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珞應下了,想了想問:“那糧鋪那邊?”
“糧鋪那邊我會想辦法的。對了,明天你從倉庫裏再挑兩件不起眼的物件典當了,不管如何這兩天都要先湊夠三百兩銀子出來。”阿晚說。
“三百兩?”黎嬰臉都白了,驚恐問:“大小姐你要做什麽事情要這麽多銀兩?”
阿晚一臉無辜的說:“我之前不是跟你們提過嗎?我要設立一座書院,現在已經在着手準備了。”
說到這裏,阿晚問黎嬰,“對了,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嗎?如果你哥哥願意,我可以破例讓他去書院學習怎麽樣?”
黎嬰神色複雜的看着阿晚,圓乎乎的臉上滿是愁容,“奴婢的哥哥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學什麽啊。唉,大小姐你是得好好賺錢了,你這花錢的本事也太厲害了,置辦免費的學院,您圖什麽啊,這不是将大把大把的錢往水裏扔嘛。”
阿晚知道黎嬰是害怕她們會再過苦日子,也知道她是真心爲自己着想的,便笑着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跟着我過苦日子的。”
黎嬰還是歎了一聲。
“對了,你說你哥哥多大了?”阿晚問,現在她正是缺人的時候,用自己人總比用外人要靠得住。
“二十二了。”黎嬰應答道。
“二十二了?那該是成親了吧?”阿晚問。
黎嬰搖頭,“沒有,别人都嫌棄奴婢家裏窮,所以說了好幾個姑娘都沒說成,不過等奴婢的月錢到了,估計再過段時間就能說上吧。”
阿晚皺眉,神色有些不喜,原本的打算頓時就有些動搖了。
蓮珞眼尖的很,瞧見阿晚神色的變化,想了想便連忙開口說:“其實黎嬰當初是自己偷偷賣身到謝家的,她哥哥之所以一直沒成親,也是因爲他們家打算先把錢攢着給黎嬰贖身。”
黎嬰顯然沒有明白蓮珞的苦心,反而倔強說:“誰要他們贖身了,我要一輩子伺候小姐。”
“原來是這樣啊。”阿晚喃喃道,便問:“那你哥哥現在是做什麽?”
黎嬰回道:“他沒讀過什麽書,也沒什麽手藝,所以就在碼頭那邊幫人卸貨。”
蓮珞這會兒已經猜到了阿晚的心思,便笑着說道:“黎嬰她哥哥奴婢倒是見過一次,人長的端正,做事也認真,而且對黎嬰更是疼惜的很。”
阿晚看向蓮珞,故意取笑說:“你說的當真是黎嬰的哥哥嗎?我怎麽聽着倒更像是你的哥哥啊?”
蓮珞瞬間鬧了個大紅臉,推了推黎嬰,賭氣說:“算了,奴婢不說了,黎嬰你自己說吧。”
黎嬰一臉懵,“我說什麽?”
蓮珞當真是怒其不争,這麽好的機會也不知道争取,想要幫她說話吧,可一瞥見自家大小姐那笑盈盈的模樣,又沒臉開那個口了。
阿晚瞧着蓮珞那副局促懊惱的樣子,決定不逗她了,直接跟黎嬰說道:“你明天回趟家,問問你哥願不願意幫我做事,至于工錢嘛,每個月二兩,若是要出遠門的話,食宿我這邊都可以單獨出錢。平日裏沒事的時候他依舊可以去碼頭,但我若是有事找他,他須得第一時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黎嬰聽完直接愣在了原地,天上掉的大餡餅幾乎要将她給砸暈了。
蓮珞扯了扯黎嬰的袖子,“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謝謝大小姐。”
黎嬰終于反應過來是,先是激動不已,但随後又擔憂起來:“大小姐,您當真要讓奴婢的哥哥給您辦事嗎?可他不識字,腦子也不是特别聰明,奴婢怕他會把事情辦砸了。”
這個傻姑娘啊,誰不是牟足了心思想要給家裏人帶去些好處,她倒好,擔心的竟是她哥哥會把自己交代的事情給辦砸了。
“放心吧,我既然願意将事情交給他辦,就說明他一定是能辦好的,再說了,你哥哥還不一定會答應呢,畢竟這差事是要出城的,少則一兩天,多則四五天都回不來。”阿晚說道,算是提前讓黎嬰兄妹倆有個心理準備。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他一定會願意的!”黎嬰笑着說道,一個月可是有二兩呢,抵得上她哥在碼頭幹好幾個月了,傻子才會不願意。
阿晚點頭,“行了,黎嬰你下去休息吧,蓮珞你留下來。”
蓮珞以爲阿晚是要問她幾個鋪子的事情,沒想到對方問的卻是小朔。
“我一直也沒問你小朔親生父母情況,隻知道他父親姓林,是京城人士,你能跟我說說你們爲什麽會逃到平州嗎?”阿晚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蓮珞眸色微閃,緊張道:“大小姐怎麽突然問起了這些?”
阿晚起身,不急不緩的走到窗邊,徐徐道:“蓮珞,或許我無法将小朔當做親生兒子去看待,但他畢竟叫了我這麽久的娘親,我不能不管他,也不能再裝聾作啞了,你可知今日他差點就殺了人?”
“什麽?”蓮珞驚懼道,“他要殺誰?”
阿晚歎息一聲,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跟蓮珞簡述了一遍,完了說道:“我不知道小朔是本來就是這種性子,還是說是因爲經曆了什麽事情才變成了這樣,不管怎麽樣,我絕對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了。”
“所以蓮珞,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阿晚回頭,看向蓮珞問道。
蓮珞咬唇,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隐瞞的,而是怕說出來會給大小姐惹禍。”
阿晚猜測問:“難道你們是逃犯?”
蓮珞搖頭,不得不解釋道:“不是的,小朔的父親原本是京城的一個小官,三年前,一夥強盜突然闖進了林家,小朔的父親和母親都慘死在了強盜的手裏,當時奴婢正好帶着小朔在後院抓蛐蛐,這才僥幸躲過了一劫,但是奴婢始終覺得那夥強盜有問題,所以就帶着小朔從京城逃了出來。”
“就算小朔的親生父母慘死了,林家也該有宗族,按道理小朔也該是交由林家宗族撫養,你爲何還要偷偷帶他離開京城?”阿晚質疑問。
“因爲是我讓她這麽做的!”
小朔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稚嫩的臉上陰沉沉的,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