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找死啊!”路人惡聲惡氣的問道,眼裏有殺氣。
靈奴嬉笑說:“你想找屎他腳上就有。”
路人暴怒,當即就要拔劍,劍還未拔出來就感覺肩膀猛地往下一沉,他驚訝的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身姿挺拔,模樣俊美的少年正沖着他笑的溫和。
“刀劍無眼,這位兄台還是不要沖動,免得傷了和氣。”季昭授笑着說道。
路人倒是想沖動,但見對方僅用一柄扇子就壓得他直不起身來,哪裏還敢造次,不甘心說:“行,你們人多勢衆,我不跟你計較!”說完,飛快的跑了。
柳鸢星朝靈奴訓道:“在這裏盡量不要惹事,别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靈奴撓了撓頭,認錯也快,“對不起,是俺沖動了。”
“走吧。”阿晚拍了拍柳鸢星的胳膊,四周已經有好幾個人朝這邊打量了。
包子桐金雞獨立的站了許久,見沒人理他,也着急了,“你們倒是幫我找個東西處理一下啊,我的親娘啊,我這是出門沒看黃曆吧。”
看着包子桐腳底的穢物,誰也不敢過去。
薛深還擋着阿晚,生怕阿晚會被包子桐波及到。
關鍵時候還是六六去找了塊碎瓦片,幫包子桐刮了下來,不以爲然的說:“一看這顔色就知道是小孩子拉的,有那麽臭嗎?虧你還是個大男人,連這點事情都不會處理。”
包子桐欲哭無淚,但有求于人也沒敢怼,好在他雙腿有勁,站着一隻腳也足夠他支撐到六六清理幹淨鞋底。
“行了,待會兒你在路邊的草垛上蹭蹭就幹淨了,矯情。”六六鄙夷說。
包子桐:“......”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阿晚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一個棵槐樹,想起那些人說的話,就問六六,“他們說的是那棵大槐樹嗎?”
六六點頭:“應該是吧,我也不确定,因爲十二坊的槐樹很常見,不過那棵是十二坊中最大的。”
季昭授看出了阿晚的心思,也不戳破,隻道:“我們直接去遊大夫那裏等着,想必他們很快就會過去。”
季昭授的話讓阿晚原本的念頭都憋了回去,她本想說讓大家直接在槐樹底下埋伏來着,不過仔細一想,自己的方才的主意着實經不起推敲。
先不說他們都沒确定對方說的究竟是哪裏的槐樹,就算知道了,這裏可是十二坊,是對方的地盤,他們這邊一共也就六七個人,能打的也就四個人,萬一失敗了可是連逃都地方逃。
阿晚暗暗松了口氣,狐疑的看向季昭授,這家夥不會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剛才故意那樣說的吧?
季昭授似有所感,超阿晚看了過來,然後勾唇道:“阿晚這般看着我幹什麽?”
薛深聞言看了過來,眉頭皺了皺,臉頰緊繃。
阿晚沒好氣說:“誰看你了。”說完快步朝柳鸢星走去。
季昭授眼裏劃過一抹神采,“啪”的一聲撚開了扇子。
阿晚本以爲會被六六喚做叔的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不曾想開門的卻是個年輕俊雅的青年男子。
他上身穿了一件樸素的甚至還打了補丁的短褂,下身是一條褐色的長褲,都是麻布縫制而成的,針腳歪歪曲曲,看起來像是趴在上面扭着的黑色蟲子。
但他偏又長了一副好容貌,倒不是說有多俊美,而是一種溫和的氣質,一種從骨子裏生出來的和善,讓人感覺不出任何的攻擊性。
“十六叔,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閻域那群人要害你。”六六見人便着急說道。
遊十六身材高挑,五官也沒有鋒利的棱角,看起來像個極好欺負的面團兒,聞言愣一下,詫異問:“他們爲什麽要害我?”
六六理所當然的說:“你會治病救人,還聰明,長得也好看,他們拉攏不了你,自然就想害你了。”
遊十六點頭覺得有道理,但是臉上卻無任何的懼怕,反而疑惑的掃過阿晚幾人,最後将目光落在了阿晚的臉上,不過也隻停留了一瞬間便轉向了六六,問:“這幾位是?”
季昭授上前,直截了當的說:“遊大夫打擾了,我們是來向你求藥的。”
“先進來再說吧。”遊十六心裏雖然不解,但還是側身邀請幾人進了屋子,“我這兒沒什麽好茶,諸位将就着點喝。”
說着從木櫃裏拿了幾個用竹筒削成的茶杯,倒了些水遞給衆人,坐在詢問道:“你們要求什麽藥?”
“噗——”靈奴一口水噴了出來,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怎麽了?”柳鸢星問。
靈奴又呸了幾口,道:“這水又苦又臭,遊大夫,你在裏面放了什麽啊?”
衆人神色一凜,嚴肅的看着遊十六。
六六狐疑道:“怎麽可能,我嘗嘗。”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神色自然的說:“沒什麽啊,不都是這個味道嗎?我說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
靈奴着急說:“真的有怪味,不信你們自己嘗嘗。”
阿晚剛端起杯子,左右兩邊同時出聲道:“别喝。”
柳鸢星和包子桐也未動杯子,并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阿晚,都知道有問題了,她怎麽還喝啊。
阿晚臉上泛起尴尬的神色,輕咳一聲,“我就聞聞。”
遊十六看着緊張兮兮的幾人,笑道:“你們誤會了,這水裏面我什麽也沒放,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可能還不知道,十二坊的水都是這個味道。”
六六恍然大悟說:“哦,我想起來了,他們都說外面的水是甜的,十二坊的水是苦的,不過我從小就喝這個,所以沒什麽感覺。”
大家聽了這話,雖然心裏還有些疑惑,但也稍微放下心來,隻是誰也沒敢動那水了,就算沒有問題,又苦又臭也沒人喝得下去。
季昭授掃了眼那杯子,又回想起來十二坊所見所聞的一切,心裏有了猜測。不過他也并未過多在意,畢竟他們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實不相瞞,我們來這兒就是想問問遊大夫可知‘三日斷魂散’?”季昭授看着遊十六問道。
遊十六眨了下眼睛,表情很是自責,“可是有人拿着這藥去害人了?”
“如此說來遊大夫是知道此藥了?”季昭授問。
遊十六點頭,爲難的說:“這藥我的确知道,而且當今世上會制此藥的人恐怕也沒幾個。”
“那解藥呢?既然是你制的藥,你一定也有解藥吧?”柳鸢星急切問。
遊十六歎息一聲,“其實解藥——”
話未說完,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遊大夫,遊大夫你在家嗎?”有人粗聲粗氣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