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感動的點了點頭,臉上滿是對謝錦娴的愧疚。
謝志鴻見兩姐妹冰釋前嫌,欣慰不已,捋着胡須教訓道:“你們都是自家姐妹,要互相幫扶,不能生出嫌隙。”
阿晚和謝錦娴點頭應是。
“對了,晚昭答應了柳家小姐後天要一起去遊湖,你趕緊幫她多做幾身衣服,備一些首飾,不能出了門就讓人看笑話。”
“妾身知道了,老爺放心,妾室一定安排好。”
謝志鴻滿意的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中午大家一起吃吧,剛好飯菜也都做好了。”
用過午膳,阿晚找了個機會将玉镯還給了阮姨娘,阮姨娘也欣然接過,但是因爲魏氏還在屋裏,兩人也不好說什麽。
随後阿晚跟謝志鴻知會了一聲,便帶着丫鬟回秋卉院去了。
黎嬰回頭看了眼薛深,小聲問阿晚,“小姐,薛護衛現在是跟了您嗎?”
阿晚聞言,便喊住了重宛,“你先回去看看三少爺還在不在院裏,要是在的話,讓人給他弄些吃的。”
重宛眸光閃了閃,低頭應下了。
“我們去那邊的水池邊走走。”阿晚指着不遠處的荷花池随口道。
此時正值荷花盛開的季節,謝家栽種了荷花的水池不少,但唯有梅園外面的這個,開的最盛,種類也最多。
“黎嬰,你去找人采幾朵荷花回來。”
黎嬰瞧了眼阿晚身後亦步亦趨的薛深,知道自家小姐和薛深有話要談,便點頭離開了。
池面上吹來的風帶着一絲水汽,岸邊的蟬鳴一陣高過一陣。
“剛才你看到了,你覺得謝錦娴真的會就此罷手嗎?”阿晚開誠布公,直接問道。
薛深皺眉,并不想思考太多,“你要我做什麽?”
“這兩天好好監視謝錦娴和魏氏,但凡她們有任何動作,你都要立刻回來禀報我。”
“嗯。”
“對了,你什麽時候來的謝家?”阿晚轉身好奇問。
薛深下意識抵觸這些問題,沉着臉不吭聲。
阿晚輕笑,道:“我就随便問問。”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正準備回院子,就見外面匆匆走過來一個丫鬟,似乎有什麽急事。
阿晚拉住對方,“發生什麽事了?”
丫鬟連忙行了禮,解釋道:“回大小姐,是方夫人和方姑娘來了。之前老太太一直叮囑門房,說一旦方夫人到了,就讓人立刻去通知她。”
“方夫人?可是乾州那位?”
“正是。”
“那你去吧。”
阿晚随口道,旋即,神色卻沉了下來。
薛深:“怎麽了?”
阿晚憂心忡忡,搖頭說:“不應該啊,按理說姑母和表姐應該是在我回府之後的半個月才到了謝家,爲什麽今天就來了?”
“你怎麽知道?”薛深疑惑問。
自從柳逸岚的事情之後,薛深雖然答應了跟随阿晚,但他依舊不相信阿晚能預知未來之事,鬼神之說不可信,但不排除阿晚手裏有什麽神秘的渠道能夠買到消息。
阿晚瞧了薛深,神色認真,“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能預知未來之事。”
薛深别過臉,已經沒有興趣再問了。
方夫人原名謝玉珍,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兒,成年後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嫁給了當時的乾州秀才方俊彥,本以爲憑借方俊彥的才華,不出幾年定能通過春闱,考上狀元,可誰能想到天有不測風雲,方夫人嫁過去還沒兩年,方俊彥就病了,這一病就是十幾年。
一年前,乾州來信說,方俊彥去世了。
老太太心疼方夫人孤兒寡母,于是就寫信讓人帶去了乾州,讓方夫人帶着女兒方寶珠回娘家。
這信寄出去了好幾個月,乾州那邊一直沒有回信,原本以爲是出了什麽事,沒成想這人說到就到了。
等黎嬰讓人摘了荷花回來,阿晚便吩咐黎嬰也去一趟福壽堂,打探一下方夫人和方寶珠的情況。
父親是因爲季昭授和包子桐的出現,從而提前了三天回府,那麽方夫人和方寶珠呢,她們又是因爲什麽事?
阿晚讓薛深去監視謝錦娴和魏氏,自己則抱着摘下來的荷花隻身回了秋卉院。
剛到門口,就看到墜兒和琴蓉正躲在拐角的地方竊竊私語着什麽。
阿晚輕咳一聲,吓得兩個丫鬟一哆嗦,墜兒轉身見到來人是阿晚,臉色霎時就白了。
“大小姐。”兩人齊聲喊道,手忙腳亂的行了禮。
“你是?三妹妹院子裏的丫鬟琴蓉吧?”阿晚笑着問道。
琴蓉低頭,猜不透這位大小姐的意思,隻好應道:“是。”
“你來我這兒,可是三妹妹找我有什麽事?”
琴蓉臉上的神色一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道:“我家小姐惦記着秋卉院的這株桃樹,所以讓奴婢過來瞧瞧,說是如果生了蟲就告知管家讓人來處理。”
阿晚一臉認真的思索道:“既然三妹妹如此惦記,不如我讓管家找人把它挖出來送到春景院去如何,也省得你們大熱天的三天兩頭往這邊跑。”
琴蓉面色一僵,幹笑道:“俗話說這人挪活,樹挪死,那麽大的一棵桃樹,如果挪了地兒,豈不是就活不長了。”
阿晚深以爲然,一臉斟酌的說:“你說的也對,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就去找父親好好說說,讓他把我和三妹妹調換一下院子吧,這樣樹死不了,她也能天天看着了。”
“這......”琴蓉瞬間啞然。
阿晚輕笑一聲,轉身進了院子。
“墜兒,你家小姐說的不會是真的吧?”琴蓉有些擔憂,萬一真的捅到了老爺那裏,三小姐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墜兒皺眉,“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家小姐之前就說要把樹給砍了。”
琴蓉臉色變了又變,想了想還是決定趕緊回去跟三小姐說一聲,以後這秋卉院還是少來點好。
*
“三少爺,你再吃一點,吃完了我們才有力氣幹活對不對?就一口好不好?”
阿晚一進院子,就聽到廚房裏傳來重宛的聲音,狐疑的走了過去,還沒靠近,墜兒就在她身後高喊:“大小姐,你去哪裏?”
屋裏面重宛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阿晚回頭不滿的斜了眼墜兒,将荷花塞到她懷裏,“拿去屋裏插上。”說着轉身一掌推開了廚房門。
謝承宣還在那個角落裏呆着,手裏拿着一個已經雕了一半的木頭,聽到聲音也沒有反應,依舊埋着頭。
重宛手裏端着飯菜,神色平靜的起身說:“大小姐,三少爺一整天都沒吃飯了。”
阿晚:“沒事,我來試試。”
重宛有些詫異,遲疑道:“可是大小姐,三少爺他......”話說一半,重宛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