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授掃了眼婳婳身後的丫鬟,見那丫鬟緊張的攥着手,目光飄忽不定,顯然是在緊張。
老鸨出來當和事佬,“季二少爺,裏面确實沒人。”
婳婳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怎麽樣,季二少爺還要查嗎?”
“這院裏一共有幾個丫鬟?”季昭授問老鸨。
老鸨道:“一共也就兩個丫鬟,外面剛才那個你見着了,還有就是這個。”
“還有一個呢?”季昭授問,還有一個被體罰的。
老鸨疑惑的看向婳婳,“我記得隴蝶院就兩個丫鬟啊。”
婳婳嗤笑一聲,“不是還有個劈柴的啞奴嘛,季二少爺要是不放心的話自己去後院看吧。”
老鸨恍然道:“哦,對,确實有個啞奴,但是那個啞奴身高八尺有餘,絕對不是季二少爺要找的那個兇手。”
“是不是,看了才知道。”季昭授淡淡說道,随即帶着人往後院去了。
丫鬟走到婳婳身邊,着急道:“小姐,剛才那女子不就是——”
“閉嘴!”婳婳惡狠狠的瞪了眼丫鬟。
季昭授幾人到了後院,的确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啞奴正垂着腦袋赤腳跪在地上,他身上穿了身褐色的短褂,下身是黑色的長褲,頭發還在滴水,旁邊的空地上滾落了一個水桶,四周全是濕漉漉的。
聽到動靜,啞奴疑惑的擡頭朝衆人看了過來,四方臉,闊鼻,皮膚黝黑,看起來平平無奇。
老鸨道:“這啞奴的确是隴蝶院的,我記得他來了都有好幾個月了,而且他右腿受了傷,走路都一撅一拐,不可能跑那麽快的。”
“季二少爺,你看完了沒,看完了就趕緊走,我這兒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呢。”婳婳倚靠在門框上,不耐煩地催促說。
院子的西南角擺放了一個碩大的洗衣盆,裏面的衣服才洗了一半。
季昭授想起兇手那身濕漉漉的衣服,當即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有人進來喊道:“季二少爺。”
來人是柳逸岚的小厮,他走過來附在季昭授耳邊低語了幾聲。
季昭授擰眉,“确定?”
小厮點頭,“對方說他十分确信。”
有人說在賓客中注意到了一個特别奇怪的人,那人和季昭授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
季昭授沉聲道:“我現在就回去。”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可就在有些人爲此松了口氣的時候,季昭授突然眼神驟冷,轉身殺了個回馬槍,提劍朝那啞奴刺去。
有時候,人的本能反應會比自己的意識還要快。
眼看危險來臨,啞奴下意識往後一仰,身子迅速往後退去,這一退也讓他身上塞着的棉花都掉了下來,原本八尺有餘的身形瞬間縮小,雙腿落在地上,也絲毫看不出有什麽殘疾。
婳婳神色驚變,心知事情已經敗露,當即從腰間抽一柄軟劍,朝季昭授沖了過去。
季昭授瞬間腹背受敵,但絲毫不見慌亂,質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婳婳冷笑,朝啞奴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兩人開始轉變位置,試圖讓婳婳纏住季昭授。
“我們是什麽人季少爺很快就知道了,不過我奉勸季少爺一句,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家主公念你們季家都是讀書人,不想動粗,倘若你還是不知好歹,硬要插手柳家的事,那就别怪我家主公不給你們讀書人留臉面。”
婳婳說完,朝啞奴喊道,“你快走啊!”
啞奴繞有興緻的看着季昭授,動了動唇,無聲的說了句“後會有期”,便縱身飛過圍牆,不見蹤迹。
“還不讓人去追!”季昭授提醒道。
老鸨反應過來,趕緊命身後的雜役都去追人。
眼看啞奴已經走了,婳婳毫不猶豫扔掉了軟劍,神情淡定的站在那裏,攤手道:“季少爺想怎麽樣,悉聽尊便。”
季昭授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你所謂的主公是什麽人?”
婳婳面露春色,眼波含情,“我家主公自然是這世間最完美的人,他想要的東西就從沒有得不到的。”
季昭授審視的看着婳婳,“他是不是在朝爲官的?”
婳婳嫣然一笑,“季二少爺,你想從我這兒套話就免了吧,我便是死也不會背叛我家主公的。”
“柳逸岚爲什麽會昏迷不醒?”
“季二少爺明知故問。”
寒劍抵住對方纖細的脖頸,季昭授冷聲索要道:“解藥。”
婳婳掩口嬌俏笑道:“毒又不是我下的,我哪裏的解藥啊,再說了,既然都給他下了毒,我又怎麽可能再給他解藥呢。”
就在這時候,一個豔麗的人影匆匆走了過來,“啪”的一聲,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婳婳的臉上,然後揪住她的衣襟厲聲道:“解藥交出來!”
老鸨看着來人,吓得癱軟在地,“柳、柳小姐。”
葉居上随後也跟了過來,看到季昭授,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和以往一樣。
婳婳捂着面怨恨的看向柳鸢星,還未開口不料又被對方打了一巴掌。
“敢打我臉,我殺了你。”婳婳惱怒喊,當即朝柳鸢星一掌劈了下去。
柳鸢星可沒有功夫,就在這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拉着猛地往後拖去,緊接着就見葉居上與婳婳交手了。
以葉居上的武功,婳婳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季昭授道:“這裏交給你們,我去追另一個人。”
柳鸢星搖頭:“不用追了,現在外面都是衙差,他插翅難飛。”
婳婳聞言,眼底拂過異樣,不再負隅頑抗,而是往後一退,舉起雙手主動投降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柳逸岚已經被柳家人帶回去。
不過季昭授也能理解,說難聽點,萬一柳逸岚有個好歹,傳出去人家都說柳家公子是死在了青樓。就算在場的人知道他是中了毒,可是外面的人卻不知情,到時候以訛傳訛,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大夫怎麽說?”季昭授問留下來了的包子桐。
包子桐洗了把臉,整個人精神了很多,“大夫隻說是中毒了,具體是什麽毒還得經過更詳細的診斷,當然,最好的法子還是要找到下毒的人。”
“現在外面都是衙差在盤查,隻要那人還在樓裏,就絕對能找到出來。”柳鸢星說着,将婳婳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