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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殿内傳來了小太監尖銳的嗓音:“皇上有旨,宣袁崇煥觐見!”
“皇上有旨,宣袁崇煥觐見!”
身邊小太監趕忙在前方引路,袁督師也不敢怠慢,忙收斂起心神,沉穩的穩步走進了殿内。
大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輕輕繞繞,很是好聞,卻是在不經意間,将整個殿内的氣氛,襯托的更加威嚴肅穆。
崇祯皇帝正坐在他的寶座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着一本書。
旁邊下首不遠,分别有幾名随侍近臣,随侍左右。
兩邊,還分别站着幾名小太監,随時聽命。
小豆子也在其中,恭敬的垂着腦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兒不喘,仿若老僧入定。
與崇祯皇帝接見李元慶不同。
此時的袁督師,與崇祯皇帝并沒有私交,此時他雖是晚上被皇帝召見,但還是非常正式的,是要被寫入‘起居注’的。
袁督師大步走進了殿内,在小太監的指引下,忙恭敬跪倒在地上,三跪九叩:“臣~~,薊遼總督袁崇煥,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祯皇帝以前見過袁崇煥,那還是在當年的甯遠大捷後,袁崇煥進京封賞時。
隻不過,在那時,崇祯皇帝還真是個無足輕重的藩王,年紀又小,絲毫不起眼。
而袁督師自然也見過崇祯皇帝,但同理,那時的崇祯皇帝,自然也入不得他的法眼。
這就使得,兩人之間,雖是照面,看着臉熟,但卻沒有任何的私交。
片刻,崇祯皇帝淡淡一笑:“袁愛卿來了,請起。小豆子。”
崇祯皇帝稍稍猶豫了一下,片刻,又笑道:“賜座。”
“是。”
小豆子忙親自給袁督師搬來了一個小圓墩。
“謝皇上厚愛。”
袁督師小心坐在了小圓墩上,有些不敢正面看崇祯皇帝,眼角的餘光,卻在微微打量周圍的環境。
總體而言,皇帝對他的态度,接待他的規格,他還算滿意。
崇祯皇帝也在靜靜的打量着袁督師。
坦白說,兩人雖沒有私交,袁督師也算是能臣,畢竟有‘甯遠大捷’和‘甯錦大捷’的底子擺在這裏,這就是袁督師最光鮮的‘名片’。
這可是朝廷承認的功績,還是大功!
但崇祯皇帝在心底裏,對待袁督師本人,還是有些……有些看法的……
主要原因,就是去年袁督師在跟王之臣鬧僵之後,主動辭去了遼東巡撫的位子,撂了挑子。
雖然在那時,并不是什麽緊要時刻,但~~,身爲帝王,誰又會喜歡這麽一個帶刺兒的能臣呢?
更何況,崇祯皇帝還是剛剛登基,根子并不穩。
可惜啊。
遼地此時的事态,已經有些超脫了崇祯皇帝的掌控,尤其是李元慶頗爲……頗爲‘強硬’的态度,讓崇祯皇帝有一種……一種狠狠一拳,直接打在了鐵闆上的感覺。
不僅覺得他的拳頭生疼,顔面也是盡失啊。
好在,此事隻是走的内廷,替換監軍也是内廷的事務,朝廷方面,此時還并不知曉。
否則,崇祯皇帝還真是不知道……他這張小臉兒,到底該往哪裏擱了……
面對遼地此時這種事态,崇祯皇帝非常迫切的想要改變,那~~,隻知道‘和稀泥’的王之臣,顯然就不是個了……
重新起複‘刺頭兒’袁督師,實際上~~,也是崇祯皇帝沒有了選擇的選擇。
尤其是此時,袁督師的儀表……讓崇祯皇帝并不是那麽放心啊……
此時雖然還沒有‘顔值’這個概念,但古往今來,人們在心底裏,就有這樣一種‘共識’,或者說叫‘潛意識’。
治世之能臣,戰場之良将,怎麽着也得是孫承宗、李元慶這樣的儀表吧……
但此時的袁督師……他的這小身材,卻是連官服都有些撐不起來啊……
崇祯皇帝在打量着袁督師,袁督師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大明帝國最至高無上的君王。
這也是他在新皇登基這近一年以來,第一次,真正見到崇祯皇帝的真容。
坦白說,此時~,哪怕崇祯皇帝已經盡力的想表現着他的成熟了,但~,在袁督師的眼裏,他還是下意識感覺,新皇實在是有些太稚嫩了,明明還是個孩子嘛……
當然,就算是沒出月子的月娃娃,坐在這個寶座上,那也是皇上,袁督師就算心裏不屑,在面兒上,還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
此時,皇上不說話,他袁督師自然也不會喧賓奪主,靜靜的收斂着心神,凝神靜氣,等待着皇上将要到來的問詢。
又沉吟了片刻,這時~,崇祯皇帝也已經對袁督師有了初步的印象。
此人雖然貌不高大,但眼神很堅定,尤其是這種淡定從容的自信心,非常充裕。
這是崇祯皇帝極少見到的表情。
哪怕是李元慶,在面見他的時候,也恭謹異常,就算平時胸有成竹,但在他面前,卻從不敢過多外放。
但袁督師的這種氣勢,卻是讓崇祯皇帝隔得老遠,便可以清晰感受到。
所謂‘恃才放曠’。
能有這種氣勢之人,那必定是有本事之人啊。
尤其是,袁督師已經紮根遼地十餘年,深悉遼地詳情,又有甯遠、甯錦大捷的功績在手,慢慢的,崇祯皇帝已經開始接受袁督師。
片刻,崇祯皇帝柔和的笑道:“愛卿一路從南方趕來,一路勞頓,辛苦了。”
崇祯皇帝此時雖年幼,但畢竟是出身在帝王家,尋常的禮儀,那自然是粘手就來。
尤其是,此時他也想拉攏‘有本事’的袁督師,語氣極爲柔和,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态。
這也正中了袁督師的下懷。
雖然袁督師其貌不甚高大,但對這種細節上的禮儀,他卻是看的比天還重,包括出身,他從來都是嚴格遵循着士大夫的準則。
這也是李元慶、毛文龍這些泥腿子,始終入不得他法眼的最關鍵原因。
但~,袁督師卻是忘了……
當年,他不過隻是三科末流……運氣再稍微差點,這大榜單,可就要與他無緣了。
哪怕他進了榜單呢,但在才子雲集的精英大流中,又怎能有他這個無權無勢的小草根的容身之地?
不過,袁督師也的确是個狠人!
更有非常有遠見的先見之明。
他毛遂自薦,沒花多少銀子,便謀到了去遼地的差事。
李太白言:“隻要功夫深,鐵棒子磨成針。”
袁督師找對了方向,更有一顆堅定的心,時隔十餘年,他成功了,他的确是成功了。
在此時,放眼整個大明,若說有一人,有一文臣,能真正了解遼地戰事,通宵遼地大局,解決遼地的問題,那~~~,普天之下,除了他袁督師之外,還有誰?還能有誰?
哪怕是孫承宗,若沒有了他袁督師的支持,照樣在遼西玩不轉!
當然,這其中到底有多少風霜,多少苦難,多少煎熬,才能邁上這條‘康莊大道’,那就隻有袁督師本人才知道了。
但~,守得雲開見月明!
此時,在紫禁城,在養心殿,在大明天子的面前,的确是,也到了他享受這些年艱苦、艱辛、煎熬之後的榮耀的時候了。
片刻,袁督師這才反應過來,忙恭敬拱手道:“多謝吾皇挂念。能爲皇上,爲朝廷效力,是臣的榮幸。”
看到袁督師展演,語氣也稍稍融合,崇祯皇帝已經明了,袁督師也适應了談話的節奏,不由淡淡笑道:“袁愛卿,朕可是早就聽聞、更是久仰你的大名了。可惜啊,時至今日,咱們君臣才得以見面。”
崇祯皇帝這話很巧。
一方面,恭維了袁督師,照顧到了袁督師的面子。另一方面,卻又稍稍夾雜了一根‘刺兒’,在試探着袁督師進一步的态度。
袁督師何等精明?
自然瞬間便明白了崇祯皇帝的言下之意,忙恭敬拱手道:“皇上聖明!能爲皇上效命,是臣百世修得的福分。隻是,皇上您也知道,臣已經在遼地風霜十餘年,家中長輩思念,臣的身體,也有些不适。便偷得半日閑,回廣東老家看看。”
袁督師這話說的很樸實,也很真,很接地氣。
崇祯皇帝聽了不由連連點頭,笑道:“父母恩情,綱領倫常,這也是人之常情啊。袁愛卿,家中長輩可還安好?”
如果袁督師此時敷衍、隻冠冕堂皇,崇祯皇帝必定會對他留下‘華而不實’的印象。
但袁督師是何人?他在遼地飲了快要半輩子風霜,有豈能不知道如何糊弄一個小孩子?
哪怕這個小孩子比他的實際年齡,要成熟許多呢。但~,孩子還是孩子……
“多謝皇上挂念。臣家中長輩安好。”
崇祯皇帝開心的笑了笑:“那朕便放心了。若袁愛卿家中長輩身體安好,可來京師住些時日嘛。朕賜予愛卿的府宅,愛卿去查看了麽?”
袁督師忙笑着道:“回皇上的話。臣剛剛回京,便直接來面聖,還未來得及查看。”
崇祯皇帝對袁督師的印象不由更好,連連笑着點頭。
兩人又輕松的寒暄幾句,崇祯皇帝此時也将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以袁愛卿之見,遼地之局,朕當如何破解?袁卿想必也知,遼饷之沉重,已經壓的整個朝廷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啊。”
聽皇帝問起了自己的專業,袁督師心中早已經胸有成竹,忙恭敬拱手道:“皇上,遼地風霜,早已非一日之寒。前宋時,便有民諺流傳,女真不滿萬,滿萬無人敵。尤其是奴酋老奴和皇太極父子,皆是人中龍鳳。兩人皆是骁勇果斷之輩,身經百戰,戰陣經驗極爲豐富。此時,有老奴鋪就的底子,皇太極又精于治略,後金已然成了氣候。”
“皇上若要徹底了結遼地之患,還需對症下藥,打起七寸,握其脈門!”
崇祯皇帝登時不由大喜。
朝野群臣聞遼地之事便色變,衆臣隻知推诿虛讓,卻無一人敢擔這責任。
遼地的禍患由來,大家人人都清楚,但究竟要怎麽了解遼地這禍患,卻無一人,能拿出個章程來。
但此時~,袁督師霸氣自信的外放,卻是給崇祯皇帝最大的底氣!
片刻,崇祯皇帝強自壓抑着他已經有些興奮的不能說話的聲音道:“袁卿,那依你之見,用多長時間,才可平定遼地禍患?還我大明,朗朗江山?”
袁督師思慮片刻,脫口而出:“皇上,臣可五年平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