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季昭授和包子桐分開之後,阿晚便和柳鸢星到了柳家。
柳夫人得到消息,忙命管家将發了瘋的柳逸岚看住,自己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去了前院,一路上就看到自家丫鬟小厮忙的腳不沾地。
“這是怎麽了?”柳夫人問。
丫鬟回道:“小姐帶了好些人回來,其中有個大夫,說是能解少爺身上的毒,所以正命丫鬟們給他騰個院子出來制藥呢。”
柳夫人面上頓喜,雙手合掌虔誠道:“佛祖保佑,天上各路神仙保佑啊,我兒總算得救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前廳,果不其然就看到前廳烏壓壓的站了七八個人。
“母親。”柳鸢星高興的迎了上去。
柳夫人上下打量着柳鸢星,眼裏滿是心疼,“不是去求藥嗎?怎麽弄成這樣?”
“小姐一夜未歸,夫人急的一宿都沒敢合眼,如今回來了可就好了。”旁邊嬷嬷高興說道。
“女兒讓母親擔心了。”柳鸢星哽咽道,經曆了一番生死,反而讓她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對了,母親我給你介紹一下。”柳鸢星拉着柳夫人到阿晚面前,“這位就是多次救了哥哥的謝家大小姐謝晚昭,也是女兒的好友,此番前去求藥多虧了阿晚,否則女兒還不知能不能回來呢。”
柳夫人聽得心疼不已,轉頭看向阿晚的目光也越發感激。
“晚昭見過夫人。”阿晚盈盈欠身行了禮,隻覺得這柳夫人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和善,圓臉細眉,體态略顯豐腴,許是因爲操心兒女,所以臉上滿是疲态。
柳夫人忙扶起阿晚,感激說:“叫什麽夫人,你喚我伯母就是。你三番兩次救了我家那不争氣的兒子,該是我跟你行禮才是,如今你又幫了星兒,這一次次的恩情,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答謝你。”
阿晚謙虛的笑說:“伯母言重了,我與鸢星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柳夫人點了點頭,心道這謝家大小姐雖然出身商賈,但一言一行卻十分得體,叫人看着便覺得心裏舒服。
“母親,這位是遊大夫。”柳鸢星又繼續介紹說。
柳夫人連忙行了禮,眼中滿是激動,“遊大夫,我兒子方才突然就發瘋,與王大夫所說的一模一樣,您趕緊救救他啊。”
遊大夫聞言并不驚慌,神色如常的說:“夫人放心,令郎這情況是正常的,你命人好看管好,别讓他傷了自己就成,至于解藥,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做好。”
“隻要還能救就行。”柳夫人倒也想得開,隻要能把人救回來,就算讓他吃些苦也沒什麽。
柳鸢星掃了眼那兩個畏畏縮縮的婦人,又多看了眼婦人身後一直垂着腦袋的少女,跟柳夫人身邊的嬷嬷說:“楊嬷嬷,這幾個人你先給安排住下,我晚些再跟你細說。對了,我們幾個還沒吃飯呢,讓廚房趕緊做些吃的送去我院子裏。”
楊嬷嬷趕忙應下,跟柳夫人說了聲,便帶着那兩個婦人和少女一同下去了。
随後柳鸢星便讓丫鬟帶着阿晚去了她的院子裏,她自己則還要先帶遊大夫去看看柳逸岚。
“薛公子,你随小的走這邊。”一個頗有眼力勁的小厮攔住了薛深,笑着說道。
薛深不放心的看向阿晚,見阿晚跟他點了點頭,這才不太願意的跟着那小厮去了。
柳家是官宦人家,規矩自是比謝家要更多,但好在阿晚怎麽說也是柳家的恩人,又有柳鸢星特意關照過,所以下面的人都恭恭敬敬,誰也沒敢輕視她。
剛進院子,阿元就帶着一衆丫鬟迎了出來,見面便高興喊:“謝大小姐。”
阿晚微笑着點了點頭。
靈奴與阿元也見過許多次了,所以也不客氣,直接問道:“阿元,有沒有吃的?我快餓死了。”
阿元打發了帶阿晚過來的丫鬟,将兩人迎進屋子,笑道:“吃的已經吩咐廚房去做了,馬上就好,還有熱水和衣物方才都已經備好了,你們要不要先沐浴一下?”
阿晚擡起胳膊嗅了嗅,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尤其現在是夏天,味道更重,忙問:“在哪裏沐浴?”
阿元掩口笑了一聲,帶着阿晚進了沐浴的房間。
沐浴完之後,丫鬟拿了方幹淨的帕子,坐在阿晚身邊給她擦拭頭發,剛巧見外面柳鸢星也回來了,招呼了一聲。
柳鸢星聞言朝這邊徑直走了過來,
丫鬟見到柳鸢星,忙起身行了禮。
阿晚見頭發也幹的差不多了,便揮手将丫鬟打發走了。
“你哥哥怎麽樣?”阿晚問。
柳鸢星疲憊的一屁股坐在榻上,歎息道:“遊大夫說問題不大,等服了解藥就好了。唉,他倒好,就當做了一場荒唐夢,醒來什麽事情也沒有,可卻連累了别人。”
阿晚輕輕的擦拭着還未幹的發梢,季昭授和包子桐都受了傷,雖說他們幾家關系不錯,但誰家孩子誰心疼,難免兩家長輩會心裏不舒服。
“再過兩日便是我及笄的日子,到時候我父親會從京都回來,母親的意思事剛好趁着機會與季伯父和包伯父說說,看看怎麽補償才好,尤其是季昭授,若是找不到黑蘭......”
柳鸢星不再說了,又是歎了一聲。
阿晚思索說:“我倒覺得你家目前最該在意的并不是安撫季家和包家,不管怎麽說有季昭授和包子桐在,總歸不會鬧得多難看,倒是那幕後之人,還沒消息嗎?”
柳鸢星目光怔怔的看着房梁,平靜道:“如今我們柳家風頭正盛,眼紅的不知多少,十有八九是與我父親政黨不和的那些人吧。”
若是涉及了朝政之事,的确不是她們所能幹預的了。
“行了,你自己的煩心事都一大堆,就别操心我了,出去吃飯吧。”柳鸢星長歎一聲,立刻又振作了起來。
阿晚将頭發簡單的盤了起來,笑道:“你這性子倒是極好,什麽都看得開。”
“看不開又能如何,日子還不是那樣過。”柳鸢星拍了拍衣服,嘟囔,“待會兒你離我遠些,我怕我要熏的你吃不下飯。”
阿晚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