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你們别打了,再打下去,桃子都給你們倆薅秃了。”黎嬰着急的聲音傳來。
“出去看看怎麽回事。”阿晚說道,反手握住了季昭授的手掌。
季昭授跟着起身,亦步亦趨,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院子裏,薛深站在桃樹枝上,對面的趙昱站在圍牆上,兩人看似隔了很長的距離,實則不過眨眼的功夫又纏鬥在了一起。
“小兄弟,你的功夫是誰教的?”趙昱揚聲問道,招式已不像之前那樣強硬,反而有些故意試探之意。
對薛深的稱呼也從“小子”變成了“小兄弟”。
薛深皺眉,厭惡的看着趙昱,“我不想跟你打。”
趙昱道:“可我想跟你打啊,除非你告訴我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自學。”薛深煩不勝煩,索性告訴了對方。
沒想到趙昱卻搖頭,“自學?我不信,看來小兄弟還是很想跟我切磋的嘛。”
阿晚聽得一陣無語,甩了下她與季昭授牽在一起的手掌,“大晚上的,讓你師父别打了,到時候被人看到了不好。”
薛深掃過阿晚和季昭授牽在一起的手掌,眼底劃過一抹陰沉,從樹上飛了下來。
“诶,你這就不打了?”趙昱也跟着飛了下來。
季昭授低頭跟阿晚說:“放心吧,薛深不接招,他就消停了。”
果不其然,趙昱飛下來率先朝薛深揮掌,薛深厭惡的回頭看向趙昱,臉上的表情滿是冷漠。
“啧,沒意思,我素來不跟毫無戰意的人交手。”趙昱無趣的說道,收了拳頭。
季昭授有些小得意的說:“看吧。”
阿晚笑着看向季昭授,她相信如果人有尾巴的話,季昭授的尾巴估計早就擺的隻看得到影子了。
“明天西街口等我。”阿晚松了季昭授的手。
季昭授道:“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告訴我。”
“嗯,回去休息吧。”阿晚道。
趙昱道:“怎麽?你們倆就說完了?”他還沒打盡興呢。
“回去了。”季昭授心滿意足的說道。
趙昱不滿的嘀咕一聲,隻好認命的帶着季昭授離開了,離開之前還不死心的又問了薛深一次。
薛深冷漠的隻當沒聽見,一個眼神都沒給。
等人走了,阿晚轉身問薛深,“你怎麽在這裏?不回院休息?”
薛深情緒明顯不太好,甚至都不願解釋一句,轉身就走。
“他這是怎麽了?”黎嬰都感覺到了薛深的不對勁。
阿晚歎息一聲,“許是累了吧。”
薛深的心思,阿晚一直都知道,兩人從上柳村到平州,這一路上都是薛深在保護着她。
雖說阿晚曾許諾薛深兩年後會給他想要的一切,但那都隻是自己空口白牙的許諾。可是薛深卻從未懷疑過,他所做的一切遠遠比他們之前約定的要更多,甚至多次差點爲她賠上了性命。
阿晚從一開始就沒有将薛深将護衛看待,在她看來,薛深是早晚都會離開的人,是一個有着遠大的抱負并且一定會實現抱負的人。
薛深不屬于平州,更不屬于她。
“小姐,你說柳小姐對薛深是不是有想法啊?”黎嬰了冷不丁冒出一句驚人的話來。
阿晚詫異的看向她,“你怎麽會這麽說?”
黎嬰很是認真的分析道:“小姐你想啊,按理說薛深和柳小姐也沒見過幾次面,可是今天柳小姐總共提了薛深多少次了,而且奴婢還注意到,每次柳小姐提及薛深的時候,眼神就特别的溫柔,跟平常的時候不一樣。”
阿晚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想到柳鸢星的性子,又下意識的的否定說:“不會吧,也許是鸢星性子本就灑脫,所以提及薛深,也就沒怎麽避諱。”
黎嬰接過阿晚遞過去的衣服,信誓旦旦的說:“不可能,柳小姐看薛深的目光,就跟小姐你看到季二少爺一樣,有溫柔又羞怯。”
阿晚被黎嬰形容的有些尴尬,推搡道:“這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跟你沒有關系,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诶,小姐,奴婢還沒說完呢。”黎嬰還想說,已經被阿晚給推了出去。
脫了鞋子,阿晚又躺回床上,看着頭頂的床帳陷入了深思。
柳鸢星喜歡薛深?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她怎麽就發現呢?
懷揣着這樣的疑惑和好奇心,阿晚到了下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阿晚今天上午打算先去白水河那邊看看,然後下午再跟着季昭授去拜訪他那個神秘的高人。
“娘親,我也要去。”小朔拽着阿晚的袖子,不停地左右搖晃着。
阿晚道:“白水河那邊又髒又亂,你确定要去嗎?到時候被人濺了一身泥我可不給你洗啊。”
别看小朔才七歲,但是規矩卻不少,他每天什麽時辰起床,洗漱的順序,不同時間段讀什麽書,甚至連吃飯吃幾分飽都有自己的規矩,誰若是破壞了,定會氣一整天,而且還有潔癖,穿過的衣服第二天絕對不會再穿。
聽說要去的地方又髒又亂,小朔果真遲疑了起來,但是想到今日娘親是和那個姓季的在一起,小朔瞬間又覺得髒亂也不怕了,“我去,我不怕髒。”
“行,你不怕那就去吧,剛好如果有時間,咱們去一趟上次蓮珞說的那個書院,看看還收不收學生。”阿晚整理着衣服故意說道。
小朔好不容易摒棄了對髒亂的恐懼,聽了這話,整個人更不好了。
按照時間算的話,李穎的哥哥周旺也該回來了,所以阿晚讓黎嬰和流雲在家等着,她帶着蓮珞,小朔和薛深出了門。
另一邊,榮華院裏,魏氏得知阿晚又出門了,當即氣的掀翻了桌子,破口大罵,“這個賤人,害了我娴兒,居然還敢如此快活,我饒不了她!”
碧玉從外面匆匆回來,揮手讓旁邊戰戰兢兢的丫鬟們都退下,憂心說:“夫人,昨晚去追的人都回來了。“
“回來了?怎麽這麽快,娴兒人呢?找回來沒有?”魏氏急切的問。
碧玉搖了搖頭,“派去的人追了一夜,沿途隻看到馬車的痕迹,并沒有看到人。”
“那還回來幹什麽?繼續往前找啊!”魏氏憤怒的吼道,“一群廢物,我花了那麽多錢,居然連輛馬車都找不到,這都過去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