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份被識破,立馬就慫了,抹了把臉上的綠痰,麻利的溜了。
“三哥,三哥我看到了!”外面跑進來一個瘦的跟排骨一樣的少年,興奮喊道:“三哥我看到他們了。”
等少年靠近,三眼一巴掌呼了過去,“叫你娘的叫春呢?瞎嚷嚷什麽!”
少年被打了頭也沒敢生氣,依舊讨好的笑說:“三哥,我剛才看到他們朝十二坊的方向去了,一共六個人,三男三女,領頭的兩個就是季昭授和包子桐,他們平日愛出風頭,我認得出來。”
“還真被他猜到了,果然都來了。”三眼陰笑一聲,佝偻着身子快步往外走去。
十二坊的入口原本是位于西街的盡頭,但由于去那邊的路都被官府封了,所以隻能從東面的巷子繞過去。
雖然兩處一東一西,但由于十二坊的面積太大,所以從東面走實則也能進去,隻是進去的地方不是正門。
“俺的親娘啊,這什麽地方,也太臭了吧。”靈奴捂着口鼻,差點将先前吃的五個茶葉蛋給吐出來。
包子桐和薛深在前面清理障礙,沿路都是散發着腐臭味的爛泥,巷子兩邊堆放了各種各樣的物件,有晾曬的小孩尿布,有泛着馊味的泔水,挑糞的簸箕,以及塗滿牆的牛糞。
隻要有人走過,瞬間就驚起一堆的蒼蠅亂飛,吓得衆人都不敢張開嘴。
偶爾會有人聽到聲音會拉開一條門縫往外面看,見來的是一群打扮體面的正經人,便嘀咕一聲,“吓死我了,我以爲又是那群殺千刀的。”
然後端起門背後的洗臉盆往外一灑,勉強能将自家門前沖個落腳的幹淨地來。
“阿晚,你一直在看什麽?”柳鸢星問,從進巷子開始,阿晚就在不停地往四周看。
阿晚道:“這地方有點眼熟。”
她前世應該來過。
此話一出,季昭授和薛深都朝她看了過去,難道她又預測到了什麽?
“這平州的破巷子都一個樣,沒什麽奇怪的。”包子桐踹開滾到路中間的破葫蘆瓢,随口說道。
阿晚肯定不是因爲平州巷子多所以自己覺得熟悉,而是這地方她的确曾來過,就連前面拐過彎有一棵長勢猙獰的棗樹她都還記得。
不過阿晚也并未太過在意,前世自己生前雖然很少出門,但死後被困在平州,倒是什麽地方都去去,所以對這裏熟悉也不奇怪。
不過若是早知道會重生,她就該将平州摸個底朝天,連哪裏有老鼠洞都摸清楚才好。
“想不起來就别想了。”季昭授不知什麽時候走到阿晚身邊,低聲說道。
柳鸢星正在和靈奴說着話,也沒注意這邊。
阿晚垂着眸,不悅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季昭授眼底劃過冷意,笑的有些虛假,“什麽樣?”
“不要故意做些讓人誤會的事。”阿晚無奈說,她不想步母親的後塵,也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阿晚的話像是一記鞭子狠狠的抽了季昭授的心上,猙獰的傷口溢出不安分的血液,他低低的笑了一聲,走過去忽的抓住阿晚的手腕,“你是說這樣嗎?”
入手的溫熱細膩讓季昭授周身發顫,内心的欲望無限膨脹。
“還是說,這樣?”季昭授話音方落,低頭在阿晚臉上落下輕輕一吻。
就像是一陣風吹過,又或是被羽毛撩過,等阿晚意識到的時候,季昭授已經松開了她的手腕。像隻餍足的野獸,正惬意的舔了下掌心,充滿欲望的雙眸深深凝視着阿晚。
阿晚打了個寒顫。
“你們倆在後面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前面就是入口了。”包子桐轉身喊道。
薛深腦中警鈴大響,快步走過來直接站到兩人的中間,擋住了季昭授貪婪的目光。
“大小姐,走吧。”薛深沉聲道。
阿晚點頭,幾乎是落荒而逃,剛才要不是包子桐喊了那一聲,她覺得季昭授能将她給生吞活剝了。
瘋了!
不是季昭授瘋了,就是她自己瘋了!
“怎麽了?”柳鸢星見阿晚神色不對,擔憂問。
“一定是因爲這地方太臭了!”靈奴捂着鼻子說。
阿晚看像靈奴,突然有點佩服季昭授,就這臭味熏天的地方,他居然還能有那種心思,真是......禽獸!
“沒什麽,快走吧。”阿晚心虛的應道,她決定緊緊跟着柳鸢星,這樣季昭授就沒機會對她動手動腳了。
季昭授就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目不斜視的從阿晚身邊經過,正兒八經的樣子跟剛才判若兩人。
阿晚咬牙,這混蛋!
“就是這裏了。”包子桐站在一個破敗的木門前,指着裏面說,“這裏進去就是十二坊的地盤。”
阿晚打量着四周,這地方已經是巷子的盡頭了,兩邊廢墟裏的雜草長得都有半人高了,泥土腐爛的臭味從裏面傳來,蒼蠅蚊蟲到處都是。
透過木門能看到的也隻有野草廢墟,若不是地上還有一條被人踩踏出來小路,阿晚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包少爺,你确定沒走錯嗎?”靈奴嫌惡的問。
包子桐也有些懷疑,“應該是這裏沒錯啊,我讓人專門去打聽的。”
說話間,季昭授已經氣定神閑的直接走了進去,那潇灑不羁的樣子,就跟在逛自家花園一樣。
包子桐挑眉,瞥見季昭授嘴角的笑意,心道好家夥,就這嘚瑟勁,剛才一定是又做了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吧?
包子桐追了上去,小聲問:“你來真的啊?”
季昭授睨着包子桐,皺眉,“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可是......”包子桐撓頭,很是苦惱。
季昭授是他比親兄弟還親的朋友,可謝晚昭對于他來說,也是朋友,那萬一到時候季昭授玩弄了人家又不負責,他在中間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包子桐感歎說:“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你要是當真喜歡她就要負起責任,否則一旦她對你動了真情,你猶可脫也,她可就萬劫不複了。話說前面,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啊。”
季昭授用扇子揮開擋路的雜草,眼底一片赤誠,“你放心,我季昭授從不把感情之事當兒戲。”
包子桐還是憂心忡忡,沒忍住說:“可我瞧着季大小姐也不像喜歡你的樣子,你不會是強取豪奪吧?”
季昭授神色一僵,随即義正言辭的說:“你懂什麽,她那是害羞!”
包子桐鄙夷的嗤笑一聲,“你就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