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季潤輔嘴角抽了抽,輕咳道:“梓潭性子沉穩,不會有問題的。”
“大人,我有話說!”
隻見蕭梓潭揚聲喊道,然後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緩緩走了過去。
王縣令看到來人,心髒驟然一緊,怎麽又來了個攪屎棍,還嫌這趟水不夠渾嗎?
“蕭梓潭,你來幹什麽?”王縣令沉着臉問。
這位也是個難纏的主兒,那一張嘴死的都能給他說成活的,而且孤家寡人一個,軟硬不吃,聽說他是季先生的門生,那麽今日他應該是爲了季昭授來的吧。
這樣一想,王縣令頓時又好受了一些。
“瞧大人這話說的,這兒是衙門,我是訟師,我這裏當然是爲了幫人訴訟的啊。”蕭梓潭跟王縣令可打過不少照面,王縣令是什麽性子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包子桐湊近季昭授,小聲嘀咕說:“還是你爹厲害啊,蕭梓潭都給請來了。”
季昭授挑眉問:“怎麽?你覺得沒有他我們就出不去?”
包子桐嘿嘿笑了兩聲,“你能出去,别人不一定能出去啊。”說着,眼神瞥向謝子衍。
季昭授輕笑一聲,“你以爲他真的蠢嗎?他要是想出去,比你我跑的都快,他隻是不願意而已。”
包子桐不相信,反而提醒道:“我說你可别因爲對方是阿晚的大哥,就對他态度轉變的這麽快,你别忘了,當初要不是因爲他,你至于被你爹打的下不來床嗎?”
“就事論事而已。”季昭授淡淡道,嘴角不易察覺的彎起了小小的弧度。
那邊,蕭梓潭正抖擻精神準備殺馬峰洋一個片甲不留,卻忽然感覺腹部“咕噜噜”的鬧騰起來,臉色頓時發青,虛弱的舉手道:“大人,我身體不适,想要去解決一下。”
王縣令撫額,“快下去吧。”
“二少爺莫急,我去去就來。”蕭梓潭臨走前不忘跟季昭授交代一句。
圍觀衆人看的是莫名奇妙,這人怎麽才來就走了?
“難道就連鐵齒銅牙的蕭梓潭也害怕了嗎?”有人小聲質疑問。
“我的天,這馬峰洋究竟什麽人,居然連蕭梓潭都慫了?”
我知道他,他就是個窮書生,十有八九是被人收買了,而且此人跟季昭授他們有仇。”
“什麽仇?”衆人齊聲問道,看到說話的人穿着長衫,便知對方也是個學子。
那人道:“馬峰洋以前剛進書院的時候總是被人欺負,他膽子小,不敢反抗,那時候季昭授還幫過他幾次呢。後來他自己也成了老油條,就帶頭欺負新來的學子,而且聽說還奸、污了一個小姑娘,反正後來院長就把他給開除了,我們還以爲他早就離開平州了,沒想到這會兒倒是冒了出來。我呸,不要臉的狗東西。”
衆人聽得一陣唏噓,“這種人渣怎麽還活着,那個被糟蹋的姑娘的家人就沒找他嗎?”
“找啥啊,都是窮苦人家,真要說出來了,那姑娘一輩子就毀了,以後日子還長着呢。”
這邊的議論聲并不小,不一會兒傳的人多了,就傳到了公堂上。
馬峰洋的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堂下跪着的田農亦是變了臉色,放在身側的手掌攥的緊緊的,那羸弱的身軀顯得更加蒼老凄苦。
阿晚眸光微閃,朝蓮珞招了招手。
“大小姐?”蓮珞走近了些。
阿晚附在蓮珞耳邊如此這般那般的吩咐了幾句,“快去吧。”
蓮珞點頭,掃了眼堂上臉色鐵青的馬峰洋,轉身離開了。
外面百姓的議論聲越來越多,突然,不知道是誰喊道:“這麽說來,此人道德敗壞,是個作奸犯科的小人,這種人憑什麽站在這裏狀告别人?”
有人立刻附和說:“就是,這種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
“大人,季昭授他們寫的那幾篇文章我看過了,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些問題,他這是在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無恥!”
“把馬峰洋抓起來!”
“把馬峰洋抓起來!!”
圍觀的百姓很快情緒就激動了起來,從最開讨論季昭授幾人是否謀逆變成了讨論馬峰洋的人品,由于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真真假假的傳言也跟着多了起來了。
“咦,我聽着怎麽覺得不太對勁啊,越來越離譜了。”包子桐跟季昭授低聲道。
下面都有人傳言說馬家以前是個有錢的大戶人家,後來因爲生了下了馬峰洋,家族很快就敗落了,他爹被債主逼的投河自盡,他母親改嫁,他是被他姐姐一手帶大的,不過姐弟倆的關系似乎有些不正常。
傳言說的繪聲繪色,仿佛就住在隔壁一樣。
包子桐挑眉,“這些人也太能瞎掰了吧,要不是我認識馬峰洋,我都要相信了。”
“是阿晚。”季昭授肯定的說。
如果不是因爲有人刻意引導的話,百姓不會這麽統一的将矛頭指向馬峰洋,而且那些傳言有真有假,其中更有不少誇張的成分,這一切顯然是有人在故意醜化馬峰洋。
當然,一個霸淩弱小,奸、污少女的僞君子本身已經夠醜陋罪惡了。
“大人,公堂之上不得喧嘩,那些愚民在外面胡言亂語,捏造是非,大人還不趕緊把他們都趕走?”馬峰洋忍無可忍,即便是當着文昊城的面,也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意。
“你也說了,是公堂之上,你見這些百姓哪隻腳踏進公堂了?”蕭梓潭扶着牆,從後面步履微顫的走了過來。
馬峰洋眼底滿是陰鸷,瞥了眼不遠處的文昊城,像是又有了底氣,道:“大人,如今有人證證明季昭授幾人與十二坊勾結,又有物證證明他們意圖與朝廷作對。斷案講究的是證據,不是口才,更不是狡辯,望大人明察秋毫。”
王大人面露難色,“話雖如此,但是這些證據實在是不足以定罪啊.”
“不足以定罪?”文昊城問道,臉上滿是譏諷,“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證據都有,卻無法定罪的。你們平州究竟是以律法斷案,還是以輿論斷案的?”
這話的意思便是在指責王縣令聽信謠言,沒有秉公執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