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誰人不知季家有三子,老大季功滿學識淵博,是個才子;老二季昭授尋花問柳,是個浪子;老三季行歲天真憨厚,是個傻子。
而向她提親的正是老二季昭授,倘若對方隻是個尋花問柳的浪子也就罷了,反正那時候的自己也不過是想找個容身之處,嫁給浪子還是傻子都無所謂。
可是阿晚萬萬沒想到,季家白天才提了親,第二天就要迎娶她進門,如此的急忙倉促但凡有腦子的都會意識到不對勁。
她跑去質問魏氏,魏氏竟還想與她虛與委蛇,最後在自己的以死相逼之下終于告訴了她實情。
原來季昭授不僅僅是個浪子,還是個瞎子,聾子,是個雙手殘廢的廢人,如今更是卧病在床,性命垂危。
季家之所以會迎娶她,是因爲看上了她命硬,想要娶回去給季昭授沖喜。
魏氏怕她逃走,所以命嬷嬷将她關在了柴房,不給吃喝,直到第二天被送上花轎。
阿晚第一次見到季昭授,是在他的病床前,兩人沒有拜天地,沒有擺喜宴,甚至連合卺酒都沒喝。
“相公......”她隻怯懦的喊了一聲,甚至連對方的模樣都沒來得及看清,便被扔過來的陶瓷枕給砸破了腦門,血流滿面。
“滾!”這是季昭授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兩人的婚姻隻維持了短短三個月,連夫妻之實都沒有,就像是一場荒唐的鬧劇。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黎嬰找了過來,見阿晚滿頭細汗,吓得趕忙攙扶着她往屋裏走去。
阿晚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對了,其他人呢?”阿晚問。自己這麽突然跑上樓,也不知道其他人心裏會怎麽想。
“錢嬷嬷還在樓下跟掌櫃的說話,薛護衛不知道哪裏去了,楊大爺說馬車有個地方壞了,他去找人看看。”
黎嬰這話才說完,錢嬷嬷就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黑心肝的短命鬼,耳朵跟長了毛一樣,差點害死了我老婆子,居然還有臉跟我要那麽多錢,也不想想我老婆子一個,哪來那麽多銀子,我呸,挨千刀的狗東西。”
阿晚眉頭一蹙,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來。
她寫給父親的信上明确說了,要五十兩銀子給吳大山治病。上一世自己臨走前跟錢嬷嬷要了那筆錢,但這一世她可一分錢也沒看到呢。
想到這兒,阿晚面露難色,遲疑問:“當日我與父親書信說,吳家日子過得艱苦,我養父又斷了腿,所以想讓父親給我五十兩銀子,用以維持生計,這事,不知道錢嬷嬷來之前可聽父親提過?”
錢嬷嬷聞言面色一曬,支支吾吾道:“這、這事啊,這事我——”
“嬷嬷若是不記得也沒事,等回去後我自會詢問父親的。”
錢嬷嬷佯裝忽然回想起來,恍然說:“哦,這事啊,要不是小姐提醒,老奴還真的給忘了。是這樣的,老奴來之前的确收了一個錢袋子,不過不是老爺給的,而是夫人給的。”
阿晚笑道:“既如此,那東西呢?”
秦嬷嬷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爲難說:“唉,小姐可千萬别誤會了老奴,不是老奴不想給您,而是夫人說了,這錢是給吳李氏的,這......這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阿晚心裏冷笑,好個奴大欺主的老東西,還沒開始就敢拿魏氏壓她了。
也好,她正愁着沒地方撒氣呢,既然現在動不了魏氏,那麽就先從她的爪牙除起也未嘗不可。這一世,她定要讓魏氏以及她的寶貝女兒謝錦娴好好嘗嘗自己曾犯下的惡果。
那些欺辱過她的人,阿晚發誓,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