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姑娘神色慌張的從客棧裏跑了出來,王田心裏覺得古怪,但想起小二哥說的話,又壯着膽子走了上去。
“姑娘,是你要買花嗎?”
“對,是我家小姐要買花,你就是那位花農?”黎嬰很快反應過來,神色也恢複了平靜。
王田聞言放下了猜疑,高興說:“是是,是我。我聽小二哥說兩位姑娘要買花,隻是不知道你們要買什麽花,要多少呢?”
看見王田,阿晚心裏的焦躁緩和了些許,見他獨身一人又有些失望,聞言便接話說:“白芍,有多少要多少。”
王田循聲看向阿晚,半晌遲疑問:“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阿晚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黃衫少女挎着滿籃子的鮮花從巷子裏匆匆走了過來,猶如一隻歡快的雲雀。
“阿爹,你怎麽又起這麽早,不是讓你多睡一會兒嗎?”少女見着王田就一通抱怨,漂亮的杏仁眼瞪得渾圓,卻絲毫沒有威懾力,隻讓人覺得俏皮可愛。
王田尴尬的看了眼阿晚,又偷偷扯了扯少女的袖子,佯裝惱怒:“阿爹有正經事要談,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才不信你說的話,有什麽事情我也可以談。”
那少女說着,笑盈盈的看向黎嬰,自動忽略了一旁又黑又瘦的阿晚,“這位小姐,您要買什麽花,您可以跟我說,我家的花可是整個靖陽鎮種的最好的了。”
黎嬰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小姐,生怕那少女的忽視惹惱了對方。
不曾想自家小姐非但不惱怒,反而笑着喊那姑娘,“蘭香。”
蘭香聞言看向阿晚,疑惑問:“姑娘認得我?”
阿晚指着蘭香花籃裏的鳳仙花,笑問:“今年你家可種出金色的鳳仙花了?”
蘭香愣了,随即反應過來,興奮地一把抱住阿晚,激動的大喊:“謝家小阿晚,你是阿晚!”
王田這會兒也認了出來,憨厚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我就說姑娘瞧着面熟,原來是阿晚呐,這都有好幾年沒找見着你了,都大變樣了。”
“是變樣了,變瘦了,也變黑了。”
蘭香上下打量着阿晚,看着看着就哽咽了,心疼說:“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那殺千刀的賊婆子,她一定虐待你了,我早就說她不是個好東西了,你還非不信我。”
所謂忠言逆耳,李氏是母親從謝家帶出來的丫鬟,又是看着阿晚長大的,對于她來說,李氏就像奶娘一樣親密。
加上蘭香從小性子烈,每次說起李氏就會罵一些難聽的髒話,氣急了連帶着阿晚也一起罵,久而久之,阿晚自然是不樂意了。
兩人爲此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但毫無例外,每一次都是蘭香先低頭,先道歉。
住在靖陽的那幾年,是阿晚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母親尚在,吃穿不愁,還有蘭香這樣知心好友爲伴。
隻可惜上一世經過靖陽的時候,錢嬷嬷看的緊,她又沒個自己的主意,唯唯諾諾的生怕得罪了人,别說見故人了,就連出房門她都要看錢嬷嬷的臉色。
“阿晚,你現在住在哪裏?你什麽時候回靖陽的啊,是不是以後就不走了?”蘭香還和小時候一樣,藏不住話,一開口就跟炮仗一樣噼裏啪啦。
阿晚是打心底裏高興,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她跟蘭香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但沒有說自己殺了吳大山,隻說以後跟吳家都沒了關系,
“早就該斷了,那姓吳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長得賊眉鼠眼的。不過你現在回謝家真的沒事嗎?當年你娘可是——”
“蘭香。”當着黎嬰的面,阿晚不想讨論她母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