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忌憚着那個姓季的,他怎麽可能會乖乖聽她的!
阿晚冷笑,“那又如何?你現在已經吃了毒藥,若是我死了,你下輩子就隻能永遠躺在床上,怎麽,你是打算讓你這兩個好弟弟給你端屎端尿當孝子嗎?”
柳鸢星聽得嘴角抽了一下,強忍着笑意扶着包子桐到一旁的石凳子上休息。
王大頭臉色鐵青,拳頭握的“咯嘣”響,半晌不甘心的咬牙說:“你們兩個走吧。”
老三詫異喊:“大哥,你怎麽這麽傻啊,她說給你下毒你就信了?萬一她是騙你的呢?”
阿晚嗤笑一聲,“行啊,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動手,但這世上可沒後悔藥吃,我既然敢來十二坊,就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更何況,現在王大頭可是在她手裏,就算沒有毒藥,隻要對方敢動手,她立刻刺穿王大頭的脖子!
老二和老三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敢賭,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就算他們敢,王大頭也不敢。
“大哥你等着,我們會回來救你的!”老二信誓旦旦的說道。
老三怨毒的看了眼阿晚,扭頭道:“走!”
眼看老二和老三離開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如果那兩人當真連王大頭的性命也不顧了,阿晚他們今夜恐怕就真的要跟人拼個魚死網破。
王家這邊的危機雖然已經解除了,但遊家那邊卻陷入了更加慘烈的打鬥中。
本以爲薛深的到來能夠緩解季昭授的壓力,不成想那領頭之人竟然還留了一手,當他們意識到屋裏少了人之後,男人的手下立刻朝着外面放了一個信号彈,随着紅色的火光在空中炸開,四五道黑影直奔王家。
于是薛深就在距離遊家不足十步之遙的地方與對方剛好遇上了!
六六吓得急忙躲進了旁邊的草垛後面。
薛深的目光緊緊的看着眼前五人,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泛森森的寒光。
“上!”對方一聲令下,五人分别從不同的方向朝薛深攻了上去。
明月被不知何處吹來的烏雲遮掩,天地間一片黑暗肅殺!
薛深拔出長劍,劍鞘脫手的瞬間朝着身後投去,“叮”的一聲,背後欲偷襲之人手中彎刀偏了方向,擦過薛深的肩膀沒入了前面的草垛。
其他人見狀,迅速調整了策略,不再故意試探偷襲,而是直接從正面與薛深交手。
薛深目光冰寒,手肘一轉,長劍發出一聲悲鳴,讓人心頭跟着猛地一顫。
電光火石之間,剩下的四人分别朝着薛深的頭部,胸口,腹部以及雙腿刺了過來,他們幾人配合默契,手段狠辣,根本不給薛深喘息的機會。
猶如跗骨之蛆,即便被擊退了,下一瞬又會立刻纏上來。
六六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瞥見遊大夫屋裏的油燈居然還亮着,于是蹑手蹑腳的走了過去。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季昭授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六六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聽見屋裏的打鬥聲沒敢進去,而是趴在窗外偷偷往裏面看,當他看到蜷縮在角落裏的遊十六,這才松了口氣。
季昭授被人圍在中間,凜冽的目光掃過衆人,心裏暗暗吃驚,這些人的武功路數是他從未見過的。
若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他們的武功路數定然是有着各自的招式和特點,各門各派皆有其擅長,斷不可能配合的如此默契。
很明顯這些人的武功是出自同一人,而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他們師出同門或者說是出自某個組織,但是據他所知,平州并無這樣的門派和組織。
“你們不是平州的!”季昭授斬釘截鐵的說。
領頭的男人笑的隐晦,“季公子,我念你年紀尚輕,好心送你一句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切莫太猖狂!”
季昭授不屑笑道:“誰輸誰赢還沒定呢,就敢在這裏教訓本少爺!你既然這麽喜歡說教,我就送你去平州地牢說吧!”
話音落,寒光乍現,折扇從季昭授手中飛出,黑暗成功的隐匿了千機線的走向,從而讓人無法預判折扇的方向。
眼看幾個回合下來,季昭授雖然已是精疲力竭,但他的攻勢卻絲毫不減,此人的意志力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強大。
男人心中有了退意,同時忽然反應過來,他何必與季昭授一直糾纏下去,上面的命令隻說要帶走遊十六啊!
想到這裏,男人眼中劃過精明,當即揚聲道:“季公子,我們再打下去也隻會兩敗俱傷,不如停下來做個交易吧。”
季昭授心裏狐疑,“我們之間有交易可做嗎?”
男人道:“自然是有的!你看這是什麽?”話音未落,原本纏住季昭授的兩人突然撤了下來,同時屋裏面唯一的油燈驟然熄滅。
從光明到黑暗的一瞬間,人眼是什麽也看不見的。
季昭授隻覺眼前一黑,有什麽東西朝自己撒了過來,他揮手去擋,卻還是晚了一步,緊接着耳邊就響起了兩道焦急的喊聲。
可是季昭授已經顧不得了,他的雙眸如火灼一般劇痛,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猶如毒蛇沿着他的脊梁漸漸纏上了脖頸。
“你會耳聾眼瞎,雙手殘廢......”
不可能!不可能的!
猶如詛咒般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季昭授渾身戰栗,握着扇子的手掌在黑暗中失去了控制,一如它的主人。
薛深聽到遊家那邊傳來的喊聲,心知定是季昭授出事了,咬牙奮力挑開壓在自己背上的刀劍,朝遊家的方向邊打邊退。
“嗖——砰!”
一陣綠煙竄上天際,在空中炸開。
原本對薛深緊纏不舍的那些人立刻就停止了追殺,隻聽一人喊道“撤!”五人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令行禁止,訓練有素。
薛深的臉色越發凝重,他們既然肯這麽輕易就撤退了,是不是說明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季公子你冷靜點,哎喲喂,你怎麽敵我不分啊你。”遊大夫痛苦的喊道,摸着牆壁從屋裏爬了出來。
“遊大夫,你怎麽了?”薛深快步上前,将遊大夫從地上扶了起來。
遊大夫疼的“哎喲哎喲”的叫喚,捂着自己的胳膊,“脫臼了,你輕點。”
“裏面怎麽回事?”薛深問。
遊大夫反應過來,忙阻止薛深,“你别進去,季公子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就發瘋了,逮着誰就打,你看我胳膊,就是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