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聲冷叱從人群中傳來。
黎嬰撥開人群,讓阿晚走了過去,她們一路追過來,還好趕到了。
見到阿晚,兩個家丁對視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些詫異,但還是齊齊喊了聲,“大小姐。”
墜兒終于反應過來,掙紮着大聲喊:“大小姐,奴婢沒有偷東西,是他們污蔑奴婢,大小姐救命啊!”
阿晚仿若未聞,上前問家丁,“她是我的丫鬟,就算犯事了也該交給我,你們把人放了。”
領頭的家丁爲難說:“大小姐,這個丫鬟偷了府裏的東西,夫人命我們把她帶回去,小的也是奉命辦事,還請大小姐不要爲難我們兄弟。”
說着朝另一個使了眼色,兩人壓着墜兒就往前走。
偷東西?
阿晚眼眸泛着冷意,“那你告訴我她偷了什麽東西?竟然連母親都驚動了。”
家丁道:“這個小的們也不知道,隻知道她拿了府裏的東西去當鋪,幸虧當鋪老闆發覺不對勁,讓夥計去府裏問了一下,這才知道東西是她偷的。”
墜兒着急的辯解道:“不是的,奴婢沒有偷,是夫人讓奴婢拿去當掉的,大小姐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偷!”
“偷沒偷,回去了夫人自會定奪,少廢話,走!”家丁說着,用力的推搡着墜兒,迫使對方不得不往前走。
四周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有人認出了阿晚就是謝家的大小姐,便勸說道:“謝大小姐,對付這種吃裏扒外的丫鬟可不能心慈手軟。”
“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可别被她給騙了,這種丫鬟要不得。”
阿晚瞧了眼被家丁帶走的墜兒,心裏疑惑重重,隻好跟衆人無奈笑道:“是我管教不嚴,讓大家看笑話了。”說着端莊的微微欠身。
衆人哪見過這麽好說話的大小姐,頓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紛紛擺手。
“小姐,現在怎麽辦?”黎嬰低聲問。
阿晚道:“跟回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本以爲墜兒是出來跟孫有德見面的,沒想到突然冒出個偷竊事件,如今墜兒落到了魏氏手裏,她究竟想做什麽?
衆人回到謝家,家丁直接将墜兒帶去了後花園裏,魏氏和謝錦娴正在花園裏喝茶。
瞥見人來了,謝錦娴提醒道:“母親,謝晚昭跟着一起來了。”
魏氏不屑道:“來了又怎麽樣,如今人都死了,她已經死無對證了。”
“夫人,人已經帶回來了。”家丁喊道。
魏氏身形未動,隻淡淡說:“碧玉,按照府裏的規矩,偷竊該如何處置?”
碧玉道:“回夫人,該杖責三十,然後送至官府。”
“既然知道,那還愣着幹什麽?”魏氏不滿問。
墜兒驚懼掙紮着大喊:“夫人,奴婢沒有偷竊,是您讓奴婢拿着镯子去典當的啊。夫人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你說隻要奴婢把事情做好了,您就讓奴婢回明開院,還要讓奴婢當大丫鬟的啊。”
謝錦娴起身怒道:“滿嘴胡言!我母親何時說過這話,再說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就憑你,也想當大丫鬟?笑死人了!”
這時,碧玉已經讓丫鬟拿了闆子和凳子過來,兩個家丁強硬的将墜兒在闆凳上。
墜兒驚恐的掙紮大喊:“奴婢沒有偷東西,奴婢是被冤枉的。”
阿晚上前攔住欲行刑的家丁,冷聲道:“母親,事情還未調查清楚就行刑,似乎不妥吧?”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連裝都懶得跟魏氏裝了,很顯然,對方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明明看到了阿晚,卻權當沒這個人。
墜兒見阿晚幫她說話,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着急的求救道:“大小姐,奴婢真的沒偷東西,是夫人将那對镯子給了奴婢,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
“镯子?什麽镯子?”阿晚問。
“是一對通體碧綠的玉镯子,對了,和小姐之前帶的那一對很是相——啊!”墜兒突然慘叫一聲。
兩邊的家丁竟然毫不猶豫就動手了,闆子結結實實的打在墜兒身上,以他們成年男人的力量,三十闆子下來,足夠将人活活打死了。
“你自己看吧。”魏氏冷笑道。
碧玉從魏氏手裏接過物件,然後遞給阿晚,“大小姐,夫人也是爲你着想。”
阿晚打開外層的棉布,隻見裏面赫然就是當初魏氏給自己的那對玉镯。
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瞬間,阿晚腦海中快速劃過許多的猜測,最後所有的猜測都指向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孫有德和魏氏已經見過面了。
昨日出門的時候,爲了搭配身上的衣物,白芷便将這對玉镯子換成了老太太給的白銀纏絲瑪瑙手镯,但是因爲又多備了一套衣服,所以首飾也多帶了一套,其中就有這對玉镯子。
如今玉镯在魏氏手裏,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昨晚在河灘的時候,孫有德已經将這對玉镯藏在了身上,所以當時殺手頭子并未發現。
今日他和魏氏派去的人見了面,魏氏不知道出于何種原因将玉镯又要了回來。
可是阿晚不明白,她爲什麽要讓墜兒又去典當玉镯,典當之後再将她抓了起來?
“晚昭昨夜遇襲,這對玉镯被賊人孫有德搶了去,不知道爲何現在會在母親手裏?”阿晚質問。
魏氏冷眼看向阿晚,“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這镯子并不是在我手裏,而是在你的丫鬟手裏。是我發現之後,又給追了回來,我倒是想問問大小姐,我好心将這玉镯送給你,你怎麽如此不知道珍惜?”
兩人說話的當會兒,謝志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跟着白芷。
“晚昭,爲父聽說你昨天出事了?”謝志鴻一來就着急問。
今天一早他就去鋪子裏了,竟不知道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父親。”阿晚行禮,“晚昭求您讓母親放了墜兒吧,再這樣打下去,墜兒就沒命了。”
謝志鴻來的急,就聽白芷簡單的說一下她們昨天遇襲的事情,對于墜兒倒是還沒弄明白,“這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