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阿晚的打算,季昭授心思也活絡了起來,與阿晚商議說:“既然白水河會成爲運河中重要的一斷,爲何你不想想開個船坊呢?”
阿晚搖頭,“且不說我連什船型都認不出,就算認得出來我對生意上的事情也一竅不通啊。”
季昭授沉思說:“若是能提前占據好有利的位置修建船塢,後期等運河開通,定是一筆不得了的收入。”
屆時來往的船隻隻要在船塢停留,就可以收取一定的費用,而且平州屬于駱國的中間地帶,不管往上前往京都,還是往下前往燕城,這中間都有很長的距離,平州無疑将會成爲最好的停泊補給位置。
阿晚見季昭授半晌沒說話,猜測他是動了心,便說:“這事情你要是有主意可以試試看,反正也不着急修建,先把地方買下來再說。”
季昭授點頭,光是買地的話并不需要多少錢,他足可以搞定。
“到時候我把點告訴你。”阿晚低聲說,雖然她也不知道什麽地方适合建船塢,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前世那些人在什麽地方修建的,她讓季昭授也在那裏修建不就行了。
季昭授突然有一種被阿晚寵着的感覺,莞爾笑道:“好,我聽你的。”
“對了,你下午說要去哪裏來着?”阿晚忽的想起問道。
“去拜訪一位夫人,她尤其擅長蜀繡。”季昭授說道。
阿晚心下了然,書院裏既然決定招收女子,那麽定是要設立一些适合女子學習的課程,而刺繡,絕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見前面兩人聊的要忘乎所以了,小朔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上前扯了扯阿晚的袖子,仰頭道:“娘親,我餓了。”
阿晚才意識到如今都快午時了,于是幾人尋了個酒樓,讓小二弄了個包間。
阿晚讓小二将酒樓的招牌菜都上一份,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
“酒!上壺好酒!”趙昱拉住準備離開小二說。
季昭授道:“待會兒還有正事要做,師父你别喝了。”
趙昱不滿,“喝點酒怎麽了,喝點酒我才有精神,對吧,小兄弟?”
薛深一臉冷漠,不吭聲。
“喝酒,臭!”小朔捂着鼻子,毫不避諱的說道。
“嘿,大人說話,你小子插什麽嘴?”趙昱說着,做勢去拎小朔的耳朵。
小朔“啪”的一聲拍掉趙昱的手掌,不料身子沒坐穩,直接往後倒了下去,旁邊的阿晚急忙伸手去拽,卻隻碰到了他的衣襟。
緊接着“砰”的一聲,小朔砸在了地上。
這一下頓時讓屋裏幾人都緊張了起來,“小朔,你沒事吧?”阿晚連忙将他扶了起來。
“小朔?”蓮珞擔憂喊道。
小朔搖了搖頭,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但好在過了一會兒又逐漸清晰了,“娘親,我沒事。”
“頭兒,這裏面怎麽有動靜?不是說我們已經預定了嗎?”外面有人粗聲粗氣的說道。
這道聲音剛落下,包間的門就突然被人推開,緊接着就見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走了進來。
“是他?”阿晚低聲道。
季昭授問:“誰?”
“李繼彪。”
來人正是當日在萊蕪山大開殺戒的李家大少爺李繼彪,身後跟着的幾人明顯是縣衙的衙差,雖然沒有穿官服,但是腰間的配刀一眼就能認出來。
“别怕,有我在呢。”季昭授暗暗握緊阿晚的手掌。
李繼彪掃了眼屋裏的幾人,沉着臉說:“季二少爺,不好意思,這包間我們昨天就已經訂好了,所以還是麻煩你們換個位置吃飯吧。”
季昭授動也不動,笑的随和,“是小二帶我們來這間包廂的,李捕頭若是有疑問可以直接找店家,而不是如此無理的直接闖進來。”
李繼彪不耐煩說:“少跟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我是個粗人,就問季二少爺一句,出不出去?”
“不出去。”季昭授面不改色的說。
李繼彪本就看不慣那些隻會舞文弄墨的讀書人,平日裏更不喜歡跟他們打交道,他們說個話繞九個彎子,鬼都聽不懂。
偏偏季昭授一家子都是讀書人,加上之前萊蕪上那件事,導緻李繼彪越發看不上季昭授。
“如此看來,季二少爺是非得我動粗了。”李繼彪說着,目光落在季昭授的雙眼上,聽外面傳言季昭授眼睛瞎了,剛好,他來試試他到底是真瞎了還是假瞎了。
桌子底下,季昭授拉着阿晚的手掌,低聲叮囑說:“待會兒我們離遠點。”
阿晚還沒琢磨明白這話的意思,就見李繼彪手一揮,身後的幾個衙差呼啦啦的擠了進來。
“沒酒喝也就算了,還被你們這群龜孫子擾了吃飯的興緻。”趙昱扭了扭脖子,發出可怕的“咔嚓”聲,站起來的一瞬間,整個人猶如蓄勢待發的黑熊,給人以無形的威壓。
阿晚終于明白季昭授的話是什麽意思了,連忙拉着小朔躲到一旁。
“算了,你們一起上吧,免得别人說我欺負小輩。”趙昱猖狂的說道。
李繼彪也是個素來不服輸的,當即扯下配刀,一腳踹翻面前的凳子,朝着趙昱一刀砍了過去。
趙昱腹部往裏面一縮,竟是避了過去,同時一把抓住了李繼彪的胳膊,隻聽他一聲呵斥,竟拽着李繼彪飛了起來。
“頭兒?”其餘幾人見狀,想要幫忙,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李繼彪心中亦是駭然,他從未見過臂力如此厲害的人,眼看自己就要被對方甩出去,李繼彪眼底發狠,“别管我,将他們趕出去。”
幾個捕快沖進去想要動手,刀都沒拔出來,就被薛深一個個全踢了出去。
這些捕快也都是從普通百姓中選出來的,頂多算是有點身手,真要說武功,怕是連流雲都比不過。
“可惜了一桌子飯菜。”阿晚看着桌上還沒開吃就被砸爛了一地的飯菜,心在滴血,太浪費了。
“大小姐,掌櫃上來了。”蓮珞提醒說、
季昭授側耳聽了一下,什麽也沒聽見。
不一會兒,外面果真響起了掌櫃的告饒,“李少爺,别打了,别打了,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再打下去,我們酒樓都要被你們給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