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倒有些憋不住,一想到前世葉居上站在城牆上的飒飒英姿,内心就湧出了無限的欽佩。
“葉小姐也是受了柳小姐的邀請去汀風湖的嗎?”阿晚溫聲詢問道。
葉居上點頭,轉頭看向阿晚,“我知道你,你救了柳逸岚。”
面對别人,阿晚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對,就是我救了柳逸岚怎麽樣!
可是面對自己崇拜的葉居上,阿晚就沒那麽厚的臉皮了,尴尬解釋道:“其實是我的護衛薛深救的,我一弱女子,哪敢出去降烈馬啊。”
葉居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清淺的笑意,“若非你授意,你的護衛又怎麽會去救人,不管怎麽說,柳逸岚都是因爲你才避免了牢獄之災。”
這話倒是說得不假,若不是她重生回來,柳逸岚現在早就成了朝廷的通緝犯了。
兩人說話的當會兒,靈奴也換好了衣服回來了,她别扭的一邊走,一邊跟白芷抱怨說:“真搞不懂你們平州的女子,爲什麽穿這麽繁瑣的衣服,在俺們曲春,衣服可比這簡單這多,而且抗造,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弄壞。”
白芷好奇問:“靈奴姑娘是來自曲春的啊,我聽說那邊可冷了,冬天出門鼻子都會被凍掉,是真的嗎?”
靈奴嘻嘻笑道:“沒那麽誇張,不過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俺們那兒的冬天野味可多了,尤其是野雞和狍子,那是一打一個準,放鍋裏一頓,噴香噴香的!”
白芷饞的咽口水,瞥見靈奴背上的大刀,又問:“靈奴姑娘會武功啊?”
靈奴拍了拍刀柄,神氣極了,“那是當然啊,而且你看到俺背上的這刀沒?這可是俺娘傳給俺的,鋒如嚴霜,削鐵如泥。”
白芷又羨慕又驚歎,她從小呆在老太太身邊,見得最多的就是府裏各院夫人小姐勾心鬥角,謝府之外的世界她從想過,也從不知道竟如此的精彩。
“小姐,俺換好了,你看咋樣?”靈奴見到葉居上,立刻小跑了過來。
葉居上微微點頭,“嗯,挺合身的。”
“這次你可不能再給弄髒了,不然真沒衣服換了。”宿雨無奈的提醒說。
靈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俺一定小心再小心。”
解決了靈奴的事情,葉居上便邀請阿晚同行。
阿晚自是高興不已,一路上雖然葉居上很少主動說話,但是阿晚感覺得出來,這位葉小姐看似高冷,實則是個極好相處的,而且通過與她的交流,也讓阿晚受益匪淺。
石階并不是一直往上的,走到萊蕪山三分之一的位置,便拐進了一個山谷,腳下的路也變得平坦起來,道路兩旁種滿了花草,裹挾着荷花香的涼風沿着狹窄的山谷陣陣襲來,讓人精神一震。
再往前走一些,視野瞬間豁然開朗,呈現在阿晚眼前的是一片寬闊的平地,遠處有一座面積極大的院子,院子外面種滿了香草和花果,而院子正對着的,竟然就是汀風湖。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泛着粼粼金光的湖面波瀾不驚,白色的沙鷗時而飛起,時而泊于水面,來往的畫舫閑适而靜谧的停在湖面上,猶如一幅定格的水墨畫。
“太美了。”白芷驚歎道。
阿晚亦是震撼不已,算上前世,她在平州住了這麽多年,竟然都不曾來過這兒,更未曾領略過如此的美景。
“葉小姐。”一道女聲傳來。
衆人尋聲望去,就見一個穿着鵝黃色羅裙,手執團扇的小丫鬟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宿雨與那丫鬟相識,方一見面就高興牽起了手來,“阿元,你怎麽也來了?”
名喚阿元的丫鬟笑嘻嘻道:“自然是跟着我家小姐來的啊。上次的事情夫人已經查清楚了,是他們污蔑我的,所以我就又回到了小姐身邊了。”
宿雨松了口氣,“這就好。”
阿元走過來,朝葉居上行了禮之後才看到一旁的阿晚,眨着眼睛看了看,好奇問:“這位可是謝家大小姐?”
阿晚點點頭,“是我。”
“我家小姐命奴婢在這兒等候兩位小姐呢,可巧都一起到了,葉小姐,謝小姐,請這邊走。”阿元笑說着,走在前面帶路。
沿着石闆鋪就的小道,阿晚幾人下了石階之後,瞬間就感覺自己置身于一片花的海洋中。從湖面吹來的涼風,徹底的消散了衆人身上的暑氣,甚至讓人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阿元引着阿晚幾人繞過影壁,進了院子,也不知道拐了幾個彎,走了幾條回廊,直到前面傳來女子嬉笑的聲音,阿元才放慢了腳步,笑說:“應該是我家小姐和胥小姐正在打秋千呢,現在您兩位到了,就隻差李小姐了。”
葉居上微微蹙眉,有些不喜,但終歸還是什麽也沒說。
阿晚連這些人都認不全,自然更不會說什麽了,不過柳小姐既然連葉小姐都能邀請到,說明今天來的,都不是什麽小人物。
進了圓形拱門,入眼的便是一個種滿鮮花的庭院,院裏有一顆高大的槐樹,伸出來的枝丫上還系着一個長秋千。
環佩叮當,嬌笑入耳。
隻見一抹粉色的身影筆直的站在秋千畫闆上,也不用丫鬟推送,便如仙女一邊高高蕩起,又飄飄而下,衣服上的宮縧也随之飄蕩,甚是可愛活潑。
聽到聲音,正在蕩秋千的粉衣少女回頭看了過來,不想這一扭身,讓秋千失了平衡,整個人往後倒了過去,衆人吓得驚呼。
就在這時候,隻見靈奴腳下一蹬,身體像是躍水而出的魚兒,一把抓住了秋千的繩索,同時摟住秋千上的少女,右腳抵地,很快就使得搖擺不動的秋千平穩了下來。
“久久!”原本站在遊廊上賞花的婦人見此情景,吓得慌忙跑了過來。
阿晚打量着那婦人,圓臉細眉,身材豐腴,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母親,我沒事兒。”粉衣少女嬌俏的說道,同時還站在原地給婦人轉了個圈兒,“你看,什麽事兒也沒有。”
婦人佯裝惱怒的抽了一下粉衣少女的胳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玩鬧的時候小心些,你怎麽就是不長記性。”
葉居上見阿晚眉頭蹙起,便介紹說:“那是胥夫人,旁白的少女是胥小姐,閨名喚久久。”
姓胥?
阿晚忽的想起來在哪裏見過胥夫人了,便問:“可是應天書院的胥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