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即便是有一個九星級的美女嗲聲嗲氣,眼角放電,站在我的面前,用頗爲暧昧的語氣說,“帥哥,求求你幫我暖暖床,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也能特别鎮定,然後以零下五十度的口吻回她,“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适。”
想到此處,我卻莫名想起了蕭影,心裏頓時沉沉的,不知道爲什麽。
我像是吳宮中的西施,身體陪伴着夫差,心裏想的卻是範蠡。我像是漢宮中的貂蟬,雖已被獻給了董卓,心裏念的卻還是呂布。
薛雪雪醒來,嘴角漾起淺淺的微笑,看了看我,又閉上眼睛,裝睡。
心頭百感交集,我緩緩移開她纏在我身上的手臂,走至窗前,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吟道:“明月不歸沉碧海,一弦一柱思華年,舊時王謝堂前燕,東臨碣石有遺篇。”
薛雪雪不堪驚擾,爬起身道:“師父,你又在亂吟詩,這樣不好。”
我說:“爲師隻是有感而發罷了,不用管我,你繼續睡吧。”
薛雪雪說:“可是現在天已經亮了,我們還得去參加江雲鶴的酒會呢。”
“哦,是嗎?”我恍然,原來一夜過的這麽快。
接着,薛雪雪還拿出江雲鶴給她寫的信,請教我是什麽意思。
我看了一眼,上面隻有一句話:趙兄托你幫我辦點兒事。
看完,我暗罵一聲,江雲鶴你這個禽獸。
薛雪雪問我怎麽了,我說,你倒過來念一遍。
小丫頭果然聽話地照念了一遍,念完之後,羞紅了臉,無地自容。
我又取出第二封信,上面依然隻有一句話:福姨托我幫你辦點兒事。
看完,我暗罵一聲,江雲鶴你個大禽獸,不要臉。
薛雪雪問我怎麽了,我說,你再倒過來念一遍。這一次,薛雪雪終于打死也不肯念。
接下來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恬不知恥,不堪入目,不提也罷。
話不多說,我們立即趕往江家的酒樓,我誓要好好會一會這個浪蕩的花花公子。
黃鶴樓是江家最大的酒樓之一,每年都會邀請社會各界名流,定期在這裏舉行盛大的酒會。江湖人言,黃鶴樓有三寶,喝的貴,氣氛好,漂亮的姑娘穿的少。由此,可見也不過是一片風月之地。
事實也并沒有讓我們失望,當我們剛一踏進酒樓,便聞勁爆的琴音雜然而來,處處是穿梭的人流,處處是莺歌燕舞的姑娘,濃重的荷爾蒙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薛雪雪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不知所措,隻緊緊抓着我的手,任由我帶着她走,仿佛江雲鶴邀請的是我一樣。
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我沖一旁的侍女道:“把你們這兒最值錢的酒,每樣拿幾瓶。”
“最貴的酒?”侍女有些驚訝,愣了愣,上下打量我一眼,說:“先生,我們這裏有八萬八的女兒紅,七萬六的竹葉青,還是九萬四的葡萄酒,是否可以?”
侍女面帶微笑地彙報着,卻并沒有去拿的意思,仿佛我付不起錢似的。
這裏的酒不應該是免費的嗎?我轉念一想,豪袖一揮道:“低于十萬的,通通不要。”
侍女仍舊愣在那裏,眼神有些疑惑。
“看什麽看,我就是個保镖,我肯定是付不起賬的,不用看了!”我不耐煩地喊了一嗓子,“不過,我身邊這位小姐可不在乎,她除了錢,别的什麽都沒有,讓你拿你就拿。”
侍女終于咬了咬牙,悻悻離開。
薛雪雪說:“師父,點這麽多酒,你喝的完嗎?”
薛雪雪關注的,竟然是酒的數量,而不是價格,可想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我說:“放心,這酒不會讓你出錢的,最後肯定算在江公子的賬上。若他連這一點覺悟都沒有,還有什麽資格追你?”
薛雪雪說:“我看你是故意整人家,你又不會喝酒。”
我說:“千裏之堤,潰于蟻穴,能宰他一點就宰一點。”
酒很快送過來,我和薛雪雪碰了一下杯,各自象征性地呡了一口,相視一笑,這幾十萬的酒就算是報銷了。
半口酒剛下肚,不料韓冰突然走過來,我心知必有大事發生。
受蕭影之令,韓冰一直在暗處保護我,這一點我并不奇怪,但一般沒什麽大事,韓冰是不會現身的,可是現在……
我放下酒杯,讓薛雪雪先喝着,我去去就來。
和韓冰走到酒樓外,尋了一個僻靜處,我趕緊詢問怎麽回事。
韓冰說,不知爲何,龍老大突然在滿城找你,而且陣勢還有點大。
我暗暗一驚,回想起前日的内鬼事件,不由的頭皮發麻。難道說,潛伏在陸寒生身邊的那隻鬼,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也就是說,我已經暴露了,要不然,龍老大怎麽會滿城搜尋我?
那麽現在,是逃,還是硬扛?不行,得趕緊想個對策。沒想到,我沒想到,龍老大的那隻鬼,還是比我快了一步。
按理說,我和陸寒生每次見面,絕無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陸寒生的謹慎和小心,我也一向不懷疑。但是,這裏面,還得除去一個人,那就是,林露。
想想都覺得可怕,我越發不安起來,現在終于明白,那天陸寒生爲什麽會懷疑林露,因爲你越是信任的人,越有機會出賣你的秘密。正如,龍老大與我。
想到這裏,我不禁心口發涼,趕緊讓韓冰回去,通知蕭影做好準備,随時以防不測。
韓冰離開後,我卻在想,接下來的戲該怎麽演,還能不能演下去?如果那個内鬼真是林露,我想該可以謝幕了。
可是我内心裏又很堅信,林露絕不可能是龍老大的人,絕不可能。但,陸寒生也跟我說過,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你永遠也無法預料下一秒到底會發生什麽。
懷着一顆忐忑的心,我進了酒樓,卻發現薛雪雪正倚靠在江雲鶴的懷裏,手裏高舉着酒杯,口中還念念有詞:“喝,喝,誰不喝誰是小狗。”
而江雲鶴此時正一臉邪笑,雙手頗不老實地在薛雪雪身上糾纏,眼中噴出火一樣的目光。
我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上前狠狠推開江雲鶴,質問薛雪雪,這杯酒哪來的?
薛雪雪臉頰通紅,迷迷糊糊說,咦,師父?你怎麽來了?喝,陪我喝……
我望向江雲鶴,說,江公子,做人不可以這麽下作的。
江雲鶴一臉不屑道,秦先生,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的好,你是薛雪雪的什麽人,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
我說,我是她師父,我可以欺負她,别人不行。
江雲鶴終于放下一臉僞善,發作起來道,秦小風,不要給臉不要臉!
我抱起薛雪雪,轉身就走。
“老子一定會睡到薛雪雪的,秦小風,咱們走着瞧!”
江雲鶴仍在背後大罵,而且有些刺耳。我心想,我才沒工夫和你這樣低級的對手糾纏。
“熱,好熱。”薛雪雪一邊迷迷糊糊大聲吵嚷着,一邊伸手去扯身上的衣服。
她的臉色紅的吓人,甚至連露在外面的肌膚,都變得通紅起來。我知道,一定是江雲鶴這個混蛋在酒裏下了藥,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藥,是春.藥。
據我初步判斷,這是一種名爲凹凸草的藥,藥性猛烈,吃了的人會神志不清,完全陷入癫狂,直至藥性退去。
找了間客棧,将薛雪雪放下來,我在心裏快速盤算。以我的内功,還沒有達到隔衣去毒之程度,看來還得爲老不尊一次。
“熱,熱,我好熱。”薛雪雪更加猛烈地抓狂起來,不斷地抓扯着床上的被單。
“不好,藥性已經完全發作,現在我隻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去,一種就是……采用古書上記載的陰陽結合方式,幫她解毒。”
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薛雪雪死去,看來,我隻能選擇第二種,江雲鶴,你這個禽獸!
事到如今,别無他選,我定了定目光,将薛雪雪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