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氣餒,反而越發有了鬥志,“本來我還想饒你一命,現在看來是饒不得了!”
掃了眼圍攏過來的敵人,季昭授嗤笑一聲,伸長胳膊右手用力往回一握,就見定在門框上的扇子再次飛回了他的手上。
男人眯着眼睛,目光落在季昭授的右手上,終于看清楚了其中的玄妙,提醒道:“大家小心點,他手上有千機線。”
“原來如此,我就說扇子怎麽可能無緣無故自己改變方向。”方才大腿受傷的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季昭授擡手,看着繞在自己食指上的細線,心道原來這玩意叫千機線啊,難怪大哥千叮萬囑一定要他纏上,竟是爲了控制扇子的方向。
“誰先拿下此人的人頭,他手裏的扇子就歸誰。”
男人一聲令下,手下之人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瞬間興奮起來。
且不說千機線是難得的寶貝,就單論那設計巧妙的折扇就足夠讓人垂涎不已,得了它即便自己不能用,也能高價轉賣給他人。
若說先前季昭授隻有四分的勝算,那麽現在他便有了是七成的把握,聽了男人的話,當即嚣張的說道:“我看你們功夫也不賴,給我練手倒也勉強夠資格。”
“狂妄小兒!”男人叱道,目光驟然凜冽,怒喝一聲腳下步伐運走,瞬間便到了季昭授跟前。
好快!
季昭授心道,不敢大意,當即一把扯過旁邊的藥櫃擋在身前,同時身體迅速往後退去。
他的扇子并不适合近戰,若想取勝隻能拉開距離。
“咔嚓——”
倒下的藥櫃剛好擋住了男人橫劈過來的大砍刀,藥櫃應聲而斷。
好險!
季昭授暗暗籲了口氣,更加不敢大意,同時暗暗記住了男人的武功路數。若是自己勝了就作罷,若是敗了,但凡有一口氣在,他非得将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挖出來不可!
眼看外面打的越來越激烈,季昭授一人應付七八人已經漸漸顯得吃力,遊大夫急的抓耳撓腮,“這可如何是好?”
六六指着頭頂上的茅草屋頂,小聲說:“前面是出不去了,要不十六叔我們從上面逃走吧?”
遊大夫連連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我記得哪裏剛好破了個洞來着,哦,對,是這裏。”
找到了破洞的地方,遊十六便讓六六坐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他踩着木盆将六六馱了起來。
十二坊的房頂幾乎都是用茅草搭建的,時間久了就會腐爛,很輕易的就能摳出一個能通人的大洞來。
“呸呸呸。”六六吐掉嘴裏的草屑,低聲道:“十六叔,我上去之後拉你。”
遊大夫拍了拍頭頂上的草屑,“你别管我了,你出去之後趕緊去找包公子他們,我在這裏等你們。”
六六身手敏捷的爬上了屋頂,環顧四周皆是一片黑乎乎的,好在他從小就在十二坊長大,一眼就看到了王家的方向。
六六着急說:“十六叔,我拉你上來,我們一起走,你留在這裏也隻會成爲季公子的拖累的。”
遊大夫想想也是,于是又踩到木盆上,伸手拽住了六六的手掌,可是六六廢了吃奶的勁兒都沒能拉動遊大夫分毫,反而差點讓對方将他給拉了下去。
“十六叔你看着瘦瘦弱弱的,怎麽沉得跟鐵一樣?”六六抱怨說。
遊大夫很是尴尬,默默的收回了手掌,“那你自己走吧,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六六少年老成的歎息一聲,“那你小心點。”
遊大夫點頭,揮掉簌簌掉落的草屑,“你也小心。”
六六沿着屋頂爬到了屋後面,看着距離屋頂足有六七尺高的地面,咬了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唔!”六六翻滾在地,疼的臉色煞白,也顧不得檢查傷在了哪裏,就一瘸一拐的往王家跑去。
眼看就要到王家門口了,六六忽然看到兩個人影偷偷摸摸的進了王家的後院。
六六情急之下大喊:“你們幹什麽?!”
“唰”的一聲,一道人影從屋頂飛下,正好落在了那幾人面前。
包子桐扔掉已經空了的酒壺,搖頭遺憾說:“我本來還想看看你們倆能折騰出什麽花來,沒想到你們這麽蠢,連個孩子都騙不了。”
來人正是逃走的老二和老三,他們本以爲趁着夜黑風高就能偷偷救走王大頭,沒成想這群人竟然不睡覺,白天折騰了那麽久,晚上還要守夜!
現在富貴人家的少爺都這麽能吃苦的嗎?
六六見人被制住了,連忙跑了進來,“包公子,趕緊把其他人都叫起來,季公子那邊有危險了。”
“什麽?”包子桐臉色頓變。
就在這一瞬間,老二與老三對視一眼,同時從懷裏掏出匕首朝包子桐腹部刺去。
“小心!”六六疾呼。
盡管包子桐反應極快,但仍被老二刺傷了肚子,老三那一下速度不夠快,被包子桐避開了。
“狗娘養的,搞偷襲啊!”包子桐摸了下腹部罵了髒話,擡手就見一片猩紅。
房門“哐”的一聲被打開,薛深立刻跑了出來,瞥見包子桐腹部的傷,臉色也沉了下來,道:“你去找個東西包紮一下,這裏我來應付。”
包子桐低咒一聲,搖頭說:“昭授那邊有危險,你功夫比我好,你去找他,這裏有我和靈奴,足夠了。”
“季公子那邊來了七八個人,個個武功高強,怕是抗不了多久了了。”六六着急說。
這時,屋裏傳來阿晚的聲音,“薛深,你趕緊去救人。”
薛深聽了這話,眸色沉了沉,朝包子桐叮囑道:“保護好我家大小姐。”
“你放心吧,我死了她都還活着呢。”包子桐口不擇言的說道,目光死死的盯着老二和老三。
薛深回頭看了眼主卧的方向,握住拳頭轉身離開了。
六六見了急忙跟了上去,“天黑,我給你帶路。”
靈奴睡覺沉得很,阿晚叫了幾聲也沒醒,最後實在無奈,直接捏着她的鼻子,捂住她的嘴巴直接将人給捂醒了。
“誰?誰捏俺鼻子!”靈奴茫然四顧,然後眨了眨眼睛看着阿晚,“謝大小姐?你怎麽在俺屋裏?”
柳鸢星用發帶給自己快速綁了個馬尾,聞言道:“還睡呢?再睡下去就等着給包子桐收屍吧。”
“有人偷襲?”靈奴聽到外面的打鬥聲,立刻反應過來,一把抓起身側的長刀,直奔門口,出門之前還不忘叮囑阿晚和柳鸢星把房門關好。
有了靈奴的加入,包子桐大大的松了口氣,肚子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但此刻已經顧不上包紮了。
“昭授那邊也有危險,我們這邊要盡快解決。”包子桐疼的吸了口冷氣,提醒靈奴。
“俺曉得了!”靈奴回應說,面帶殺氣的看向老二,“昨天咱們沒有分出勝負,今晚俺就讓你嘗嘗姑奶奶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