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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姜弘立這老油條的居中協調,明軍李元慶、陳忠兩部,與朝~鮮方面原本尖銳的矛盾,很快便‘軟化’了不少。
或者說,雙方的鋒芒,都被錯開了,已經不在一個位面。
不過,李元慶這解決方案,實在是有些太過‘駭人聽聞’了,雙方都必須要保持高度的保密性。
次日,從一大早開始,經過了一整天的艱苦拉鋸,雙方終于達成了暫時的妥協。
馬上就要進入四月了,半島地區的天氣開始變化無常,時而溫暖如春,時而又陰雨連綿,簡直堪比寒冬。
今日,陰雨連綿了一天,天氣非常冷。
但原昌君李覺卻不敢有片刻休息,從明軍營地裏走出來,他便直接披上了蓑衣,在十幾個親衛家奴的護衛下,策馬連夜直奔江華島。
…………
江華島臨時行營。
朝~鮮王李倧站在屋檐下,看着暮色中連綿陰郁的陰雨,本就陰郁的臉孔,比此時的天氣,還要更陰郁幾倍。
從得知明軍主力逼近漢城、他派出求和使者之後,已經過去四天了。
可惜,這四天裏,前方還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傳過來,這讓李倧的心裏,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事到如此,李倧簡直恨不得将金自點這狗雜碎碎屍萬段啊!
這個鳥雜毛,雖然在他登上王位的過程中,出力不小,但自從他登上王位之後,這厮卻實在是太過嚣張了。
此時,更是爲了他的一己私利,将他李倧和整個朝~鮮,都拉近了這個幾乎是萬劫不複的深淵裏,這讓李倧又怎的能不恨他?
若是金自點此時能出現在李倧面前,李倧絕對會毫不猶豫,親手手刃了這個狗奸賊。
可惜,李倧也非常明白,金自點此時已經落在了李元慶手裏,成爲了李元慶威脅他最大的籌碼。
這讓李倧的心裏非常非常的苦悶,卻又無法說出口,隻能把這心中的邪火,發到身邊這一衆宮女、太監身上。
這四天時間,已經有七名太監、三名宮女,悲慘的被活活杖斃。
“哎……”
看着頭頂陰郁的天空,李倧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這件事,若是換成他那個不成器的叔叔光海君李珲,或許不用這麽複雜,隻要跪地求饒,明廷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太過爲難朝~鮮。
但他李倧卻不一樣。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
在天啓三年、他登上王位的那場政變,雖然因爲當時明廷時局的動蕩,被他僥幸蒙混過去,但李倧非常明白,因爲此事,他在明廷中,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已經犯了衆怒。
不說别人。
當初明廷負責朝~鮮事務的原登萊巡撫袁可立,就對此事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袁可立此時雖然已經下課,但李倧卻是知道,李元慶與袁可立交往非常緊密,此時,被他抓到了自己這麽一個大把柄,他又怎的可能讓自己有好了?
一想到王位被廢的下場,李倧簡直感覺那就像是世界末日啊!好在,他那個卑賤的叔叔光海君,已經被他用石灰燒瞎了雙眼,流放濟州島。
即便李元慶再把光海君拉出來,這個廢人,也已經不可能再成爲朝~鮮的王上。
“李元慶究竟會選誰呢?”
李倧心中忽然閃過一抹強烈的殺機!
他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他必須要将能威脅到他王位之人,全都提前解決掉。
想着,李倧剛要準備去招過他的心腹侍衛長訓話,這時,前面忽然有太監尖聲禀報:“王上,原昌君閣下回來了,有急事要見您!”
“原昌君?”
李倧一愣,片刻也反應過來,忙道:“快請!”
…………
原昌君李覺的歸來,打亂了李倧的計劃,卻又讓他對未來充滿了一絲期待,但同時,李倧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像是要等待命運的審判。
“臣李覺,見過王上。”
有些陰暗的簡陋宮殿裏,李覺趕忙恭敬跪倒在李倧面前。
對于他的這個族兄,李覺可是深深了解啊。他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啊。
在禮數上,李覺絕不敢有分毫的怠慢。
而眼見李覺态度恭謹,李倧的心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強自擠出了一絲笑意道:“臣弟辛苦了。怎麽樣?此行的結果如何?”
李覺一看李倧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陣冷笑,‘還有老子準備周全,又怎能讓你抓到把柄?’
忙恭敬道:“王上,臣幸不辱命,已經與明軍李元慶方面達成了暫時的妥協,隻待王上決議,此次明軍的攻勢,便可化解了。”
“哦?”
李倧登時一愣,萬萬沒有想到,他已經做到了最壞的準備,卻不料,李覺竟然能将這件事情解決了,忙大喜道:“臣弟,快快講來!隻要李元慶不是太過分,孤都可接受!”
李覺忙将早就準備好的文冊,恭敬遞到了李倧手裏。
李倧忙快速看起來。
但不多時,他的臉上便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忍不住狠狠的把這文冊丢在了地上:“李元慶這奸賊,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說着,他仿似一隻急了眼的秃鹫一般,直勾勾的看向了李覺,“臣弟,這個條件,你~~,你竟然也敢答應李元慶?這可是幾十萬的人丁啊!難道,難道你想把整個朝~鮮都搬空,都送給他李元慶?”
李覺登時想起了在離别時,李元慶對他的那幾句諄諄教導,心中不由冷笑,‘還好李帥有先見之明,給我留了一條後路啊!否則,怕真要着了李倧這狗雜碎的道兒!’
李覺忙道:“王上,您先息怒啊!這事情,這事情的确是看着很大,不過,李帥爲咱們提出了幾種解決方案。王上且聽過之後,再做決斷不遲。”
“嗯?”
李倧狐疑的看向了李覺,滿臉盡是懷疑之色。
李覺忙恭敬道:“王上,李帥的意思,是此時咱們可以先付出五萬丁女,當做第一批交易籌碼。以後的十五萬丁女,可以分成幾批,在之後十年内,依次付給李帥方面。這叫做分期付款。”
“哦,對了,王上,李帥還言,若是王上您允許,他将用三百萬兩白銀的價格,購買咱們的濟州島。如果王上同意此事,李帥會向咱們朝~鮮撥付二十萬石糧草,以解咱們朝~鮮此時的燃眉之急。”
“嗯?分期付款?這,這是個什麽東西?”
李倧狐疑的看向了李覺,“他李元慶真會這麽好心?”
李覺忙解釋道:“王上,分期付款,意思就是,咱們此時,僅需向李帥支付五萬十三歲到三十歲的丁女,李元慶便會退兵。但咱們必須要在協議上簽字。還有濟州島的事情,隻要王上簽字,将濟州島賣給李帥,便可抵掉三百萬兩白銀。并且,李帥會給咱們補齊二十萬石糧草,幫咱們度過此時的糧荒危機。而且,此後~,隻要咱們每送給李帥一批丁女,李帥都會給予咱們朝~鮮一定的糧食補償。”
李覺說完,趕忙謙卑的垂下了頭,不再多發一言。
李倧直勾勾的盯着李覺,腦海卻是在飛速旋轉。
如果按照李覺此言,這事情,倒不是讓他不能接受。
五萬丁女,對朝~鮮而言,并不算是負擔,反倒還算是一種解脫。
壬辰倭亂當年的遺留,到現在還沒有解除,這也使得,朝~鮮男少女多,人口失衡的厲害。
大戶人家買丫頭,隻需要一二兩銀子,便能買到一個嬌俏水靈的,李元慶這邊,一個十兩銀子,這籌碼,可絕對不低了。
至于此時的濟州島,可遠非後世的濟州島可比。
此時的濟州島,基本就是屬于蠻荒之地,隻有寥寥的人口,雖然不算小,但跟荒島也沒有太大的差别。
三百萬兩銀子,這價碼,也絕不算低了。
隻可惜~,這銀子,卻是用帳頂來,他根本見不到一分,這讓李倧如何能接受?
李元慶這不是明擺着要敲詐他麽?
但如果把濟州島賣給李元慶,卻又能得到二十萬石糧食,這,這對此時的李倧而言,可絕不是一個小數字啊!
至少,可以讓他能順利的坐穩王位了。
可惜。
他李倧最想要的東西,李元慶卻并沒有表示,而且,這賣人口,賣土地,豈不是他李倧失德?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啊!”
“我李倧甯肯戰死,也絕不願去背上這失土、失德的罵名!原昌君,這要求,你居然都敢答應李元慶,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李倧終于按耐不住的暴怒,直勾勾的盯着李覺的眼睛,簡直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但李覺卻早有準備,忙恭敬道:“王上息怒。李帥在臣臨走之前,特意交給臣一封親筆書信。李帥言,若王上不肯答應此事,要臣将這封書信,交到王上手裏。”
說着,李覺忙小心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遞給了李倧。
李倧就要發怒,想要斥責李覺竟然對他還敢留一手,但一看信上有李元慶的長生島總兵官印,他也顧不得李覺了,忙打開仔細查看。
但不多時,他的臉上~,就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忙直勾勾的盯着李覺的眼睛道:“李帥還有什麽話?”
李覺忙恭敬道:“回王上,李帥言,他非常歡迎您,能去漢城,與他親自面談。”