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桐聞言走出來說:“不行,現在大家情緒這麽激動,如果還強制留他們在這裏,恐怕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可是我們馬上就要盤查完了,很快就能放人了。”王捕快說。
季昭授看着樓下的衆人說:“現在就算放他們走,恐怕他們有些人也不一定願意走,外面圍觀的人太多了。”
“真是可笑,有臉上青樓狎妓,卻沒臉見圍觀路人,虛僞!”柳鸢星不屑的嫌惡道。
包子桐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幾位少爺小姐,先别說這些了,問題是現在找不到犯人,就沒有解藥,沒有解藥柳公子可怎麽辦啊?”
王捕快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萬一柳逸岚出了什麽事,他又将犯人放跑了,這群少爺小姐自然不會有什麽事情,他可就慘了。
“就算找到了犯人也沒用,他沒有解藥。”季昭授說着,将揉成一團的紙張遞給柳鸢星。
包子桐和葉居上也走了過去。
“又是西街十二坊?”包子桐眉頭緊鎖的說道,看向季昭授。
季昭授點頭,“這是從婳婳的房間裏找到的。”
“萬一這上面寫的是假的,目的就是要想誘騙我們放人呢?”葉居上疑問道。
“是不是真的,問問裏面那女人就知道了。”柳鸢星說着,朝屋裏走去。
王捕快看向季昭授,“季二少爺,那這人是放還是不放?”
“放,但是每個人離開之前都需要登記信息,方便日後随時傳召。”
“那行,那我這就去安排。”王捕快應道,心裏又擔心,萬一這些人不肯走可怎麽辦。
季昭授看着下面叫喚着要離開的衆人,心裏冷笑,他倒要看看這群人究竟敢不敢走。
果不其然,當王捕快宣布大家隻要填寫了自己的信息就可以離開之後,大廳裏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人敢第一個先走。
一是因爲他們知道第一個出門的人無疑定會成爲外面圍觀群衆的重點讨論的對象,指不定祖宗十八代都給你扒出來,所以誰都不願意做那第一個;二則是因爲他們害怕官府會有什麽陰謀,剛才還不肯放人,這會兒突然就讓人走了,最重要的是還要他們留下個人的信息,莫不是等着日後報複?
“這位兄弟,你剛才不是挺着急的嗎?要不你先出去吧?”有人自己不敢走,就慫恿别人。
“不不,我倒是也不着急。”對方也不傻,立刻拿話繞了過去。
有些心急的就一直趴在窗邊關注着外面的情況,就想着抓着機會趕緊溜出去。
“那個人查了嗎?”季昭授指着人群裏一個長着大胡子,穿着一身長褂的中年男人。
王捕快仔細辨認了一番,肯定說:“已經查過了,是北街朱家肉鋪朱老闆的兒子朱成。”
季昭授掃過那人幹淨的衣服,轉頭問:“你見過他?”
王捕快點頭,“遠遠見過一面,那大胡子太明顯了,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讓他上來。”季昭授道。
王捕快雖然疑惑,但還是按照吩咐做,朝着下面喊道:“朱成,朱成你上來。”
那人一動不動,似乎是沒有聽見。
王捕快又喊了兩聲,引得大家都朝他看了過來,也包括那位朱成。
“朱成,喊你呢,耳朵聾了?還不趕緊上來。”王捕快不悅的催促道。
朱成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然後擠過人群走了過來。
而這時,誰也沒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卻随之露出了得逞的笑意,那一雙褐色的雙眸猶如潛伏在黑夜中的毒蛇,陰險狠辣。
眼看朱成就要上樓了,突然有人驚呼,“散了散了,外面的人開始散了。”
“真的啊,難道是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
“等人走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很快,外面圍觀的人不知道因爲什麽事,都朝着同一個方向離開了,隻有少數幾個人不爲所動,還站在原地。
“好機會,大家趕緊出去。”有人振臂高喊。
所有人都争先恐後的往外跑去,什麽填信息,除了最開始的幾個人,大家誰也沒來得及填寫,跑的比兔子還快。
可是朱成卻沒跑,依舊老實又惶恐的站在原地。
不對勁!
季昭授猛地朝樓下看去,人人皆朝着門口湧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季昭授臉色陰沉,目光冰冷的看了眼朱成,轉身道:“問問他,是誰讓他假扮成朱成的。”
“什麽,假扮的?”王捕快詫異的看向“朱成”,臉上露出怒色。
季昭授回到屋裏,包子桐朝他搖了搖頭,婳婳那邊不管怎麽威逼利誘都沒用,歎道:“看來隻能去趟十二坊了。”
“下面現在怎麽樣了?”柳鸢星過來問。
季昭授道:“人已經散了。”
“散了?他們真麽舍得下這個臉的?”柳鸢星嗤笑說。
小厮進來,稀奇的解釋道:“聽說前面的謝家糧鋪在搞活動,什麽買一斤送一斤,買兩斤就送一個雞蛋還是什麽,所以圍觀的人都去買糧去了。”
謝家?
看來是她的主意了。
想到謝晚昭,季昭授心裏生出淡淡的柔情,方才的煩躁和戾氣似乎也消随之消散了許多。
柳鸢星喜道:“一定是阿晚做的。”
既然外面的客人都走了,而且最終還是沒能抓到那個啞奴,大家隻能讓王捕快将婳婳押回衙門,其餘的人都跟着柳鸢星去了柳家。
婳婳雖然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卻告訴了衆人柳逸岚中的是什麽毒,又該怎麽解毒。
柳家。
“三日斷魂散?”老大夫捋着胡須,努力的回想着,過了許久,才終于想出了一點頭緒,“這名字老夫的确曾聽人說過,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是你們說起,老夫都不記得這件事了。”
柳鸢星道:“大夫你的意思是說這并不是杜撰的,而是世間當真有這種毒?”
老大夫點頭:“确實是有,不過由于老夫也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也不能确定你兄長中的就是這種毒。”
柳夫人啜泣着從屋裏跑了出來,“大夫,既然你知道這種毒,那就趕緊給我兒解毒吧,不管您要多少錢都行。”
說着做勢就要跪下來,卻被老大夫身邊的小姑娘給攔了下來。
“我爺爺不喜歡别人下跪。”小姑娘傲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