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流雲進來送茶水,就見自家大小姐愁眉不展的,桌上的白棋被棋子吃了一大半,就算她不懂下棋,也覺得大小姐這次是輸定了。
半晌之後。
“我輸了。”阿晚看着棋盤上自己那幾枚可憐兮兮的白棋,感覺一局棋下來,她頭發都掉了不少。
小朔偷偷看向阿晚,有些不确定的問:“娘親生氣了嗎?”
“沒有。”阿晚直言說,輸給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她有什麽臉可生氣,隻是有些懊惱而已。
自己前生今世加起來都快三十的人了,再加上當鬼魂的那些年,都得有一百多年了,卻連個小孩子都赢不了。
兩人默不作聲的收拾完棋局。
小朔暗暗有些激動,小聲問:“娘親,你是不是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想要什麽?”阿晚撐着下巴笑問。
“我不想娘親跟那個壞人好。”小朔鼓足了勇氣,目光倔強的看向阿晚。
阿晚怔了一下,笑問:“爲什麽?”
小朔不服氣的說:“隻有這世界上最好的男子才配得上娘親,他不行。”
而且他還欺負自己。
“好你個臭小子,在這裏給我穿小鞋呢?”屋外忽然傳來一道惱怒的聲音,緊接着就見季昭授扶着牆走到了門口。
阿晚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手剛伸出去就被季昭授一把抓到了。
“你可不許答應他。”季昭授緊緊的抓着阿晚的手掌,氣哼哼的說。
阿晚剛想回答他,就瞥見一個異常高大的男人站在院子裏,頓時吓了一跳,“這位是?”
季昭授拍了拍阿晚手背,“這是我師父,叫趙昱。”說着又轉身朝趙昱的方向說:“這就是阿晚。”
師父?
阿晚好奇的看向趙昱,原來他長這個樣子啊,前世她也曾聽人提過季昭授有個師父,本以爲會是個仙風道骨般的人物,沒曾想對方竟長的這般魁梧高大,威風堂堂的。
趙昱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院子裏的桃樹,然後一腳踏在地上,縱身一躍便将樹梢那顆最大的桃子摘了下來,也不清洗,在身上蹭了蹭就開吃。
“抱歉,因爲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所以我隻能讓師父帶我過來找你了。”季昭授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聲音也能猜得出趙昱在做什麽。
阿晚不在意的說:“這倒沒什麽,就是,那棵桃樹才打完藥。”
趙昱:“......呸呸呸!”
季昭授忍俊不禁,“給他一杯水吧。”
阿晚喊流雲給趙昱上茶,趙昱原本都沒怎麽打量阿晚,這些年來,被季昭授說喜歡的女人可不少,所以他以爲這一個也隻是季昭授此時的心頭好,沒準兩天就沒了興趣。
可是當他瞥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掌,頓時起了興趣,擡頭朝阿晚看了過去。
阿晚感覺到目光,也朝他看了過去,然後禮貌的笑着點了點頭。
畢竟是季昭授的師父,而且前世聽說對季昭授也不錯,曾爲了幫季昭授尋醫甚至差點喪命,隻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麽就失去了消息,季昭授也派了不少人去尋找,但始終沒有線索。
觸及到阿晚的目光,趙昱的神色頓時僵住,剛毅的臉上劃過難以相信。
“你怎麽又來了?”小朔氣呼呼的從屋裏出來,小臉鼓成了一隻倉鼠,琉璃色的雙眸在光線下顯得越發淺淡。
“你們是......”趙昱指着阿晚和小朔,眼中似有滔天的情緒翻湧。
“怎麽了?”阿晚不解。
“你們兩個什麽關系?”趙昱隐晦的問道。
季昭授十分樂意的解釋說:“這小子雖然和阿晚長得相似,但實際上他們兩個并不是親母女。”
小朔氣的狠狠瞪了眼季昭授,見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想起他眼睛瞎了,頓時心裏偷着樂,活該!
趙昱反應過來,強壓下心裏的震驚,走上前問:“姑娘的父親叫什麽名字?”
季昭授道:“師父來的時候不是看見了嗎,這兒是謝府,阿晚的父親自然是姓謝了。”
“那他呢?”趙昱指向小朔。
阿晚覺得趙昱奇奇怪怪的,有些不正常,但礙于對方是季昭授的師父,還是禮貌的回應了一句,“小朔父親姓林。”
一個姓謝,一個姓林,怎麽會......
“師父,你怎麽了?”季昭授疑惑問,剛才還正常的,怎麽突然對阿晚和小朔的父親感興趣了。
趙昱收回打量的目光,心裏雖然仍覺得疑惑,但并未說出來,“沒什麽,就是...認錯人了。”
“不會是吃桃子中毒了吧。”流雲真心實意的擔憂說。
趙昱:“......”
阿晚吩咐黎嬰趕緊給人多倒兩杯水,要是真在她院裏中毒,那可就麻煩了。
季昭授忍着笑意,“我們進去說吧。”
幾人進了屋子,趙昱瞅着跟在阿晚身邊像個尾巴一樣的小朔,目光中滿是探究,“幾歲了?”
小朔躲到阿晚身後,不願理人,尤其是這人還是季昭授帶過來,他更不願意搭理了。
趙昱皺眉,“男孩子沒有一點陽剛之氣,這麽大了還躲在女人背後像什麽樣子?”
小朔不滿的瞪着趙昱,臉上滿是不耐煩,關他什麽事!
阿晚回頭看了眼小朔,又看向趙昱,這一大一小互相瞪着眼,倒是誰也不服誰,都有一股倔勁。
“小朔七歲了。”阿晚笑着接話說。
“七歲?”趙昱眼中疑惑更甚,這這年齡也不對啊。
“老家是哪裏的?家裏還有什麽人嗎?”趙昱又問。
季昭授聽出了不對勁,側過臉說:“師父你怎麽了?怎麽跟查戶口一樣?”
阿晚也質疑的看向對方,哪有人一見面就恨不得将人祖宗十八代都給挖出來的。
面對兩人的質疑,趙昱動了動嘴,情急之下脫口說道:“我見他骨骼清奇,将來必有大器,所以想收他作關門弟子,自然是要問清楚了。”
“我不要!我已經有師父了。”小朔立刻說道,他才不稀罕。
趙昱原本隻是随便扯了個借口,但是聽了這話,那該死的勝負欲立刻就出來了,“我能當你師父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别人求我我還不願意呢,你問問這小子,當初要不是他讓人堵着城門不讓我走,我會教他?”
季昭授輕咳一聲,“你要收徒就收徒,不要帶上我啊。”
阿晚好奇問:“他說的是真的?”
季昭授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當着趙昱的面也不能撒謊,勉勉強強點了點頭,又說:“雖然師父看起來甚是威嚴,但武功絕對是駱國數一數二,而且師父的兵法布陣也十分厲害。”
阿晚承認,他有些心動了,能讓季昭授帶人堵城門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