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多謝。本來想今天小爆發下的,忽然發現,今天居然是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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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戰。
尤其是大規模夜戰。
古往今來,一直是統帥者慎之又慎之事。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夜間的視野,遠不如白天開闊,統帥者無法在第一時間縱覽全局,很容易出現對形勢的錯誤判斷。
但戰争這種東西,哪怕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失誤,卻很可能就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再者,在夜間作戰,傳令,通訊,也是一個讓人極爲頭疼的問題。
黑咕隆咚一片,此時最常用的旗語顯然就不好使了。
甚至,若萬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發生自相殘殺這樣的悲劇。
莫說是在此時的明末了,便是到了後世的民國、甚至是解放戰争時期,這種烏龍,也絕不罕見。
哪怕是當年的海灣戰争,在沒有确立絕對的優勢、天色未亮之前,米帝和他們的多國聯軍,擁有着世界最頂尖的科技水平和武器,卻也隻敢在空中騷擾,而絕不敢派遣主力登陸作戰。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便是部隊的執行力。
此時的軍隊,不論是騎兵還是步兵,多講究陣勢,以陣勢作爲依托。
而若夜戰,尤其是大規模夜戰,這陣勢顯然就不能用了。
更不要提,因爲時代的局限性,在此時,大多數人,都擁有着夜盲症。
一到了晚上,說是‘睜眼瞎’或許有些誇張,但也絕相差無幾。
正是因爲有這樣那樣的各種原因限制,在華夏、包括在世界的軍事史上,大規模的夜戰,幾乎鮮有。
但同樣的,風險與收益卻也是成正比的。
夜戰的危險系數的确是高,但~~,倘若一旦成功,那其收益、紅利,卻也絕對是高的吓人。
不論是華夏曆史,還是世界軍事史,諸多、諸多經典的以少勝多的戰例,至少有大半,都是借着夜色爲依托!
此時~,如果按照傳統的穩妥思路來考慮,李元慶其實并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他隻需穩紮穩打,穩住劉興祚,就可确保自己足夠的政治利益了。
反之~,一旦失敗,不僅是永平城,整個東線大勢的布局,包括他李元慶這麽多年、辛苦經營起來的聲望~,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甚至引發崩盤效應。
但李元慶也非常明白,風險與收益始終是成正比的,富貴隻能險中求!
此時,遵化、龍井關,包括周邊區域,這幾十、數百個城鎮,不計其數的村子,往最少了說,二十萬人口,那是絕對妥妥的!
更不要提,還有這些區域的财物呢!
再加之~,後金軍掠獲的這些人口,隻能是壯年勞力、成年女子,包括幼~女孩童居多,不可能會有太多老人的。
這些後金的大小主子們,那可沒一個是傻子,他們不可能花銀子、糧食去養這些不中用的老人。
恐怕~,其中大多數~,都已經被他們提前解決掉。
這事情雖是殘忍,但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卻是也幫李元慶解決掉了不少……麻煩……
之前,李元慶一直在關内一線,設有不少聯絡點。
本來,李元慶是打算在今年饑荒到來之後,在暗地裏,大肆收攏這些勞力的……
但此時~,後金軍主力的入關,卻是幫李元慶解決掉了這個麻煩,可以讓李元慶不再束手束腳,而是直接名正言順的去做這些事情……
此時~,倘若能吃下這20萬+的人口~,哪怕是之後真的與朝廷決裂,李元慶也有了更充裕的資本。
尤其是~,在此時的東線,除了年輕氣盛的阿濟格之外,不論是莽古爾泰、還是代善,都不可能、更不敢~~,在大明的土地上,與他李元慶真正火拼……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機會~,從來隻留給有準備之人!
之前,李元慶就算是想找阿濟格決戰,也沒有這個資本,因爲李元慶很難逮住阿濟格。
但此時~,阿濟格不但自己送上門來,尤其是代善和莽古爾泰兩部還都沒有過來,這個寶貴的時間差,那就更顯得彌足珍貴了!
…………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已經進入了戌時中刻多些,大概八點十五分左右。
長生營戰陣。
土樓子背後不遠,李元慶新建的臨時大帳内,百多名長生營把總級以上軍官齊聚一堂,圍攏着中間的簡易沙盤,仔細的聆聽着李元慶布置詳細任務。
劉興祚也破例獲邀參與了此次會議。
隻是~,他注定隻能是個看客了。
在此時,進行大規模夜戰,哪怕長生營的兒郎們個個都訓練有素,但~~,說實話,李元慶其實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李元慶的思路卻是極爲清晰,主線更是極爲明确!
那便是------最大可能的制造混亂,打亂阿濟格麾下的布局!
若有可能,最好切斷阿濟格與其麾下各部之間的聯系,讓他們各自爲戰。
隻不過,李元慶也非常明白,制造混亂、打破布局都容易,但想要切斷其各部間的聯系,那就有相當的難度了。
主要是阿濟格部都是精騎,除非是李元慶也派遣精騎直接插入他們腹心,把水攪渾。
但在此時這般狀态,若是派精騎沖陣,很可能會産生誤傷,并不是太過明智的選擇。
關鍵是,李元慶也沒想着要做掉阿濟格,自然也沒有必要将計劃設定的天衣無縫,連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網子織的太密了,先不說能不能實行,反倒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窮寇莫追,圍三缺一啊。
能用最小的代價達到效果,自然沒有必要拿着兒郎們的性命去冒險!
李元慶的整個作戰計劃,還是以陣地推進爲主。
此時~,李元慶雖不明了阿濟格營地的完整布局,但之前白天時,站在長生營陣地的高處,還是可以看清其大體布局的。
而這邊的地勢沙盤,工兵們早已經準備好多時。
“三生,小船,你們兩部主力的主要目标,就是阿濟格的馬廄。阿濟格的馬廄雖設在中後部,但東面不過兩排大帳,并不是太過嚴密。三生,你記得,等大戰打響之後,你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内,沖破這兩道大帳的阻隔,先來一排手~榴~彈,把馬廄的水炸渾!”
“小船,你這邊,則要更深入些。不過,你不要着急,等東面三生動手、馬廄産生混亂之後,以信号彈爲号,你部在逐步往前推進!”
“是!”
李三生和楊小船趕忙恭敬點頭。
李元慶又道:“黑子,此次你的任務最爲艱巨。要在戰事打響之後,最快的時間内,朝着阿濟格部北部圍攏。這裏面的困難主要有兩點。一是時間短,你們沒有太多布陣的時間。二則是,阿濟格到時狗急跳牆,極有可能會拼命朝北面曠野突圍。”
“黑子。我對你隻有兩點要求。一,你諸部必須要在預定時間内,卡死這幾個關鍵點!”
李元慶指着沙盤被标注了紅旗的幾個關鍵地點。
“大帥,您放心吧!卑職必定全力以赴,完整大帥交代的任務!”許黑子忙重重點頭。
因爲之前他自己的失誤,這幾年,一直在南方與鄭家糾纏,沒有實際領軍。
許黑子此時當然明白李元慶的苦心,是希望他能把握住此次機會,能重新奠定他老人的威望。
李元慶當然看到了許黑子目光中的灼熱,卻沒有太多停頓,又冷厲道:“第二點,便是你們不要戀戰。不要強求去與鞑子硬罡!他們若沖陣,你們必須要嚴厲打擊!他們若逃跑,你們可遠程火力打擊!記得,不要打人,主要是射馬!必須給他們制造更大的混亂和恐懼!明白麽?”
“是!”
許黑子趕忙重重點頭。
李元慶冷厲的掃視過帳内近百号将官,所有人登時都筆挺着身子,就像是一片凜冽的标槍雨林!
李元慶緩緩點頭道:“正面,我與劉帥親自督陣!此戰,全軍分爲五十一隊,每一隊,爲一個節點!責任直接到個人!個體服從局部,局部服從大局!都聽明白了麽?”
“明白!”
所有将官們登時一個标準的立整,聲音整齊劃一,簡直猶若一人雷鳴!
劉興祚一時沒有準備,登時被吓了一大跳。
在他的記憶裏,李元慶一直是潇灑淡然,寵辱不驚,仿似~,萬事皆在掌握,是個非常好相處之人!
但此時~,等劉興祚真正見到了李元慶在軍中的威勢~,他這才明白,爲何~,李元慶年紀輕輕,卻已經擁有如此大的基業了啊……
李元慶此時自然沒有心思去理會劉興祚,他大馬金刀的坐回到了他的虎皮寶座上,冷冽道:“全軍休息一個時辰。子時初刻,全軍開始行動!現在,散會!”
“是!”
一衆将官們紛紛單膝跪地,恭敬的對李元慶行了個軍禮,磕了個頭,這才恭敬有序的離去。
片刻,原本有些擁擠的大帳内,一下子開闊了不少。
李元慶這時也将目光聚集到了劉興祚身上,笑道:“劉帥,元慶有時候,脾氣是爆了些,還請劉帥勿要見怪。”
劉興祚忙拱手笑道:“李帥,此言差矣。古語便有雲,慈不掌兵!都是領軍之人,興祚便是羨慕李帥這威勢,可也學不來啊。”
李元慶哈哈大笑:“劉帥這話才是說笑啊。劉帥的雄風,元慶可是仰慕不止啊。”
聽李元慶居然這麽恭維自己,劉興祚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暢快啊。
李元慶此人,還真是……
若是不知道他的年齡,還真以爲他是七老八十、修道成仙的老狐狸呢……
寒暄幾句,緩和了一下氣氛,李元慶笑道:“劉帥,大戰之前,須得養精蓄銳。劉帥可先去隔壁大帳,暫時休養精神!明日寅時初刻~,咱們大戰一場!”
劉興祚忙恭敬拱手,笑道:“多謝李帥細緻入微。興祚告辭!”
李元慶笑着起身來,親自将劉興祚送到了帳門口。
等劉興祚走出了李元慶的大帳,一陣冷風襲來,他忽然發現~,他的後背,不知不覺間,竟然早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李元慶在剛才的軍議上表現出來的果決和威勢,簡直……簡直讓劉興祚仿似一下子重新認識了李元慶這個人啊。
他這時也終于明白,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像李元慶這種人,純粹的泥腿子出身,若是沒有些真本事,又豈能走到今天?
尤其是李元慶對此時這種稍縱即逝的戰機的把握,真是眼疾手快、心狠手黑的教科書啊!
幸好……幸好啊。
他終于迷途知返、沒有選擇做李元慶的敵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