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寸光。”柳鸢星掃了眼項洲,冷嗤。
阿晚的目光緊緊跟着葉居上,心裏激動無比,終于要出手了嗎?
隻見葉居上從靈奴手裏接過弓箭,淡淡說:“水。”
一旁的丫鬟反應過來,連忙踮起腳,将盛滿水的被子放在了葉居上的胳膊上。
丫鬟剛退下,衆人就聽得“嗖”的一聲,葉居上的箭就射了出去,動作奇快無比。不待衆人驚呼,第二隻箭已經搭在了弦上,緊接着第三支箭,整個過程幹淨利索,正中紅心,而杯中的水竟然一滴都沒有灑到外面!
這無異于直接給了項洲和謝子衍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那兩人半晌沒緩過神來,
阿晚激動的捂着胸口,目光炙熱的看向葉居上,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葉姐姐好樣的!”胥久久激動的拉着胥夫人手舞足蹈。
柳鸢星也上前高興的拍了拍葉居上的肩膀,贊道:“真棒!”
葉居上淺淺的勾了勾唇,感覺到一股炙熱的目光,擡頭看去,便看到了阿晚。
柳鸢星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兩人見阿晚一臉的癡迷,不由一起笑了起來。
“這謝家大小姐還真有意思。”柳鸢星喃喃道。
葉居上點頭,卻又道:“的确有意思,不過...我總覺得她有點奇怪。”
“哦?怎麽說?”
“上午我們在山腰遇見,我還未自我介紹,她就直接認出了我。”葉居上皺眉說。
其實這隻是葉居上起疑的原因之一,更多的卻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總覺得,對方似乎早就認識她了。
柳鸢星笑道:“這平州誰不知道你的,她聽說過一些也不稀奇。再說了,這靶場二十幾個人,有哪個不是藏了點秘密的。”
葉居上點頭,不再糾結。
對于葉居上和柳鸢星的話,阿晚自是沒有去在意,因爲她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靶場。
薛深上場了。
“薛護衛,我們看你的了!”柳逸岚牟足了勁,大聲喊道。
葉居上的那三支箭還明晃晃的插在箭靶上,這讓後面的四人都感覺到了壓力,畢竟不管怎麽樣,誰也不想被人說連個女人都比不了。
“昭授,我聽逸岚說謝大小姐的這個護衛功夫不錯,如果他赢了還好,要是他輸了,你可得做好準備啊。”包子桐提醒。
季昭授挑眉,故意說:“怕什麽,不是還有你嗎?”
包子桐嘿嘿幹笑,“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喂,你可别告訴我,你要故意輸給葉居上啊?”
季昭授不屑的輕笑一聲,将目光轉向靶場,落在薛深身上,随即自信說:“我季昭授的人生裏就沒有‘輸’這個字。”
包子桐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季少爺,就是靠譜!”
靶場裏,丫鬟指着薛深背上的長劍,問:“薛公子,你的劍要不要先放下來?”
薛深搖頭,直接從丫鬟手裏接過了弓箭。
因爲葉居上的箭還在箭靶的紅心上,所以後面的人若想射中,就必定會碰到葉居上的箭,這也意味着越到後面想射中就越難。
阿晚這邊,白芷已經緊張的手心出汗了,見阿晚神色淡定,便問:“大小姐,你不擔心薛護衛嗎?”
阿晚搖頭,“不擔心。”
薛深射中了,作爲主子的她自然是與有榮焉,可如果沒射中,阿晚也并不覺得丢人,因爲葉居上那三支箭足夠讓她高興許久了。
薛深第一支箭偏離了紅心,而且水也灑了不少。面對包子桐等人的起哄,薛深仿若沒有聽見。淡定的拿起了第二隻箭。
這一次薛深格外注意手肘上的水杯,甚至爲了迎合水紋的波動而突然調整了出箭的方向,從而導緻水雖然一滴沒灑,但是箭卻射偏了。
“就剩最後一支箭了。”白芷緊張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薛深的身上,有不抱希望的,也有期待他逆襲的。
“謝大小姐,你覺得他能赢嗎?”靈奴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眼巴巴的看着靶場的薛深,這話卻是問阿晚。
阿晚不想打擊靈奴,但是——“他能!”
話音落,四周響起一陣歡呼聲。
柳逸岚直接沖過去想要抱住薛深,卻被薛深巧妙的躲了過去,柳逸岚也不在意,依舊跟在後面興奮地自說自話。
阿晚看着箭靶上的四隻羽箭,勾唇笑了。
“厲害啊!看來柳逸岚這次沒說大話,這個叫薛深的護衛的确有兩把刷子。這下好了,我們就算射不中也沒事。”包子桐笑呵呵說。
季昭授若有所思,擡了擡下巴,笑道:“待會兒比試完了,我們找個機會找他切磋一下,他的武功路數我倒是很感興趣。”
“先别急着對他感興趣了,下面出場的這個你更感興趣。”包子桐一臉看好戲的說道。
季昭授聞言看去,就見謝子衍上場了。
謝子衍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思想卻極其保守,看到季昭授他們去酒樓點了一桌子的菜,就說他們生活奢靡,隻知享樂;看到季昭授寫了首情詩,就說是淫詞豔曲,有傷風化。
季昭授是個随性的人,原本也不在意多一個人罵他,可是沒想到這次罵他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個認死理的才子。
于是就在季昭授、包子桐和柳逸岚從青樓回來的第二天,一張名曰《論季包柳三人罪過書》的文章就貼滿了整個書院,連茅房都沒落下。
執筆者言辭雖不激烈,但字字紮心,句句屬實,絲毫沒有誇張污蔑之嫌,而且邏輯清晰,目的明确,滿文的浩然正氣,讓人想反駁都找不到漏洞。
爲此,他被家裏的老頭當場打斷了兩條肋骨,歇了一個多月才下床。
自此以後,他們就和謝子衍那群人成爲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平日裏見着了,互相擠兌已是極有風度的表現,在文章裏夾藏私貨更是家常便飯。
“嘿,這書呆子竟然還有兩下。”包子桐嘲諷說。
季昭授聞言看去,就見謝子衍已經射出了一箭,雖然水杯掉了,也沒射中紅心,但是好歹射中了靶子。
包子桐抱着胳膊,搖頭感慨道:“你說這兄妹倆怎麽差别就這麽大呢?人家謝大小姐性格溫和,待人禮貌,還樂于助人。可是你瞧瞧她大哥謝子衍,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就是個死腦子,除了讀書,什麽都不知道。
唉,你說以後誰要是娶了謝大小姐,這得多倒黴啊。”包子桐搖頭,爲謝晚昭未來的夫婿而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