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王大頭把人轉移了,”阿晚凝重的說,瞥見王家後面有一條小路,便與柳鸢星商議道:“你和靈奴在這裏找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我和薛深去後面。”
柳鸢星點頭,“你小心點,要不你帶些人一起去?”
阿晚也怕會有埋伏,于是便帶了十個人和薛深沿着小路往前找了過去。
小道兩邊的灌木足有半人高,阿晚的衣服被荊棘勾破,胳膊也被茅草劃了好幾道細小的口子。
薛深看着有些不忍,于是走到阿晚前面,拔出長劍将沿途的荊棘茅草都清理幹淨。
有人笑道:“小兄弟,你那長劍一看就不是凡品,用來斬雜草也太暴遣天物了吧,要不咱們換一把?我這把刀可是砍樹的翹楚!”
薛深冷冷的掃了那人一眼,皺眉,“不用。”
“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啊,用寶劍來砍雜草。”對方有些酸溜溜的說。
阿晚想着那劍薛深一直帶着,從未離身過,定是十分重要的,于是上前勸道:“不用弄了,别把劍砍壞了。”
薛深看向阿晚胳膊上的傷口,低垂的眸眼中生出惱意,道:“你回去等着,我去找人。”
阿晚并未去看薛深,所以也未曾注意到對方眼裏的情緒,搖頭說:“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自小在上柳村長大,哪有那麽嬌貴。”
說完直接繞過薛深率先往前走去,心裏思忖着,這裏也就這一條路,而且路上還能看到一串淩亂的腳印,所以王大頭他們應該就是從這裏逃走的,不會有錯了。
薛深抿唇,收了劍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段路,薛深突然擡手讓衆人停下來,“前面有動靜。”
阿晚卻是什麽也沒聽見,問薛深:“聽得出是誰的聲音嗎?”
薛深獨自往前走了一段路,聽了一會兒回來說:“好像是包少爺的。”
阿晚面上頓喜,“走!”
一群人跟着阿晚氣勢洶洶的追了過去,攪的沿途草木窸窸窣窣,驚飛了不知多少潛藏在草叢裏的鳥獸。
包子桐聽到聲音,急忙上前拉住季昭授,“好了,别打了,有人來了。”
被打倒在地的王大頭聞言立刻又豪橫了起來,喊道:“你們完了,一定是老三帶人來救我了,你們别忘了這裏可是十二坊,是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
季昭授嗤笑,“啪”的一扇子直接打在王大頭的腦袋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占據這麽個小地方就真以爲可以割地爲王了嗎?想的倒是挺美,還敢算計我們,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完又是一扇子,剛好在王大頭腦門上留下了一左一右極爲對稱的兩條紅杠。
包子桐拉住季昭授的胳膊,“你别管他了,趕緊走。”
“走去哪兒?”阿晚撥開草叢,笑盈盈的看向兩人。
包子桐驚呼,“謝大小姐?”
阿晚朝他笑了笑,目光轉向季昭授,卻見此人正一臉倨傲的踩着王大頭的胸口,将人按在地上摩擦。而王大頭像是被卸掉了胳膊一樣,雙手一動不動,隻剩下身軀在使勁的掙紮着。
見到阿晚,季昭授立刻變了臉色,猶如春風拂過冰河,瞬間吹散了冰河的嚴寒。
“阿晚,你沒事吧?”季昭授拎起王大頭,将人推給了包子桐,然後快步走向阿晚。
阿晚偏過頭,不自然道:“已經沒事了。”
話說完,身後的草叢裏嘩啦啦出現一溜的壯漢。
包子桐吓得胳膊一哆嗦,将王大頭給扔到了地上,“我去,怎麽又來這麽多?”
“謝小姐,這就是你的朋友嗎?”人群中有人詢問道,十個壯漢齊刷刷的從草叢裏走了出來,在阿晚背後站成了一排,格外的有氣勢。
季昭授看着阿晚,又看向她身後的衆人,有些僵住,這是什麽情況?
“邊走邊吧,鸢星還在等我們。”阿晚清了清嗓子說。
回去的路上,阿晚簡單的跟兩人說了她們先前發生的事情,得知阿晚居然用二十兩銀子就收買了二十個人,包子桐由衷的朝着阿晚豎起大拇指,“厲害,我怎麽就沒想到還有這一招呢,早知道我們就不打了。”
阿晚道:“這些人本來就是老三花錢雇的,所以我隻要出的錢比老三更高就成。你們在王家估計花錢也不行,守在王家的那些人應該是王大頭的心腹。”
包子桐點頭,“還真是,不過那群人都是繡花枕頭,沒一個能打的,也難怪王大頭要在我們酒水裏下藥了,可惜讓老二老三都給跑了。”
阿晚狀似無意的掃過身後的季昭授,問包子桐,“你們喝酒了?”
季昭授不是三杯倒嗎?
包子桐頗有些得意的說:“我喝了一杯,不過我酒量好,一杯的量也隻是讓我覺得有些頭暈。你不知道吧,我可是酒缸裏長大的,酒裏加了料,還是劣質的迷藥,我一下子就品出來了。”
阿晚好笑說:“你既然第一口就品出來了,爲何還要喝了整杯啊?”
包子桐嘿嘿笑道,“嘴巴太渴了,沒忍住。”
阿晚頓時無話可說了,垂眸瞥向季昭授,見他神清目明,心道他應該是沒有喝吧,不然早就趴下了。
季昭授察覺到阿晚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微笑問:“怎麽?在擔心我?”
阿晚窘迫道:“誰擔心你了,自作多情。”
“那你看我幹什麽?”季昭授理直氣壯,就像是阿晚輕薄了他卻不負責一樣。
阿晚被噎住,随口道:“我看花看草看天不行嗎?非得看你?”
季昭授往前跨了一步,勾住阿晚的手指,“不行,非得看我。”
阿晚像是觸電了一樣,吓得立刻縮回手,惱怒的瞪着季昭授,“你有病啊!”
“對啊,有病,相思病。”
“嗝~”包子桐拍着胸口,打了個飽嗝,長胳膊一伸摟住薛深,“薛兄弟,不行了,我吃的太撐了,麻煩扶我一把。”
說着生拉硬拽的拖着薛深往前走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嚴重懷疑季昭授是被人掉包了,否則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蕩子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般舔狗模樣?
而且人前人後還是截然不同的兩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