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謝晚昭發現不對勁了?
若說是發現不對勁,讓薛深将她救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聽丫鬟剛才那話,這事情還牽涉不少人,那些人又是怎麽回事?
謝晚昭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
想到這裏,魏氏更加不敢停留,加快了步伐。
趕到福壽堂的時候,就聽得屋裏傳來老太太的呵斥聲,“胡鬧!我看她就是從小被養歪了,什麽事情都敢做!混賬東西,她才多少歲?就算她去了京都又怎麽樣,年齡不合适,根本不可能被選上!”
魏氏聽得心裏一慌,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停下,催促碧玉道:“你趕緊去一下春景院,看看娴兒在不在?”
碧玉忙點頭,急匆匆趕去春景院。
魏氏定了定心神,進了屋子,佯裝不解的着急問:“怎麽回事?我聽說晚昭又回來了?”
阿晚嘴角勾起冷意,諷刺道:“怎麽回事,母親不是很清楚嗎?”
魏氏心裏“咯噔”一聲,面上卻是惱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不能平白無故就給我扣帽子啊!”
阿晚冷笑,也不跟她争吵,而是朝着老太太說道:“請祖母爲晚昭做主!”
老太太臉色鐵青,看着魏氏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謝家世代從商,好不容易有個往上爬的機會,卻生生斷送在了這魏氏這對母女手中,叫老太太如何不恨。
這時,謝志鴻進了屋子,見到阿晚先是詫異了一下,又見老太太一臉怒意,心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忙行禮道:“母親。”
“砰!”
老太太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朝謝志鴻砸了過去,謝志鴻壓根沒想到老太太會突然動手,也沒來得及躲避,于是硬生生被砸破了腦門。
老太太臉上掠過一抹心疼,但也是轉瞬即逝,“你還好意思過來,你聽聽你媳婦幹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母女倆都是蠢貨!早知道如此,當年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該讓她進門!”
魏氏臉色霎時慘白,雙手緊緊的攥着帕子,眼裏滿是難過,“母親,兒媳婦到底做了什麽,讓您如此震怒?就算是殺人,也該給個罪名吧?”
老太太沉着臉,一句話也不想跟魏氏說。
謝志鴻心驚的問:“母親,到底怎麽回事?晚昭不是一早就随馬車離開了嗎?”
“你自己跟你父親說,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老太太也沒太落謝志鴻的面子,當即就指着阿晚,讓阿晚自己說。
阿晚這會兒也不哭也不鬧了,如今她占着理,誰也别想讓她服軟。
“把人帶上來吧。”阿晚朝薛深吩咐道。
随後薛深就帶着算孫大強一家進來了,兄弟幾人加上個老婦人,一進門就齊刷刷跪到了地上。
阿晚走過去,居高臨下的厲聲威脅道:“你們把前因後果都一字一句的給說清楚,但凡隐瞞了一句話,我就打斷他的胳膊!”
幾人身體一抖,孫大強率先哭喊道:“我說,我都說,都是我們财迷心竅,才答應了幫謝三小姐劫馬車。”
“什麽?”魏氏尖聲喊道,臉上佯裝的表情終于破裂,甚至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直接沖上前質問道:“你說娴兒讓你劫馬車?”
孫大強道:“謝三小姐說,隻要我把馬車駕過去,讓她和馬車裏面的人置換一下,她就會給我一大筆錢,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魏氏難以置信的往後趔趄兩步,“你是說,娴兒去了京都?”
孫大強道:“是啊,她說她一定要去京都,說什麽要進宮,我哪裏知道怎麽回事啊。”
“夫人。”碧玉從外面進來,朝着魏氏搖了搖頭。
“瘋了!她是瘋了嗎?誰告訴她這件事的?是誰?”魏氏突然發了瘋的吼道,目光倏地看向阿晚,眼神猶如淬了劇毒,“是你,是你故意告訴娴兒你要去京都的是不是?”
阿晚微微揚起下巴,冷笑道:“母親可真有意思,如今是謝錦娴爲了能去京都,搶了我的馬車不說,還指使這群人欲将我賣進青樓。要說生氣,該是我才對,我倒要問問母親,你既然想讓謝錦娴去京都一早說了就是,我也不稀罕去!何必要這樣害我?”
“謝晚昭!你血口噴人!”魏氏怒喝,“一定是你故意告訴娴兒你要去京都的,一定是你故意害她的!”
阿晚嗤笑,一聲一聲的質問道:“母親是氣糊塗了嗎?去京都這麽好的事情我爲什麽要告訴謝錦娴?而且早上給我送早點的可是你院子裏的丫鬟,我們吃完早點剛上車沒多久就昏睡不醒了,若不是薛深來得及時,我們三人現在已經被賣到了青樓,指不定都失了清白!母親,你爲何如此狠毒?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人給你送過早點!”魏氏否認道,強撐着鎮定。
“母親既然不承認,那就讓那丫鬟進來,我們當面對質!”阿晚說完,便朝老太太說,“祖母,早上給我送早點的丫鬟叫魚兒。”
“把人給我立刻找過來!”老太太吩咐道。
魚兒雖然還沒進來,但是不用想魏氏也猜到了,既然謝晚昭敢叫人過來,就說明魚兒現在要麽是被謝晚昭收買了,要麽就是被娴兒給騙了,不管是哪一種,對她都是不利的。
“母親,不管怎麽樣先把娴兒追回來吧,她的年齡根本就不夠,去了也沒用啊。”
魏氏腦子轉的特别快,立刻就服軟懇求道。
阿晚心裏嗤笑,現在知道着急了,看來前面等待着謝錦娴的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現在人都走遠了,母親還說這些有什麽意思?”阿晚不甘心的冷笑說道,埋怨的目光也沒漏掉謝志鴻。
既然魏氏沒那麽容易掰倒,那麽她就讓父親一點一點的認清楚她的真面目,她要讓父親對魏氏失去所有的信任,最終即便她被父親保了下來,也隻能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謝夫人!
“還有那碗魚翅,也是母親安排的吧?我也是笨,竟然直到這一刻才看明白,母親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去京都,否則也不會在魚翅裏面下藥。你的目的就是爲了毀掉我的臉,然後讓謝錦娴借着面紗的掩護上馬車,是不是?”
阿晚質問道,眼中滿是不甘和悔恨。
魏氏張口欲辯駁,丫鬟已經帶着那名叫魚兒的丫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