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師父的鎮壓,顧雅然頓時就獲得了的解放,拉着林雲和周清風一起去街上玩。
與奇水城相似,大泊城也沒有夜禁,晚上同樣相當熱鬧。
周清風以自己累了,要回房歇息爲由拒絕了顧雅然的邀請,于是這份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林雲的身上。
出門之前,周清風給了林雲一個同情的眼神,搖着頭回到屋子,将門關上。
林雲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顧雅然出了門。
神道宮内張燈結彩,燈火輝煌,除了宮門便是月明星稀,寂寥黯淡,轉過一條長街,眼前豁然開朗,燈火照亮天際,嘩聲回蕩人間。
顧雅然蹦蹦跳跳的鑽進人群,在街道兩側來回轉悠,時而頓足,時而歡呼,時而回眸大笑,時而抿嘴沉思,有着女孩子天生的浪漫與活潑。
兩人逛了一條街又去下一條街,顧雅然幾乎一間間店面都要進入看一看,瞅一瞅,而且都是光看不買,竟然完全不覺得疲累。
林雲被拖着一起逛了許多店鋪,其中以服裝首飾店鋪爲主,可把他累得不行,比修煉還要累,怪不得臨行前,周清風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看來無論在哪個世界,女人逛街都是這麽麻煩。
行至一處流水拱橋處,橋上男女成雙成對,攜手扶欄,望着靜靜流淌的河水,時而相視一眼,含情脈脈,水上浮燈盞盞,點綴出一副流水花燈圖,景色極爲壯觀唯美。
顧雅然站在橋下向林雲解說道:“這是鵲橋,傳言有情人在上面定下終生便可白頭偕老,不少人在這裏情定終生。”
林雲好奇:“鵲橋?那是不是還有牛郎織女啊?”
顧雅然疑惑道:“什麽牛郎織女?很厲害的修仙者嗎?”
看來是沒有……林雲搖搖頭,道:“沒什麽,就是一對苦命鴛鴦罷了,古時有一個放牛郎無心愛上了一位仙女,兩人喜結連理之後,卻被丈母娘強行拆開,隻道是仙凡有别,可惡的丈母娘施法一道天河将兩人徹底分隔,兩人情比金堅,感動了喜鵲,無數喜鵲在七月七日這一天自行在天河搭橋,讓兩人有一次相會的機會,于是便有了女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傳說。”
說完故事,林雲轉頭看着顧雅然,看到這姑娘正一臉沉思的低着頭,以爲又是一個被情感所支配的女孩子,暗自搖頭。
顧雅然突然擡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嗯……這個牛郎确實耽誤了那位織女姑娘,凡人和修仙者本就有着很大的差别,聽你這麽說,侄女的家族一定是個很強大的修仙家族,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牛郎都和織女配不上,修仙一道是以逆天而行,時間就是生命,修仙者應該把時間充分用在修煉上,而不是用來談情說愛,牛郎這是在浪費織女的生命啊,我很理解織女的母親。”
你可真是個小天才,想法角度清奇,不愧是你啊,雅然師姐!林雲無奈歎氣,無話可說。
兩人從鵲橋離開,沿着河岸向上。
……
鵲橋下,一隻小舟緩緩穿過,船頭站着一名負劍青年男子,身子筆挺,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那女子便是我們要找的顧家小姐?确定嗎?”
烏篷下,同樣有一個青衫男子坐在一張小凳子上,伸手在小桌上煮着茶,頭也不擡的說道:“當年顧韬帶着那個女孩離開的時候,她才五歲,誰知道十幾年過去她變成什麽樣了,人們不是常說那啥,啥來着?對了,女大十八變嘛。”
負劍男子回頭怒視着青衫男子:“你在耍我?”
青衫男子從容的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微笑道:“信不信由你咯,對了,人家現在不叫顧紅雨,叫做顧雅然,是長生宗掌門梁允行的親傳弟子,你想動人家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能不能扛得住梁允行手中的劍才是。”
負劍男子冷聲道:“這個不關你的事,你要的東西給你。”
他随手丢出一個儲物袋。
青衫男子伸手一握,穩穩将儲物袋接住,笑眯眯收回懷裏,道:“承蒙惠顧,期待我們下次合作,要不要喝杯茶?”
負劍男子猶豫了片刻,默默走到青衫男子對面坐下。
……
“你不是吃過晚飯嗎?而且一路吃過來,你不撐嗎?”林雲望着手裏拿兩串糖葫蘆,還站在一個小攤前等待着鍋裏翻轉的烙餅的顧雅然,不由得心生敬佩。
顧雅然滿臉期待的望着熱騰騰的烙餅,笑道:“晚飯是晚飯,小吃是小吃,不一樣的。”
你管這餅叫小吃?林雲覺得自己對于小吃的認知還不夠,這一塊餅足以抵得上他一頓飯的分量,可能還有多餘。
這時顧雅然的餅好了,她開心的兩口吃掉手中糖葫蘆,抱起大餅笑臉盈盈,然後看了一眼林雲,依依不舍的撕下一小塊遞過去,“分你一點,不然顯得我太小氣了。”
林雲看着那巴掌大的餅,哭笑不得,擺擺手道:“得了得了,你留着自個兒吃吧。”
顧雅然收回小塊大餅:“這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兩人繼續前行,顧雅然走在前面,一邊吃着餅,一邊左右觀望,又在物色哪個攤位的美食。
不知不覺兩人穿過了好幾條大街,前方景色突變,閣樓憑欄兩側林立,喧嘩聲依舊,卻沒了街頭小攤,美食的香味頓時變成了一股攝人心魂的幽香。
兩側憑欄上,一個個穿着妖豔的女子,露着大白胳膊向着街道上的行人揮手招呼,一個個酥脆“官人““小哥”的叫着,叫的人全身酥麻,血脈膨脹。
兩人站在路口愣了愣,顧雅然率先轉身,臉頰通紅的大步離去,嘴裏不斷念叨:“傷風敗俗,這些凡人女子就沒點自尊心嗎?庸俗!”
林雲連忙跟上,笑道:“人活着就要吃飯,吃飯就要花錢,人家爲了活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了,咱們修仙者不常說,修仙修的是長生,肉體不過一具皮囊,何必跟皮囊較勁不是?”
顧雅然突然止步,狠狠瞪着林雲,氣呼呼道:“你這是歪理!皮囊……皮囊也是你自己的皮囊!怎麽如此輕易出賣呢?哼!不理你了!”
于是一跺腳,氣呼呼轉身離去。
林雲無奈攤攤手,略微回味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