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敵國來犯,駱國動蕩,平州将會淪爲人間煉獄。
如果想要在亂世中自保,光靠她如今身邊這幾個人根本不可能,若直接去牙婆那裏買奴隸又怕對方心懷鬼胎,不堪重用。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小孩開始培養,八年的時間足夠讓阿晚培養出一批忠誠的手下了。
“你上面寫的這些我都認可,但有一條規定我覺得還是應該改一下。”阿晚道。
“哪一條?”季昭授忙問。
阿晚指着上面說:“入學的适齡男孩應該改成适齡孩童,不該論男女。”
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女人做起來并不比男人差,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趙昱不同意,“女孩子學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做什麽,相夫教子才是女人應該做的。”
季昭授直接忽略掉趙昱的話,高興說:“阿晚這個提的很對,還有其他的嗎?”
阿晚想了想,坐正了姿勢,不容置疑的說:“既然我出錢,那麽書院的事情我就有權幹涉,倘若我不同意的事情,你就不許做,否則我會直接停止提供書院的所有費用。”
趙昱皺眉,提醒季昭授說:“這個不成,過兩年她嫁了人,萬一夫家不願意,她随便找個借口,你這邊一大群人吃喝拉撒睡怎麽辦?”
“不可能。”季昭授笑盈盈說,臉上滿是笃定,“隻要是阿晚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贊同。”
話裏的意思就是,阿晚隻會嫁給他,所以不存在夫家不同意這種事情。
趙昱臉上滿是嫌棄,也有些不看好,年輕人這些情呀愛的,再過幾年也就淡了,到時候又不知道會生出多少恩怨情仇來。
阿晚思索說,“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就放手去做,不過選人的事情後面再說吧,此事不着急。”
季昭授笑問:“你就這般信我?萬一我把錢拿去喝花酒了呢?”
阿晚看着季昭授冷哼道:“那我就打斷你的腿!”
季昭授笑的不行,“好啊,師父剛好給我們做個見證,我要是負了你,你可以随時取我狗命。”
阿晚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來,“我要你的命做什麽,也值不了幾個錢。”
趙昱實在是受不了兩人的膩歪,催促說:“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天都快黑了。”
阿晚将紙遞給季昭授,“我最近不能出門,而且我打算買幾個鋪子做些小生意,對了,還有六六的事情,如果有消息了,你一定立刻通知我。”
趙昱稀罕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比男人還忙。”
阿晚笑道:“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總不能吃老本啊。對了,黑蘭的事情你父親是不是已經派人去找了?”
“嗯,不過暫時還沒有消息。”季昭授說。
前世爲了父親,謝家也找了許久,卻始終都沒有找到,或許平州,乃至駱國都沒有黑蘭呢?
“早知道就應該問問遊大夫他上一次見到黑蘭是在哪裏。”阿晚後悔說道,不過差人去柳家問問倒也不難。
确定了辦書院的事情,随後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此事便這樣定了,
“如今平州局勢不明,你要小心些。”阿晚叮囑季昭授,辦書院定是要與人打交道的,可現在季昭授眼睛看不見,阿晚擔心有人會借此機會報複他。
畢竟他嚣張的時候也曾欺負了不少人。
季昭授對于阿晚的關心十分受用,回去的時候走路都是帶飄着的。
阿晚這邊等人一走就開始愁苦起來,一邊是關于小朔的,一邊是關于錢的。
“大小姐,小朔在裏面已經一下午沒有出來了,要不您去看看?”流雲擔憂說。
阿晚點頭,起身走了出去,剛好這時候蓮珞和黎嬰也回來了,阿晚隻好放棄去找小朔,讓兩人跟着自己進了屋。
“如何?”阿晚問。
蓮珞将手裏的冊子遞給阿晚,“大小姐,這是奴婢和黎嬰調查的結果,您看看。”
黎嬰說道:“小姐,你讓我們看的這幾個鋪子,其中有三個鋪子目前都是虧損的狀态,奴婢覺得要不還是看看其他的吧?”
蓮珞的記錄一如既往的詳細,就連鋪子的大小,朝向以及店裏面的新舊情況都寫的清清楚楚。
“我們一共看了五個鋪子,其中兩個是謝家的糧鋪,目前一個處于虧損,還有一個也是勉強維持,另外三個是布莊,胭脂鋪還有一家飯館,這三家除了飯館每月能收點銀子,其他的兩家基本都是在虧錢,而且胭脂鋪的老闆已經有意向要轉賣了。”蓮珞詳細的說道。
阿晚點頭,“做的很好,調查的也很詳細。”
“小姐,你真的要買這些嗎?那邊的位置可偏了,旁邊就是白水河,裏面的水臭的要命,而且在那邊呆的都是一些幹苦力的,奴婢覺得他們也沒錢買東西啊。”黎嬰憂慮的說道。
小姐能有點錢不容易,她又大手大腳,若是買了些不賺錢的鋪子,往後全虧了可怎麽辦啊。
蓮珞并未說話,她覺得大小姐既然要特别指定要看哪幾個鋪子,就說明那幾個鋪子一定是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胭脂鋪的老闆有說賣價多少嗎?”阿晚合上冊子問道。
蓮珞說:“胭脂鋪的面積不大,但由于鋪子後面還有個小院,所以老闆的意思是一口價——”蓮珞伸出手指。
阿晚皺眉,“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竟然敢要八百兩,城東的那邊的鋪子恐怕都沒那麽貴吧。”
“不是八百兩,是八十兩。”蓮珞好笑說。
“八十兩?”阿晚面上頓喜,“當真這麽便宜?”
黎嬰苦着臉,“這還便宜啊?大小姐你是沒有看到那鋪子有多破,門框都是晃動的,難怪他家的胭脂賣不出去。”
阿晚心動不已,才八十兩,就算全部重新裝修一遍,頂破天也不會超過一百兩,要知道等朝廷的公告下來之後,白水河附近的鋪子可是有錢也買不到了。
“那另外兩家呢?”阿晚問。
蓮珞說:“布莊的老闆是個寡婦,說布莊是家裏祖傳下來,所以不會賣。另一個飯館的老闆娘倒是有意賣掉,但老闆似乎不大願意,說那裏就他們一家飯館,若是賣了,往後那些幹苦力的就地方吃飯去了。”
“飯館倒是好解決,就是這布莊估計沒什麽希望。”蓮珞又道。
阿晚點頭,“也不着急,一個個的來吧。明天蓮珞你再去問問胭脂鋪的老闆,就說我們出價四十兩,如果賣的話當場便可給錢,如果不同意,你就說回來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