是......你要開青樓?”
阿晚點頭,“春風樓開了這多年,春媽媽應該也賺了不少錢吧?既然如此,我爲什麽還要将它換成别的營生,繼續做青樓不是正好,連翻修的錢都不用了。”
“可是哪有人家的大小姐會開青樓的啊!”春媽媽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阿晚道:“以前沒有,現在不就有了。”
别說春媽媽了,就連蓮珞和流雲都吃了一驚,大小姐開設書院,買鋪子,開醫館,這些她們都能接受,可是開青樓,這實在是......太過離譜了些!
“蓮珞,大小姐不會是錢多了沒處使吧?”流雲難以理解的問。
蓮珞搖頭,雖然自己心裏也不解,但還有外人在,她們自然是不能給大小姐拖後腿的,當即小聲說:“你别胡說,大小姐自有她的打算。”
流雲立刻抿着唇,不說話了。
春媽媽看着阿晚好一會兒,确定對方不是開玩笑之後,神色複雜說:“謝大小姐,我知道你們謝家有錢,但若想買下春風樓,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我聽你的意思是想連着我樓裏的姑娘一起買了?”
阿晚思索道:“你們樓裏的落盞,婳婳,對了,還有那個叫蘭青的,都有問題,說實話我一個姑娘都不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