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沿着來路往回走,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搖搖晃晃中阿晚和白芷都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外面傳來薛深的冷叱聲,“這不是回去的路?你要幹什麽?”
阿晚醒了過來,皺眉問:“怎麽了?”
話音方落,馬車突然一個颠簸,飛快的往前沖去,鞭子抽在馬背上,“啪啪”作響。
緊接着,外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出事了!
“怎麽回事?”白芷驚懼問,一個不慎被甩了出去,腦袋磕在門框上,瞬間就出了血。
阿晚臉色頓變,一手抓着底下的凳子,一手去拉白芷,好不容易将人拉了回來,馬車突然又加速了,兩人直接摔到了角落裏。
腰底下滑膩膩的,阿晚伸手一摸,滿手的魚腥味。
“該死的!”阿晚低咒一聲,扒着車窗往外看去,隻見四周一片荒蕪,根本不是他們來時的那條路,而薛深也不見蹤迹了。
好個魏氏,本以爲她頂多就是在内宅玩些栽贓陷害的把戲,沒想到她竟如此狠毒!
“停車!”阿晚臉頰緊繃,朝外面呵斥喊道。
卻聽車夫嚣張的威脅說:“大小姐你還是好好待着吧,否則可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大小姐......”白芷驚懼的看向阿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原來車夫早就被魏氏收買了。
阿晚深深吸了口氣,努力的壓制着内心的憤怒,她知道她不能慌,她要是慌了一切就都玩了。
“魏氏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阿晚試探說道,感覺馬車趨漸于平穩,心裏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不能被牽着鼻子走,她必須要想法子逃走。
阿晚朝白芷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同時拔下發簪悄悄朝邊車門走去。
“大小姐你這話騙騙别人還行,騙我你還嫩了點,誰不知道你才回謝家,你自身都難保,哪還有錢給我們。”
阿晚朝白芷使了個眼色,白芷會意,緊張的舔了舔唇,道:“誰說大小姐沒錢了,你可知老太太偷偷給了大小姐多少好東西嗎?她随随便便拿出一個都夠你趕一輩子的車了。”
阿晚挑起馬車的簾子,就在車夫準備回答之際,突然沖過去一把揪住車夫的衣領,簪子死死的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車夫渾身一個激靈,剛想掙紮就感覺脖子一陣劇痛,溫熱的血液淌了下來。
“想死的話你就反抗,大不了魚死網破!”阿晚惡狠狠說道,渾身的肌肉緊繃着,雙手都在發抖。
車夫根本沒想到一個大小姐會這樣不要命的沖出來威脅他,一開始還有些慌,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一個大男人還會怕一個小姑娘不成。
當即眼裏閃過一抹狡猾,假裝告饒說:“大小姐你可别沖動啊,我也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我也沒辦法啊。”
“少廢話,把馬車給我停下來。”阿晚叱道,她沒有忽略掉車夫眼裏的算計,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車夫感覺那簪子又往自己脖子進了一寸,心裏咒罵,這賤人怎麽力氣這麽大,同時又不得不拉着缰繩将馬車停了下來,不然這賤人發瘋,他也要跟着摔死。
“白芷,找個繩子過來!”阿晚喊道,眼睛根本不敢離開車夫。
車夫松開缰繩,舉手哀求道:“大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饒了我吧。”
“大小姐,沒找到繩子,隻有這個。”白芷着急喊道。
阿晚聞聲回頭,就在這一瞬間,車夫突然反手一把揪住阿晚的頭發将人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大小姐!”白芷驚呼,情急之下抄起旁邊裝魚的籃子,朝車夫的頭上扣了過去。
阿晚和車夫一同滾到了地上,就在車夫掀開籃子的瞬間,阿晚心裏發了狠,舉起簪子就朝車夫臉上紮去,簪子在紮到對方臉頰的時候劃過顴骨直接戳進了他的眼睛裏。
“啊——你這個賤人!”車夫痛的發瘋,捂住眼睛朝阿晚撲了過來。
阿晚手腳并用也沒能爬起來,剛才那一下已經耗費了她大量的力氣,眼看車夫的拳頭就要往她臉上砸下來,阿晚下意識抱住了腦袋。
“大小姐!”白芷驚呼,舉着腳踏用力的砸向了車夫的腦袋。
車夫趔趄了一下,并未倒下,眼睛裏流出的血迹糊了他一臉,顯得越發猙獰。
阿晚見他被砸的有些懵了,咬着牙,擡起一腳朝胯上踹了過去。
“啊——”車夫急忙捂住下身,痛的幾欲跪地,根本站不起來。
白芷連忙跑過來拉起阿晚,着急道:“大小姐,我們趕緊逃吧,不然等他同夥追上來就完了。”
阿晚看着跪地呻吟的車夫,眼中閃過一抹狠絕,從地上撿起之前的那隻發簪,朝車夫走了過去。
白芷吓得捂住了嘴巴,大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車夫痛苦的跪地告饒,“大小姐你饒了我吧,是我财迷心竅,聽信了魏氏的話。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上有八十老母要供養,下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張着嘴要吃的,我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我們把他綁起來送官府就成,沒必要殺人啊。”白芷拉住阿晚,聲音顫抖。
就在這時,遠處隐約傳來一陣馬蹄聲。
三人同時變了臉色,車夫臉上的神情瞬間從凄苦變成了嚣張,他掙紮着站起身,大笑道:“哈哈哈,我的人來了,你們逃不了了,謝晚昭你這個賤人,待會兒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鼻子,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你等着!”
“大小姐?”白芷着急喊。
阿晚握緊拳頭,恨恨的看了眼車夫,轉身道:“走。”
見阿晚上了馬車,白芷急說:“大小姐,我不會駕馬車啊。”
“别管那麽多,快上來。”阿晚催促道。
白芷無法,隻好跟着上了馬車,剛爬上去,就見阿晚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兒痛的嘶鳴一聲,撒腿狂奔起來。
與此同時,四個蒙面人騎馬追了過來,見到站在路邊的車夫,怒問:“你怎麽在這裏,人呢?”
車夫心裏罵娘,指着自己的眼睛和下體,“那個臭娘們兒太狠了,我被偷襲了,她們駕了馬車往前跑了,剛走沒多久。”
“沒用的廢物!”蒙面人冷嗤一聲,随即帶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