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之後,黎嬰去了後廚,阿晚就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阿晚迫不及待的将東西從袖子裏騰了出來,這是一個繡着“謝”字的紫色錢袋,裏面裝着五十兩銀子。
其中的四十兩都是十兩一個的銀錠子,另外的十兩則是一些碎銀子。
阿晚毫不猶豫的将銀子都倒了出來,然後點燃蠟燭,準備将荷包給燒了。
荷包剛燒到一半,外面就有人敲門。
“誰?”阿晚警惕問。
“我。”是薛深。
阿晚松了口氣,“進來吧。”
薛深一進門就迅速捂住了口鼻,目光淩厲的看向阿晚,“你做什麽?”
阿晚一臉的無辜,“燒一些沒用的東西啊,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
薛深這才看到阿晚手裏捏着的荷包,臉色稍緩,别扭的轉過頭,冷漠問:“找我?”
阿晚将燒成了一坨黑球的荷包随手扔在桌上案幾上,轉身朝薛深走去,“你昨晚不在客棧?”
阿晚狀似漫不經心的随口問道,完了還貼心的給對方倒了杯水。
薛深擰眉,狐疑的看着面前的杯子,“你想說什麽?”
阿晚雙手交叉撐着下巴,目光深深的凝視着對方,半晌笑問:“薛深,你爲什麽要來謝家?”
“與你無關。”薛深不耐煩,一言不合就要起身離開。
阿晚沉聲道:“你出身将門,又文武雙全,真的甘心一輩子屈于人下,做個任人差遣的奴才嗎?”
“唰——”
一道銀光閃過,冰冷的劍刃緊貼着阿晚的脖子,隻差分毫。
阿晚呼吸一滞,目光死死地盯着薛深。
薛深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抹殺氣,“你怎麽知道?”
阿晚微怔,随即調笑道:“知道什麽?出身将門?文武雙全?還是說,你的勃勃野心?”
阿晚是在賭,賭她死後聽到的那些謠言的真僞,她現在是隻身一人,一旦進了謝府就會變得孤立無援,到時候父親就算有心幫她,也仍要顧及着魏氏和老祖母,所以想要報仇,想要在謝家站穩腳跟,她就必須在進入謝府之前把薛深拉攏過來。
薛深是父親的人,父親信賴他,魏氏不敢動他,而且他武藝高強,進出謝府比任何人都方便。
“薛深,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在威脅你,而是誠心想跟你合作。我知道以我現在這個情況,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不出兩年,我父親能給你的财力,物力,甚至是人脈,我都可以加倍的給你。隻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
“再問你一遍,你怎麽知道的?”薛深不爲所動,依舊執拗的追問道。
阿晚低眸,看着脖子上的利刃,忽的笑了起來,“如果我告訴你,我有預知的能力,你信不信?”
“滿嘴胡言!”
“五天後,柳家大公子柳逸岚會因爲當街縱馬行兇而被捕入獄,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阿晚言辭鑿鑿,對上薛深質疑的目光也毫不躲閃,那嚴肅認真的模樣讓人根本不會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
終于,薛深手腕一轉,收了劍。他深深的看了眼阿晚,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
阿晚暗暗松了口氣,一抹笑意綻放在嘴角。她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僅憑自己一席話就能拉攏薛深,她要的是是薛深暫時的妥協,或者說中立。
她雖然不懼怕魏氏,但也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羽翼未豐之前,她必須小心蟄伏。畢竟,最好的獵手往往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小姐。”黎嬰從外面急匆匆的回來。
阿晚掩下心裏的思量,笑問:“怎麽了?問到了嗎?”
黎嬰因爲着急,臉頰透着粉嫩,一雙眼睛也亮晶晶的,看起來稚嫩又活潑,她重重的點頭,“問到了,是麻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