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讓小二拿了個銅鏡上來,借着銅鏡,她對比了兩邊的臉頰,感覺紅腫消去了不少,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不知道柳逸岚會怎麽處置那個胖子,若是再讓她遇見對方,定不會讓他好過。
不過經此一事,阿晚也得了個教訓,往後出門定要帶上薛深或者流雲,不然跟人動起手來,實在是太吃虧了。
“诶,那不是柳家少爺嗎?他身後帶着得那群人是怎麽回事?”
“啧啧,揍得可很慘,恐是又是不長眼得罪了柳少爺吧。”
“那個胖子我怎麽瞧着有些眼熟啊。”
窗外的街道上傳來人們的議論聲。
阿晚打開包廂的窗戶往外看去,隻見柳逸岚牽着根繩子,身後跟着那群羞辱過季行歲的人,其中那個胖子被打的鼻青臉腫,怕是親娘來了也認不出。
“柳少爺,這些人怎麽得罪你了?”有好事者嬉笑問道。
柳逸岚冷笑一聲,“他們得罪的可不是本少爺,他們是罪的是季家二少爺季昭授。”
“膽子這麽大?誰不知道季昭授是個混不吝的,這些好了,要遭罪了。”
阿晚瞧了幾眼便将窗戶關上了,這些人羞辱了季行歲,季昭授自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雖說季家是書香門第,但是季昭授的父親潤甫先生是大儒,桃李滿天下,對付幾個喽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又坐了一會兒,等蓮珞和小朔回來之後,阿晚讓小二打包了一些吃食,三人這才回了府。
門房瞧見阿晚,如往常一般笑着招呼了一聲。
阿晚暗暗松了口氣,看來外面的事情暫時還沒傳到府裏來。
“我爹可在府裏?”阿晚問門房。
門房道:“三老爺一早就出去了,像是還未回來。”
阿晚點頭,讓蓮珞取了一份糕點遞給門房,“天氣炎熱,你也辛苦了。若是我爹回來,還勞煩去秋卉院知會我一聲。”
門房拿着糕點,受寵若驚,“大小姐放心,三老爺一旦回來了,小的立刻就去通知您。”
自從得知阿晚拿到了許氏的嫁妝之後,府裏的下人再看向阿晚的目光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如今府裏三老爺是掌權人,三老爺對大小姐似乎也十分疼愛,父女倆經常一起說話,而且聽說去世的三夫人留下來的嫁妝可不少,如今都到了大小姐手裏,大小姐出手又大方。
以前對秋卉院避之不及的人,現在看到阿晚就像是看到了散财童女一樣,笑的能有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等風聲刮到了謝府,這群人怕又是另一番态度了。”阿晚譏諷的冷笑道。
蓮珞垂眸,“大小姐是女子,此事怕還得看季二少爺怎麽做了。”
提及季昭授,阿晚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欲再說話。
“大小姐!”
阿晚三人剛到梅園,就見旁邊的竹林裏竄出一個胖墩墩的身影。
阿晚有些意外,“年年?”
年年好奇的看了眼小朔,見對方目光冷冷的,頓時就沒了興趣,仰頭跟阿晚說:“錢嬷嬷讓我告訴你,趕緊去春景院救人。”
說完朝着阿晚攤手。
“給她錢。”阿晚吩咐蓮珞,又問:“發生了什麽事?”
年年見這次阿晚給的錢多,便道:“你院子裏的丫鬟打了三小姐,所以被人抓走了。”
話說完,年年又竄進了一旁竹林裏,轉眼就不見了蹤迹。
“定是流雲,她性格莽撞,下手也沒輕重。”蓮珞着急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晚道:“你先帶小朔回院,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蓮珞聽見遠處有人走來的聲音,便道:“大小姐等等。”
很快就見一個青衣的丫鬟從旁邊小道上過來,蓮珞讓對方幫忙拿着東西,然後讓小朔帶着那丫鬟先回了秋卉院。
“奴婢跟大小姐一起過去。”蓮珞堅定道。
一則她實在是擔心流雲,二則,她也怕大小姐會出什麽事,自己跟着,興許能幫上忙。
“走吧。”阿晚道。
春景院亦在梅園,隻是和秋卉院中間隔了一個池塘,沿着池塘邊的回廊往前走,便能看到一座姹紫嫣紅種滿花草的小院。
“你們都沒吃飯嗎?連個丫鬟也搞不定,一群廢物!”謝錦娴憤怒的聲音遠遠傳來,
阿晚皺眉,加快了腳步。
“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我又沒有做錯,你們憑什麽抓我!”流雲不甘心的大聲喊道。
琴蓉叱道:“你打傷了三小姐居然還敢狡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打,給我狠狠打!”
繞過一片紫薇花,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我看誰敢動手!”阿晚冷冷說道,威嚴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
謝錦娴站在台階前,旁邊站着兩個妙齡的丫鬟。
流雲被家丁按住胳膊,被迫跪在對面的空地上,一旁的黎嬰亦被嬷嬷強行扣住。
看到阿晚,黎嬰和流雲同時喊了聲“大小姐”,臉上露出喜色。
謝錦娴仿若沒有看到阿晚,怒道:“還等什麽,讓你們打就就打,怎麽,還要讓我親自動手嗎?”
那兩個家丁忌憚的看向阿晚,人家主子都來了,他們哪裏還敢動手啊。
“廢物!”謝錦娴氣的咬牙。
心道,謝晚昭才回來幾天,這府裏的下人就對她如此忌憚了,今日她非要借着機會好好的挫挫她的銳氣不可,否則别人還真以爲謝晚昭能踩到她頭上去。
“行啊,你們都不敢動手是吧?來人,把我鞭子拿來!”謝錦娴咬牙道。
阿晚上前,擋在流雲面前,皺眉說:“不知道我這丫鬟究竟做了什麽事,竟讓三妹如此生氣?”
流雲急忙喊:“大小姐,是三小姐身邊的那兩個丫鬟先動手的,她們罵奴婢是豬,還打翻了奴婢的飯菜,奴婢氣不過就跟她們理論,誰知道她們居然惡人先告狀,說奴婢打她們,可是奴婢連她們一根毫毛都沒碰到。”
“你還狡辯,你明明用手推了我們,好幾個人都看到了。”其中一個丫鬟憤憤插嘴道。
琴蓉佯裝呵斥,“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退下。”
那丫鬟不甘心的瞪了眼流雲,走回了謝錦娴身邊。
琴蓉朝阿晚微微行了禮,歎息道:“其實如果隻是這樣倒也無所謂,但是這丫鬟居然連三小姐也敢動手,大小姐,這等尊卑不分的丫鬟若是不加以嚴懲,往後必惹大禍啊。”
“你說她動手打了三妹妹,你可有證據?”阿晚冷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