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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是衆星捧月。
幾乎不用猜,石原便已經确認了李元慶的身份。
李元慶的模樣,也跟石原想象中相差無幾。高大,威猛,氣勢淩人,高高在上,卻又胸有成竹。
隻是,李元慶比石原想象的還要更年輕,更沉穩。
尤其是李元慶的氣勢,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霸氣外放的盛氣淩人,而是仿似巍峨山嶽般的沉穩内斂。
讓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李元慶的氣勢,但這氣勢,卻不會暴躁的往外傷人,而是恰到好處。
隻不過,石原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李元慶到這邊第一句話,居然不是去詢問連山關的主子拜音阿圖,而是詢問他石原,這……
孔有德此時怎的還能不明白李元慶的心意?
一瞬間,他的眼睛裏,淚花都要湧出來,忙用力擦了一把,大步來到石原身邊,恭敬對李元慶道:“将軍,他便是石原。”
李元慶笑着打量了石原一眼,石原也本能的擡頭看向了李元慶。
片刻,李元慶忽然一笑:“石将軍,久仰大名啊。”
“呃?”
石原登時一愣。
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咬牙切齒道:“李元慶,你若是個英雄,就給老子來個痛快的!老子認栽了!像個娘們兒一樣墨迹,羞辱與我,又豈是英雄所爲?”
“草!這狗雜碎嘴皮子還挺溜!狗漢奸,真當老子不敢殺你?”
陳忠登時大怒,抽刀便要了結石原。
李元慶卻笑着擺了擺手,阻止了陳忠,笑着看向石原道:“石将軍是個明白人啊。你的确該死,而且,該千刀萬剮!不過,卻并不是此時。”
說着,李元慶直接不再看石原一眼,大步走到了拜音阿圖之前,笑道:“你便是拜音阿圖?”
“啊?”
拜音阿圖雖也算是王孫貴胄,但畢竟是個在女人堆裏長大、還沒有完全‘斷奶’的毛孩子啊。
他又怎的能有底氣面對李元慶的威勢?
片刻,他眼淚都流出來,忙拼命對李元慶磕頭:“李元,不,李軍門,奴才,奴才就是拜音阿圖啊。李軍門,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啊。求李軍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一旁,石原已經面若死灰。
到這時,他已經完全明了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馬上,就要墜落到阿鼻地獄。
石原登時拼命掙紮,亡命般的大呼:“李元慶,有種你現在就殺了老子啊!欺負老子的幼主算什麽本事?有刀子沖我來!來啊!來啊!來殺了我啊!”
石原的身體很強壯,雖已經年過四十,但依然是像頭敦壯的豹子一般強壯,他身邊兩個明軍,一時竟然有些摁不住他了。
若不是他身上捆着厚厚結實的繩索,他怕是都要暴起傷人了。
“石原,你……”
旁邊,拜音阿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他也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石原這狗奴才,居然會這麽忠心,忍不住哇哇大哭。
周圍一衆真奴也是臉色各異,不知該如何是好。
“嘿,你這狗雜碎!”
陳忠不由狠狠啐了一口,擡腳便朝着石原的胸口上踹去。
陳忠這一腳的力氣可不小,登時就将石原踹了一個大趔趄,‘撲通’一聲墜落在地上。
石原吃痛之下,口中都滲出鮮血來,不知道是嘴皮子破了、還是舌頭破了,但他非但不收斂,反而是愈發亢奮,尖聲怒呼道:“李元慶,你殺了我,殺了我吧!爲何要難爲老子的幼主?你若膽敢傷我幼主一根汗毛,貝勒爺是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貝勒爺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李元慶,你這狗雜碎!你一定會被去皮抽筋,做成人凳!你的老婆、你的孩子,都會成爲别人的奴才……哇!”
石原還要大罵,陳忠卻暮然一腳,直接揣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腳比剛才那腳更狠。
陳忠的牛皮靴底,瞬時便讓石原的臉上開了花,疼的他哇哇大叫。
李元慶這時卻笑道:“大哥,跟這死狗生什麽氣?來人,把這厮的狗嘴給我堵上!還有,把拜音阿圖帶到官廳來!”
說着,李元慶笑道:“大哥,妙才兄,走,咱們去官廳裏喝杯熱茶。”
陳忠還想對石原動手,敗敗火氣,但李元慶已經發了話,他若再動手,他可就有失他的身份了,不由狠狠啐了一口,大步跟着李元慶邁入了官廳的大門。
楊妙才也反應過來,慌忙跟着兩人進入了官廳之内。
連山關因爲是關城,在戰略意義和行政級别上,都比普通的堡城要高幾等,官廳也是相當奢華,不遜色與一些大城。
裏面,兒郎們早已經收拾利索。
李元慶幾人坐下,馬上就有火兵奉上了熱茶。
陳忠還有些不爽,“元慶,跟這狗奴才墨迹什麽,何不一刀砍了他?省的狗叫煩人。”
李元慶一笑:“大哥,石原是小孔的仇人,而且,此人在後金根子不淺,就讓他多蹦跶一會兒。”
說着,李元慶掏出雪茄盒,遞給陳忠一顆,又遞給旁邊的楊妙才一顆,最後自己也點燃一顆,深深吸了一口,看向楊妙才道:“妙才兄,此時,你可有什麽高見?”
楊妙才這些時日早已經适應了雪茄濃烈的節奏,并且已經有些喜歡上了這東西。
此時,聽到李元慶問話,他眉頭微皺,思慮片刻才道:“李帥,小弟也沒想到咱們此次連山關之役,竟然會這麽順利,完全俘獲了連山關的這麽一衆奴酋。老實說,石原此人,的确該死。此人心機太深。不過,小弟卻以爲,他不該現在死。”
“嗯?”
陳忠眉頭不由緊緊皺起來,“楊大人,你這話怎麽這麽讓人不順耳呢?什麽意思?”
楊妙才此時早已經适應了陳忠的節奏,笑着吸了一口雪茄,“陳帥,此事您先莫急嘛……”
…………
三人在官廳内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幾口茶,這時,外面的晚飯也做好了。
主要是拜音阿圖這厮,提前便令人殺好了豬,宰好了羊,可惜,這些狗鞑子還沒來得及享用,城池已經被迫,所有的一切,都淪爲了明軍的戰利品。
陳忠招呼楊妙才去外面張羅晚飯。
等到楊妙才出去,他忍不住對李元慶抱怨道:“元慶,這狗日的文人,花花腸子就是多啊。他娘的,老子真想抽他幾巴掌。本來簡簡單單的事兒,他非要給整的這麽複雜。哎!”
李元慶一笑:“大哥,不要着急嘛。妙才兄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咱們的眼光,的确要放的更爲長遠一些。大哥,何必爲這些小事兒生氣?等下,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
跟陳忠單獨聊了幾句,安撫下了陳忠的情緒,李元慶也來到了官廳門外透氣。
隻不過,他的嘴角邊,卻不自禁的微微翹起來。
時至今日,李元慶終于明了了,爲何~~,雄才偉略如朱元璋,在立國後,卻也甘心要把大權與一衆文人們分享了。
有時候,文人的作用,簡直比汽車發動機裏的機油,還要好使啊。
隻不過,想要把握住這根弦,卻并不是那麽容易。
若是放長遠些來講,他李元慶能握住這根弦,那是因爲,他兩世爲人,閱曆豐厚,又是純正的‘幹一代’,一手打下了現在的基業。
不過,若是李元慶的子孫後代們,他們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想要把握住這根弦,卻并非就這麽容易了啊。
一切,還是要靠制度來改革、革新啊。
晚飯是炖全羊,大鍋排骨肴肉。
拜音阿圖已經把事情都收拾利索了,李元慶自然是不客氣的笑納了。
此時,明軍雖已經完全掌控了連山關,但這裏畢竟是後金腹地,明軍不可能在這邊呆太長時間,最晚明天一早,便要啓程返回,這頓晚飯,兒郎們自是要吃好喝好。
陪兒郎們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飯,又陪着陳忠和楊妙才喝了幾杯小酒,李元慶單獨吩咐了孔有德幾句,便帶着陳忠和楊妙才去巡視防務,吹吹風,解解酒氣,順便,也領略一下連山關的風情。
李元慶一行人離去,孔有德也大步來到了隔壁一間廂房裏、石原的身前,冷冷的看着他。
石原此時已經被兒郎們收拾的不輕了,滿臉血污,猶若厲鬼。
但他精氣神卻還很足,仿似要吃人一般看着孔有德,陰聲冷笑道:“姓孔的,想不到,你也臭鹹魚,也有翻身的一天啊?怎麽?現在是不是覺得你很爽啊!抱上了李元慶的大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告訴你,在老子面前,你永遠是個輸家!想想小丫……哎呦!”
石原還要說些什麽,孔有德卻一個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了石原臉上。
擺手對身邊兒郎道:“你們都出去,維護好外面的形勢,我有事情要單獨審問他!”
“是!”
身邊兒郎們都知道,孔有德已經獲得了李元慶的特許,擁有處置石原的權利,紛紛快步退出了門外。
石原挨了一巴掌,登時更怒,像是隻要發作的豹子一般,死死的盯着孔有德,片刻,他卻是哈哈大笑:“孔有德,你這個沒卵子的廢物?怎麽?怕那些事情被老子說出來,讓别人聽到啊!哈哈哈……哎喲。想不到,時至今日,你這臉皮,還是這麽厚啊!小丫又怎會看上你?你放心吧!就算你把小丫壓在身下,我保證,她心裏,一定想的還是我!哈哈哈哈!”
“哦。對了,姓孔的,差點忘了告訴你,小丫的皮膚那真叫一個水靈啊!尤其是那一手吹箫絕技,現在想起來,老子我還有些舍不得啊。哈哈哈!孔有德,你這個廢物!就算你現在抱上了李元慶的大腿,占有了小丫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老子用過的破鞋!哈哈哈……”
石原放聲大笑着,簡直仿似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都快要岔氣了。
但他卻忽然發現,孔有德的臉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模樣。
仿似野獸天生的本能,石原忽然仿似感覺到了危機的臨近,猛的擡頭看向孔有德,“姓孔的,你,你想要做什麽?”
孔有德緩緩笑着抽出了腰刀,一把扯住了石原胸口的衣襟,将他摁死在背後的牆上。
随後,一刀将石原的褲腰帶挑爛,登時,石原的下身瞬間暴露在空氣裏。
“你,你,姓孔的,你這狗雜碎,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有種給老子一個痛快啊!!”
孔有德嘿嘿一笑,手起刀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隻聽石原一聲殺豬般的慘呼,一片不大的血淋淋血肉,竟自掉落在地上。
“姓孔的,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呀!你這個狗雜碎!啊-----!”
石原幾乎疼的要昏過去,但他身體極爲強壯,孔有德下手速度又極快,他下身血液雖在飛速往外噴湧,但還勉強保留着最後一絲意識。
孔有德這時卻貼近石原的耳邊低聲道:“石原,老子不會讓你這麽快就死。我聽他們說,你那幾個女兒,都很水靈啊!”
“你-----!”
“姓孔的,老子一定要殺了你,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